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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枪跑出屋,可母鹿不见了。这是母鹿嗅到了气味来找小鹿的,如果------孙芳平饭也不吃了,牵着小鹿来到自家房后的山坡上,找了个有利地形,把小鹿拴在一棵柞树上。半个小时过去了,脊背上有了一层汗珠。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腿发麻眼发花,有小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孙芳平擦擦脸上的汗,活动了一下身体,爬起来坐在一棵大树下吸起了烟。真有耐性,在大树下呆了能有三个小时。正要起身回家时,“哗啦,哗啦”。母鹿来啦,母鹿来啦!兴奋的孙芳平立刻趴在地上。“哗啦,哗啦。”母鹿近了,孙芳平绷紧全身的神经。“哗啦,哗啦。”小鹿身旁的枝叶在摇曳。“嘭”的一声,孙芳平朝晃动的枝叶抠动了板机。“妈呀!”枝叶里传出人的声音。“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金花。一阵眩晕,站起来的孙芳平,一条腿又跪在了地上。扔掉猎枪,扑向前方。哪是什么母鹿,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仰面倒在了山坡上,胸前一片鲜红的血迹。小姑娘叫小红,是葛家堡子的,孙芳平还给她上过课。天不那么热了,她和另两个小伙伴来到树林中玩耍。说是上厕所,小红独自向山下走去。可能是发现了小鹿,小红摸索着靠近了它。惨剧就这样发生了。小红免强睁开眼睛,“老师,我没事。”另两个小姑娘跑了过来。“老师,快上医院吧。”一个小姑娘说。孩子的话点醒了孙芳平,他抱起小红飞奔山下。医院的路上,小红永远闭上了她那明澈的眼睛。小红六岁时,父母吃蘑菇中毒,由于抢救不及时,双双死在了鸟头山医院。这几年,小红一直在爷爷奶奶家生活。孙芳平的家是罗安萍的堡垒户,虽说来往不那么频繁,但出了这事免不了前去探望。罗安萍会同卜月秋、章娅莲来到孙芳平的家,大门和房门全上了锁,三个人原路折回,向堡子东头的小红爷爷奶奶家走去。小院站满了人,葛红梅见到罗安萍便迎出了大门,“安萍来啦。”罗安萍说:“这是我们带队的卜师傅,这是我们的点长章娅莲。”“知道,我们见过面。让你们cao心啦。”葛祥富,陈奎胜一些人围了过来。葛祥富说:“进屋吧,进屋坐会儿。”章娅莲说:“不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葛祥富说:“还真有点找你商量。”章娅莲问:“什么事?”葛祥富把章娅莲拉到院墙根,“娅莲,如果说老头老太太要上告的话,这件事能怎样,能不能把孙老师抓走?”“我也说不好,我想抓走是一定的,还可能会判刑。”“这可咋办是好。”“别着急,我看还是把孙老师叫来合计合计。”“对,你在这等一下。”不一会孙芳平被叫来了。三个人商量的结果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安抚一下两位老人,尽量说服他们不要上告。这个合适的人选自然落在了佟春华身上。没等葛祥富把话说完,佟春华就满口答应下来。孙芳平感激地说:“春华谢谢你,这事就拜托你了。”“谢什么谢,咱们谁跟谁。我这就去,放心吧,准没事。”章娅莲说:“我看先别急,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不好,今天说不一定能成。”佟春华说:“行,我明天再说。”孙芳平满怀顾虑地,“要不再过两天?”章娅莲说:“时间长了也不行,要是------”佟春华抢着说:“要是老头把你告了,再说什么都晚了。”孙芳平拍了一下脑袋“对对对,我都懵了,那就按你们说的办。”丧事办完了,人渐渐散去,急性子的佟春华没有走,当天晚上就把事情和小红的爷爷奶奶说了。老头明白了佟春华的意思,“我说大侄媳妇,闹了半天你是说这事啊,这不是多余吗。”完了,看来老头是非告不可了,早知这样,信章娅莲的话晚一天说就好了。“你去告诉芳平一声,叫他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老葛头还没老糊涂,我告了他,把他抓起来判了刑,就是把他枪毙了,我的小孙女能回来吗?再说,一个堡子住着,又都沾亲带故的,我怎能狠心告他呢。”准备好的话都让明事理的老头说出来了。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从小红爷爷奶奶家出来,佟春华直接去了孙老师家,虽然很晚了。事后,孙芳平托人在鸟头山粮站买了一袋大米,二袋面粉送给了小红的爷爷奶奶,并认了干爹干妈。还要把两位老人接到自己家,但老头没同意,因为除了小红的父亲外,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三个姑娘,虽然都不在硼海,可过年总是要回来的。这以后每逢春节,孙芳平都要带着葛红梅和孩子看望老人,在老人家过年;平日里做点好吃的就把干爹干妈接到家,或给老人送去;二老家里的重活孙芳平全包了。小红的爷爷对堡子里的人说:我虽然没了孙女,但得了个儿子,我这个干儿子比亲生的还孝顺。猎枪砸个粉碎,小花鹿放归山林,闻名乡里的猎人“金盆洗手”了。一个月后,孙芳平被学校解骋了,他由一名人民教师变成了农民。小红的爷爷奶奶常常望着南山坡,小小的土堆结束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小小的土堆牵着两个老人的心。七月十八日,章娅莲与赫文亮、司大民离开了青年点。司大民对赫文亮说过:“今年高考,三姐一定陪你回硼海。”七月二十日,章娅莲与赫文亮一同来到二高。司大民对赫文亮说过:“今年高考,三姐准会把你送到考场。”十点钟,赫文亮走出考场。章娅莲迎了上去,“考的咋样?”“还行,都答上来了。”章娅莲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态。下午十三点三十分,章娅莲来到赫文亮家。考试的时间是十四点三十分。“文亮,你这是怎么了?”赫文亮将一份电报递给章娅莲。“文弘、文亮弟:我母病重,想见亮一面,望速来黑。”赫文亮的姑母在黑龙江,这是姑姑家的大儿子拍来的电报。“这咋办,文亮,能不能考完试再去?”“不行,见不上姑姑最后一面,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赫文亮只有这一个姑姑,虽然接触少,但对姑姑的感情却很深。在八岁时,也就是母亲逝世那年,姑母想把他接到黑龙江,这是怕侄子受苦,怕年幼的侄子有了继母后受罪。父亲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