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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搭一把手的人,所以他也一路走着,走到了最后那个谁也不愿意看见的结局。两个邵劲很快就在互相倾诉之间得知了对方的经历。我们暂且将和徐善然在一起的邵劲称之为第二个邵劲,原本的邵劲称为第一个邵劲。两个邵劲说着说着已经盘腿坐了下来,他们坐在由白雾搭成的云台上,第二个邵劲说:“其实那时候你要跑也能跑吧,我的意思是说根本不必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掉他们?半夜里把他们一个一个闷死在被窝里不是挺好的选择吗?我知道你能行的。”因为第二个邵劲曾经就有这样的打算。第一个邵劲笑起来,他的笑容有些奇异,饱含着对第二个邵劲的亲切和对他们所谈论之人的冷漠:“可是没有什么意义啊。”“我已经不想活了。”第一个邵劲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呆到二十多岁的,你能够想象吗?不管是阳光再热烈空气再清晰的日子,我嗅到的,我感觉到的空气,永远都是僵冷而腐朽的。”“那些东西令人作呕。”第二个邵劲望着和脚底同样白茫茫的天空想了一会,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说:“你是见到了我们身体的舅舅吧!”第一个邵劲飞快地抬了一下头,又低下去。第二个邵劲说:“你见到了我们的舅舅,你知道了这二十年来自己的忍耐是毫无意义的。你终于下定决心让那一对薄情寡义寡廉鲜耻的男女得到应有的报应——但你还是有一点犹豫。”“因为生命至为尊贵。”“你不想这样粗暴地剥夺他们的生命,也不想为了两个毫无意义的人双手染上血腥。你在动手之前想过是否有一个比较……”第二个邵劲缓缓说,“比较好的方法,能够让你安然无恙地脱身,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要带着一个满身伤病的舅舅,还要让他能够颐养天年。”第一个邵劲脸颊在抽动,在第二个邵劲那句“见到了我们的舅舅”之后,他的脸颊就开始扭曲,并不受控制的抽动。“可你显然没有真正明白我们舅舅的真正心意。”第二个邵劲冷冷地说,不管过了多久,哪怕那个时候徐善然在他身旁在帮助他,他的心头也永远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我们的舅舅,他只需要邵文忠死!他只需要对方死得越惨越好!他无所谓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我们的生命。”能够伤害邵劲的,永远只有这样的来自背后,防无可防的冷箭。它由邵劲最没有防备的人射出,在邵劲最没有防备的角度刺入心脏。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考量,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一出再幽默不过的笑话。给予我生命的父亲将我视为猪狗,我千方百计保护的亲人将我视为棋子。我知道这个大院之外也许还有广阔的天地,但再广阔的天地,无论如何也比拟不上未来我曾生活过的美好而平等的新世界。或许是有一些冲动吧。或许那个被杀死的人要的就是我这样的冲动吧。但没有太多的关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还有哪怕一丝值得眷恋的地方吗?生命的可贵,并不止在于生存着啊……回忆到此结束,两个邵劲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第二个邵劲用中肯又略带梦幻的口吻说:“你只是没有碰见一个女神一样的妹子,等到你碰见了,你就会发现,啊,原来天那么蓝,水那么清,花儿又是那么的艳丽!”第一个邵劲立刻想到了徐善然,然后他噗一声笑了出来。第二个邵劲立刻说:“我都忘了,你肯定见过了吧?怎么样怎么样,我老婆漂亮吧?我儿子可爱吧?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还是有一些差别的吧。”第一个邵劲说,“我一直觉得我的妻子会是更活泼,或者更可爱的类型的。”第二个邵劲严肃脸:“你这审美是什么年代残留的,得洗洗啊!”第一个邵劲切道:“妻奴!丢人不!”第二个邵劲:“哼哼哼,嘿嘿嘿,咱俩谁跟谁,你当我不知道你心中的羡慕嫉妒恨吗?”第一个邵劲捂着额头,觉得头疼极了;头疼到一定程度,他心中怒气一生,掰着指关节说:“就算会消失,我也要先干掉你!”第二个邵劲讪笑:“得了,怕谁也不怕你,混到这地步简直就是把我们两个的脸全都给丢光了!”两个邵劲怒目而视,同时从自己所坐的地方跳起来,再同时战作一团!两人乒里乓啷的打了一场架,再分开的时候各个鼻青脸肿,他们像小孩子一样,站在几步之外面对面地怒骂对方,第一个邵劲骂第二个邵劲妻奴软骨头简直不屑和他同走一条路!第二个邵劲骂第一个邵劲智障苦菜花才没脸和对方同站在一块地面上!骂完彼此的两个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第二个邵劲走过去勾第一个邵劲的肩膀:“得了,一起走吧,我可算是知道我在这啥都没有的地方要等的是哪一个家伙了。”他啧了一声,“还真是一个苦菜花小可怜啊。”第一个邵劲懒得说话,直接抬腿横扫过去,当然被二个邵劲支起胳膊给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们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勾肩搭背往前走,一步一步的,两个人的身体开始发光发亮,又渐渐变得透明,光点开始出现,仿佛是从周围升起的,又似乎是从他们身上逸散出来的……然后,他们连同着这个白雾的世界,都在眨眼的时间里,消失了。******邵劲是在自己很熟悉的床上醒来的。他好像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以至于脑袋都有点儿发疼,他的左手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却非常不习惯地摸了个空,不由得变伸为屈,屈着胳膊直起自己的身体,向四处张望。大床的帐子很快被掀开来,端着药碗正要走进来的冯德胜一见邵劲醒了,忙道:“陛下醒了?身体可还感觉不适?”“还行。”邵劲动了动身体的各个关节,向外头张望,“善善呢?”冯德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邵劲再说一遍:“善善呢?皇后在哪里?”这……这是又变回来了?冯德胜忙道:“娘娘就在外头,我这就去叫娘娘进来。”说着冯德胜将药碗放下,倒退着退出床榻的范围,去外头叫徐善然了。并没有多久的功夫,似乎徐善然就正在这座宫殿里头,邵劲就见到了从外头走进来的妹子。他咧咧嘴,伸手揽住自己的妻子:“我怎么了?睡了多久?感觉骨头都有点僵硬了。”“有些季节交替的症候,并不太严重。”徐善然在邵劲伸手碰触自己的时候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