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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珊娘便听到楼梯上响起李mama欢快的脚步声,以及那没能压抑得住的一声笑。珊娘立时窘了,因两只手都被袁长卿抓着,便拿肩去撞他,“你可……”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叫袁长卿蓦地托住她的脑后,用力吻了上来……缠绵良久,袁长卿才略松开了她一点,那唇却依旧不肯离开她,贴在她的唇上低喃着她的名字,“珊儿。”珊娘柔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两只手臂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他的脖颈,“别以为我不生气了。”她也贴着他的唇低喃着。“你可以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别不理我。我真害怕了,珊儿,以后别这样吓我好吗?我只有你的。”袁长卿那带着脆弱的声音,立时叫珊娘无条件地投了降。她用力抱紧他,道:“我知道你怕我不见了,所以你才那么想要把我放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可你也要记住,我不是一件属于你的物品,我有我自己的感觉,有我自己的想法,你感觉不安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但你别替我做主,你叫我觉得我好像又不是我了,我好像只能等着你怎么样。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再没下次了。”袁长卿连连吻着她,又低喃道:“我有我怕的东西,你也有你怕的,我不该因为我感觉害怕就强迫你来将就我,可你也不能因为你害怕,就强把你以为我会做的那些事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说我需要你的时候才会记得你是谁,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会丢开你,我从来没有那样过,你那样说对我很不公平。便是之前我那样想过,也是因为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像着我可以那样而已,可如今你应该早知道的,我做不到,我怎么可能丢开你,我只怕你会丢开我,怕你不要我……”珊娘忽地将头往后一仰,避开他的唇,又抬手将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唇上,挑着眉梢看着他道:“怎么?这是秋后算账吗?”袁长卿一怔,想了想,不禁一窘,难得地带着几分憨气道:“就是抱怨一下。你那么说的时候我很不服气,又不好跟你吵。”说着,他将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而就在这时,珊娘的肚子竟微微一颤,直把袁长卿吓了一跳,如触电般松开手,惊疑地看着珊娘:“这……”头一次当爹的袁长卿自是不知道,这是胎动。曾生过两个孩子的珊娘对这种感觉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何况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她微笑着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再次放在她的腹部,低头看着他的手道:“你也感觉到了?这是他在跟你打招呼呢。”此时珊娘已经准备就寝了,身上的衣裳极是单薄。隔着那薄薄的衣衫,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袁长卿心里不禁一阵滋味复杂,“听起来,好像他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他微有些嫉妒地道。“可不,”珊娘得意笑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感觉到了。”“什么样的感觉?”“跟小鱼儿吐泡泡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肚子饿了呢。今儿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头一次,竟就叫你遇上了。”袁长卿一阵沉默,又嘀咕道:“可我还是有点嫉妒你。怎么男人就不能怀孩子呢……”春天的夜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中,一对傻瓜似的准父母依偎在一起,喃喃说着些叫人不忍卒听的傻话,直叫小楼后面那株才刚被踩断了一根树枝的玉兰树,摇摆着宽大的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抗议……第159章妇唱夫随之后,袁长卿果然不再把珊娘锁在家里了,只是……恒天祥制衣坊的二楼上,大公主穿着才刚做好的衣裳,正伸着手臂展示给珊娘和陆九斤她们几个看,忽然从眼角处瞅到楼下大堂里的一阵sao动。她微一挑眉,转身走到窗边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瞅着珊娘一阵怪笑。坐在珊娘旁边的陆九斤都没有站起来往窗外看,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回头对珊娘笑道:“看样子,你家的来接你了。”珊娘原正和林如稚两个凑在一处低头翻着制衣坊的衣样图册,听到陆夫人的话,她一抬头,又见大公主看着她笑得坏眉坏眼,这才伸长了脖子往窗下看了一眼。只见一楼的大堂里,袁长卿正被店里的侍女引着,在那待客的八仙桌旁坐下。他坐下后,从容地调整了一下衣袍下摆,然后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盅慢慢品着茶,似乎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四周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频频偷窥向他的眼一般。这恒天祥是御用制衣坊,其每季出品的新鲜样式衣衫可谓是独步天下。以前珊娘还住在西园时,她家老太太就是这恒天祥的常客。只是,老太太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式规矩,且她认为把制衣师傅叫到家里去专门替她量体裁衣,这才能体现出她身份的尊贵,所以那时候珊娘竟是一次也没去过恒天祥的店里。而京城的女人们讲究的却是不同。虽然以身份来说,显然大公主的身份更尊贵一些,但比起把制衣师傅叫到公主府去为她服务,大公主倒更愿意“亲民”一些。一则,逛街的乐趣远远高于那种讲究面子的虚荣;二则,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能带来各路的八卦消息——这原就是逛街的乐趣之一。其三,有了漂亮衣裳,若不穿给人看,可不就是锦衣夜行了?!所以,京里的女人们除了少数像老太太那样坚持着老式规矩的,一般都更宁愿亲自来制衣坊挑选面料,定制衣衫……也就是说,恒天祥的客人们都以女人居多。所以,恒天祥有个规矩,二楼只许女人们上去,便是来定制衣裳的男士们也只能在一楼后面的包厢里接受服务,却是再不允许上二楼的。袁长卿是来接人的,就更不可能许他上去了。偏袁长卿长成那样,且还是这么一副禀性。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热闹的大堂间里,看着简直就是一幅格格不入的水墨画……大公主看着珊娘笑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下的大堂,忽地冲着陆夫人比了个四的手势,笑道:“老规矩,一盏茶的时间。赌我那根金莲步摇。赌不赌?”“不可能!”陆夫人站起来,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袁长卿,笑道:“哪能天天有那么多没羞没臊的,我跟你赌了,就赌上次你看中的那个耳环。”又回头问着林如稚,“你赌吗?”“赌!”林如稚笑道:“上次在茶馆就已经三个了,我也赌四个。”珊娘重重叹了口气,用力合上那画册,嗔着大公主她们几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