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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站了起来,可是走到外面登时吓了一跳。王诩和姜云走时一个乃是谪仙人,一个是浊世俊儿郎,回来时却是大变了模样。王诩的发冠已经歪了,披头散发,脸颊上沾满灰尘,袖口也已经撕开了。姜云君则要更惨一些,头上的发簪不见了踪影,短少了几处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在身前身后乱垂着,身上的长衫破了几处,可以看到里面的中衣,面上更是一片土色。二人也许是打得累了,这一身的腌臜进来,连手都不洗,一屁股坐在酒席案旁,用手拿起猪rou撕开放入嘴里,不甚文雅地大吃起来。这吃得略咸了些,便各自斟酒,举杯对饮,一时间显得云淡风轻,水过无痕,似乎二人从未大打出手过。莘奴见二人开始闲谈起来,这才拉着妫姜出了庭院。妫姜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道:“还好,我还以为两人要在身上捅个窟窿出来。”莘奴笑道:“两把未开刃的刀剑罢了,该是使多大的力气才能捅个窟窿。”妫姜这才恍然刚才莘奴为何不慌不忙。不过两人打上一场后,倒是一时解了心中的隔阂。是夜,莘奴在替王诩擦拭伤药时,看着他身上的点点淤青,心疼道:“还以为姜云君心中有愧,不敢怎样还手,怎么打你却是这样狠?你是死人不成,怎么不会躲着些?”王诩斜眼看着她道:”这不是如你说愿,要我与他和解了。我受的伤倒是没什么,那厮才是被我打得狠了,今后一段时间有得他熬了。”虽然有伤在身,倒也不耽误王诩的风流。也许是解了心事,王诩这一夜甚是放纵,将佳人折腾得喘不上气来。不过有一样更要紧的事,那就是此番周天子姬扁想出大招,准备途中劫杀王诩,却是落了空。想来莘奴知道这周天子心思阴沉莫测,接下来的招式势必更加毒辣阴险。她已经立了决心,绝不做王诩的那根软肋。她委托姜云君派出眼线,打探周边的风吹草动。那次的群贤大会,莘奴发现王诩的弟子虽然满天下,更是有许多成了诸国的重臣,但是王诩的风评却并不好,为人轻视,更是被儒家所厌恶,而那位周天子向来以秉持周礼为人所称道。若是他从这方面着手,王诩怕是不易抵挡。是以,当又一波谣言袭来,暗自流传着王诩欺师灭祖,阴险狡诈,说的有鼻子有眼时,她也有了应对之策。王诩向来不好给自己著书立传,更不费神自己的名声。而莘奴却觉得这番托大不甚稳妥,决定扶正一下王诩的名望。她联系白圭,让他写信给王诩的弟子,尤其是那些在各国担任官职的弟子,让他们宣传王诩的纵横学说,再渲染一番王诩好为人师,有教无类的形象。白圭做事又是稳妥的,替恩师歌功颂德,从来也不嘴软。尤其是那几段扶助贫寒弟子的故事,听得人甚为垂泪,恨不得自己家徒四壁,也有此良缘,与鬼谷子一结师徒之情谊。就连王诩听入耳中,也是不适的皱了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这般心好?”第189章奴却毫无愧色,只是抱起了正在席上爬来爬去抓桃子吃的女儿,用巾帕擦了擦她湿乎乎的小嘴,再亲一口胖脸蛋道:“你不顾名声,总是要惹得不相干的人误会你,下次的群贤论会,可是还要招惹得众人围攻你呢?”小女子这般认真维护着他的模样,王诩倒是从来未曾见过,心里一时竟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当下长臂舒展,竟然一下子将她连用女儿一起抱了起来。莘奴吓得低声叫了一下,可是莘小猴却被逗得咯咯笑,肥肥的小脸蛋跟着也微微发颤。王诩抱得满怀,看着怀里的一大一小,自年幼时便空荡惯了的心登时塞得满溢。莘奴怀里抱着女儿,刚想抬头嗔怪,可是看到王诩望向自己的深沉眼神,突然顿住了。就算莘奴是从小在他的身旁长大,就算曾有过一段恨极了他的时候,可是她有时还是会被他如海深沉的眼神迷醉得不知何处。王诩低下了头,想要亲吻这个他怎么也吻不够的女人,可是小猴却是瞪圆了眼儿,以为爹爹是要给娘亲好吃的,竟然伸着脖儿凑了过去,在爹爹的下巴上涂满了晶亮的口水。莘奴看得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捏着王诩的脸蛋道:“被人偷香的滋味可好?”王诩伸出长指,逗弄着伸长小舌的猴儿,不由得笑道:“我的晏晏倒是有乃母之风……”莘奴被调侃得面色一紧,心知他乃是取笑自己昨晚趁着他入睡时,偷偷亲吻他的下巴之事,登时抵赖得只往王诩的怀内钻。这等妻女团聚的时刻,是怎么都过不够的,可是偏生有人跟王诩过意不去。就在这时白圭在门外低声道:”恩师,秦国有变!”这一句,便冲淡了室内的旖旎。王诩听了,安抚地摸了摸莘奴的脸蛋,便起身走出了门外,白圭低声说道:“秦王驾崩,公子嬴驷继位。”王诩听了,点了点头,道:“秦国现在是否安稳?”白圭低声道:“商鞅素与太子不和,此番嬴驷继位,朝中群臣明里虽然无人说话,暗里却有不少人质疑嬴驷品行不够,在老王病重时出城游玩,质疑他是否应该继位。而且当初商君变法触及了一些老臣的利益。如今这些老臣也是看准了时机,在新王面前不对弹劾商君。我离开时,秦国已经有商君要阴谋作乱的传言。”王诩点了点头,这些本在他意料之中,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老王信任的重臣在新王面前是注定不会再受宠了的。白圭又低声道:“听闻商君这几日紧闭府门,据安插在商君府内的暗线回报,曾见龙葵夫人的得力手下出入商府……”这话让王诩微皱起眉头。自从觉察到龙葵夫人和她背后隐藏的周天子姬扁后,王诩便瞄准了周王室,重新布线,暗中监视周王室的一举一动。而那龙葵夫人的手下显然是掌握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暗中势力,不过她身边的亲信便只有那么几位,倒是也好寻得。但是龙葵夫人在这个节骨眼联络商君,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众所周知,商鞅并不拥戴太子,反而一力坚持秦王的小儿子应当成为国君。看来此番姬扁也是将赌注押在了秦国。未来即位的秦王是何人,对于六国影响深远。至于商鞅如何与龙葵夫人勾结在一起,倒是不必深究。只是如此一来,这个商君看来是真的不能再留了的。王诩问道:“秦王是什么意思?”白圭道:”秦王念在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