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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自然也就见好就收了。”钟天政考虑得十分周到。“钱数没有问题吧?五百万两他可答应了?”文笙知道路上这些天钟天政与手下人联系一直未断。钟天政似笑非笑:“你都发话了,他如何敢不应。”文笙怅然道:“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五百万两银子,等这场战争平息,要赈济受战火荼毒的几州百姓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但愿拿到这笔钱的人能够体念到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将它用在邪途。”说罢,眼角余光向钟天政望去。钟天政却未注意,撇了撇嘴,无奈道:“过两天曲俊会把第一笔五十万两送来,蒋海龙那边会派人过来取,行了,这事定下来就不要再琢磨了,想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觉,当着这碧海蓝天,青山红瓦,张口银子闭口钱,扫不扫兴?”但过了两天,情况却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曲俊的五十万两银票准时送来,蒋海龙那边却来不了了。朝廷的一支人马乘着战船从飞云江入海口出发,兜了个大圈子,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了榆荚岛附近,榆荚岛是蒋海龙的老窝,如今他手下的大批海盗都在大梁沿海捡便宜,家里防守空虚,被偷袭了个正着。损失还在其次,不少海盗的家眷被当场抓的抓。杀的杀,蒋海龙因为这事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和这边做生意。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东海几支海盗闻讯立时炸了锅,纷纷组织人手,誓要给大梁点厉害瞧瞧。大梁这支人马带队的将领一个叫杨良乔。一个叫杨良木。这两个名字文笙听都没听说过。惊奇地问钟天政:“你说谁?”钟天政皱眉:“你忘了?便是王二和王三。”文笙这才想起来,这两人早在招安之初便得建昭帝赐姓,原来改成了这两个名字。本来打海盗是好事。可这时机实在是太不巧了。文笙有些犯愁,问钟天政道:“这便是王光济最近一回回进宫的结果?”钟天政安慰她:“你别急,蒋海龙不过是没有防备,等他找王二、王三报了仇。肯定会想起咱们来。东夷那边我都疏通好了,李承运不会再受罪。多等几个月,我保证把李承运全须全尾地救出来。”文笙长叹一声,钟天政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们和蒋海龙都成了一伙的。盼着朝廷的人马在海盗手里吃败仗。她无心同钟天政争辩,战局在不停地变化,虽然钟天政一直劝她说好事多磨。文笙心中还是对此次营救李承运多了些不祥的预感。钟天政又道:“我打听到的不是这样。”“嗯?”“京里最近对长顺侯多有传闻。王光济同王二、王三彻底闹翻了。”文笙大感意外:“为什么?”“此次出兵,是白文瑞讨旨签的命令。王二、王三是杨昊俭的人,招安王光济,立功的是杨昊俭,没有杨昊俭出力,老皇帝也不会单独封赏王二、王三。而给他们赐姓,就是暗示他们和王光济划清界限。”文笙为钟天政所说吸引,暂时放下李承运那事:“难道不是做戏?”“应该不是。王光济最近贴上了杨昊御,听说他每次进宫,都是去向老皇帝哭求,要老皇帝将王二、王三下入大牢,”钟天政顿了顿,方道,“王光济说王二、王三毒死了他的长子。”文笙吓了一大跳,突然想起来杨兰逸跟她说的那些,什么飞云江上瘴气重,很多人都病倒了,王光济的长子病死,次子病重,他无奈之下这才同意招安。原来不是瘴气,竟是中毒?王光济不知怎的发现了真相,还锁定了凶手。不过想也知道,这些事发生在招安之前,他那时候还是反贼的身份,老皇帝听了之后,不但不会给他作主,心里多半还要赞一声“毒得好”。那杨昊御带着王光济一次次进宫,又有什么企图?这些事,若是有机会问问王十三,也许就能得到答案,可现在,文笙只能自己想得头隐隐作痛。钟天政劝道:“你别管他们了,安心住着,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其它。”如此一晃就过了两个月,文笙的身体大见起色。在最初的四十多天里,钟天政真就呆在乡邑村,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文笙,几乎是随叫随到,他们一起爬山,一起坐船跟着村里人在近海捕鱼,一起坐在门口树阴下,看村里的孩童们玩耍嬉戏。文笙能感觉出来,村里人肯定是得了钟天政的叮嘱,村里没有乐器响,在她跟前,甚至连个唱歌的都没有。最近一段时间,钟天政时不时会出去半日,同文笙说,是在打听外界的消息。随着身体越来越好,文笙对抚琴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钟天政和她一起算着:“已经忍了这么久,别急,还有十几天,很快就过去了。”文笙趴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眼巴巴望着面前的“太平”:“还好琴弦不是铁的,不然非生锈不可。琴生锈还好,这么久没弹,我只怕心里生锈。”钟天政微微而笑:“怎么会,心里有渴望,就不会生锈。再说有我陪着你呢。”文笙怀疑地望他一眼:“不可能,这么久了,我没见你的时候,你肯定偷着吹箫去了。”钟天政笑着摇了摇头。文笙抱起“太平”,小心地又将它擦拭了一遍,道:“穆老只是说了个大概,其实对身体还是有益的,随便弹一下应该没有关系。”虽是如此说,擦完了琴,她还是将它收了起来。就在这番对话之后的第二天,钟天政突然不告而别。村子里跟他前来的亲信少了一大半,剩的几个离远盯着文笙,明显是在监视她。文笙恍若未觉,直到晚上夜深人静,她听得外头没有声响,换了身深色衣裳,抱着“太平”悄悄自屋子里出来。对面屋里静悄悄,钟天政已经离开一日一夜。今晚的月色很好,天空一轮白玉盘,满院都是清辉。文笙开了大门,“吱扭”一声,开门声在静夜里传出很远。她上了街,迎着月亮往云峰方向走,只走出数丈远,对面有人出声道:“顾姑娘,留步。”文笙闻声望去,乡邑村家家户户篱笆墙都不高,隔着栅栏,有个人站在那里。文笙没有理他,继续向前走。那人道:“公子过两日即回,走得匆忙,命小的照看姑娘,夜深了,姑娘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叫小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