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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吗?如果能,那么他对“生母”的硌应又算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那么他当初对她发过那些山盟海誓,说她无论怎么样他也会跟她一起,又算怎么回事?他忽然觉得叶太妃当初说的话有道理了,如果根本不曾共同经历过什么,只凭着一时的欢喜,就信誓旦旦地说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他垂下头来,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有办法骗她说他完全不在乎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在儿女情上,她是他的全部。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说不让她这么做,因为他是那么渴望能跟她一起走到天荒地老。戚缭缭轻叹着给他夹菜:“你不用纠结,我就是顺口问问。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走走。”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考验他,只是希望他能跨过去自己心里这个坎:究竟名节对于他来说,是不是真的要高过于身边亲人的生命。人活着,总得明白自己最终图的什么,毕竟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全齐美的好事。更多的情况下,是命运逼着你做出选择,你的选择才能决定你之后的人生是幸运还是不幸,是无悔或者遗憾。……燕棠的注意力成功被戚缭缭的话题转移开了。现在他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饭后又去买了些子湛让帮带的东西,回到屯营里,几个当值的将领就在校场口等着他了。“元帅回来得正好,北真那边有动作了,之前在依拉塔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小邦还在观望着不肯投诚吗?日前北真可汗派人去联络了这些人,看模样怕是还想跟咱们分庭抗礼来着。”蓝钟离率先走到他们跟前来。燕棠顺手将马鞭给了戚缭缭,问道:“咱们能立刻调动的有多少人马?”“包括依拉塔,库哈,阿拉坦在内,能立刻调集二十万!”“那行!”燕棠眯眼看看校场里排兵的将士,“即刻让兵部的人带着舆图到议事厅来,今晚上拿出方略,明后日便出兵。”又道:“谁管着贺楚的囚室?”众人说了个名字。他点点头,跟戚缭缭道:“你先回去,我先走走。”……戚缭缭猜想他是去问贺楚之前她说的事情,便点头先去找戚子湛送买回的调料。子湛正在炖鸡汤,浓腻的香气穿过厨院扑鼻而来。她闻着有些作呕,捏着鼻子道:“怎么天天炖鸡汤?就不能换点别的,都想吐了都!”子湛摸着后脑勺:“哪里有天天炖?这不回来才炖第二次嘛!”……清水营是有规范的牢狱的。囚室就在营房西侧。燕棠带着黄隽从衙门里进了去,通过后院庑廊到了牢房。一排过去十来间的暗室里,贺楚住在最东边的那间,而最西边的那间是安达。乌剌完败之后,安达又得知了忽兰王后和帖木儿的消息,接而便崩溃了,据说连日不吃不喝。直到到了这里,知得贺楚也在那头呆着,便日日扬声咒骂,尽管这么远的距离贺楚压根就不一定听得着。燕棠到了贺楚这边,自有人搬了椅子过来。他这是第二次见到贺楚,第一次是捉到他的当时,他在场。当时的他身穿着乌剌的王服,正妄图想要夺路逃跑,显得富贵而仓惶。眼下的他身上王服已经肮脏凌乱,原先还称得上英俊的面孔也在蓬发之下显得潦倒无比。但是抚膝而坐的姿势,倒还显出几分虎死不倒威来。他别开眼,说道:“容姬在你们王庭呆了多少年?怎么进去的?有没有下落?”贺楚听完,冷笑了声,居然以汉话说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燕奕宁的儿子?还是大殷的元帅?”燕棠扭头望着他,片刻,他看向黄隽。黄隽立时机灵地退下去了。“你会说汉话?那就好办了。”燕棠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应该知道中原有成王败寇的说法,现在你不过是只丧家之犬,你觉得我有多少种方法能从你口里问出我想要的?”贺楚凝视他,半晌未语。燕棠道:“听说你早些年一直在关外寻人,寻的可是容姬?你跟你的伯父一样,也看上了她?所以即便是夺了位置,也不肯放过你这位继母?”贺楚垂眼:“容姬进宫的时候,跟我的母妃年纪小不了多少,他在王庭呆了七年,失踪的时候已经快四十岁。“她就是再美,你觉得我对她还会有兴趣?“就是有兴趣,我最后一次寻他的时候,她也有四十多了,还值得我找什么?”☆、第467章她的侍女“那你找的是谁?”燕棠问。“她的侍女。”“什么侍女?”“容姬在进入王庭之前,是江南什么大户人家的女眷,当时不知怎地到了西北,结果被我父汗带回了王庭。她随行的婆子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当时是十一二岁,一个还只有一岁多。”贺楚抬起头,凝眉道:“这两姐妹初时不怎么打眼,到后来越生越美。“王庭里的人都传说她们是容姬训养出来的妖孽,要一齐祸乱宫闱的,于是在给容姬套上狼头玉环的同时,也给她们姐们各自套上了一个。”燕棠收回目光,重又坐下:“是什么家族,知道吗?”“只知道姓容,别的不清楚。”贺楚唇角有些晒意,“那容姬不肯说,我父汗为免事端,自然也不愿深究。“她确实是长得美,令我父汗十分着迷,他后宫姬妾如云,从来没有哪个像她那样获得诸多的关注,连旁人都轻易不让见,真正的养在深宫人不识。“至少我十三岁去北边草原之前,一次也没有见过她。”燕棠接了士兵奉来的茶,等他退下,又问:“这么说来,你从头至尾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也不是。”贺楚凝眉摇头,“那年我父汗做寿,我见到了她。本来我们乌剌并没有什么做寿的习俗,但我父汗为了热闹热闹,就办了。“刚好我满了十八岁,也去了,在宴席上见到了容姬。“她的确是称得上绝色,但她病恹恹的,并不怎么笑,我看不惯父汗对她千依百顺的样子,于是离席去了外庭。“那会儿我已经在筹谋夺位,我要找的是德罕帖木儿。却没想到意外遇见了她。”“谁?”“她那个改了乌剌名字叫萨娅的侍女。”燕棠捧着茶杯,背抵在椅背上,纹丝未动的身姿并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贺楚的话头已经止不住,这个已逾四旬的汉子不紧不慢,接着往下说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