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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对她抱有十足的信任,当日穆长宁对门中诸位长老坦诚相待时,估计也是要被当成疯子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天算一族在修真界中是如何富有威望,绝大多数人都对他们深信不疑,但结果呢?极阴之地的祭天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智商。现在再碰到这种事,他们便本能地产生怀疑,即便穆长宁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也无法打消掉这种疑虑。一时之间无人回应,倒是一个方脸鹤袍的老者修士率先出言讨伐:“空口无凭,你总得拿出让我们信服的证据!”穆长宁瞥了眼,发现这个人非常的面生,以前从没见过,但他就坐在付景宸身边,可能是太阴付家的某位长老。穆长宁还真不能拿出具体的证明,这些都是她的亲身经历,但自家人信了,别人却未必会信。可偏偏她一回来对上的就正好是这么一个烂摊子。穆长宁不紧不慢道:“如今修真界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魔涨道消,魔气都是从勾沉渊那里涌出来的,你们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西方魔界之事,那就撇开这一点,只当作是道方为了堵上魔气入气口做的一次尝试,反正道门式微,再继续下去很快就会走向末路,倒不如拼上一把。”这种说法无疑更容易让人接受,他们都想改变现状,也想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种事于每一个道修都切身相关,过去两百年里不是没人提出过这类方案,但却缺少一个契机,且如今的道门就像是一盘散沙聚不起来,再加之实力又远远不及魔宫……不少人面上出现了松动,天机门的从阳真君沉声道:“凭道门的力量,很难与魔宫抗衡。”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穆长宁看向坐在上座脸色明显不好看的妖主,笑了一声,“所以才会请妖主帮忙啊。”她装模作样的拱手施了一礼,“真是有劳妖主了。”妖主咬紧后槽牙恨恨瞪她,受制于人就算了,居然还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妖主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众人大感惊奇,原以为妖主也是好奇穆长宁重生归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却没想到居然成了他们的盟友!他们第一反应当然不会觉得是穆长宁把妖主请过来的,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涵熙真尊或是苏讷言的功劳,心里不由感慨。苍桐可真厉害,不声不响安静了两百年,居然还憋了这么一个大招。但有了蛮荒的加盟,无疑胜算加大了好几倍。所有人的热情都高涨了起来,那个鹤袍修士还是不依不饶,“说了这么多,你还是纸上谈兵,说不出一点有理有据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又和当年在极阴之地一样……”穆长宁再三确定自己不认识他,而鹤袍修士身边的付景宸也跟着拧了拧眉。望穿本来一直待在空间中,这回忍无可忍,直接现了身,冲着那鹤袍修士一声大吼:“爱来来,不来滚!”望穿小小的个子,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衣袍发丝张扬凌乱,议事堂内狂风大作,那吼声犹如洪钟,带着浩瀚的威压,劈头盖脸落下,哪怕化神修士,一时都觉得心悸不已。望穿的实力早就恢复了巅峰,甚至比之从前更甚,他本来在七重天的时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备受尊敬的,此时更是容不得半点反骨。穆长宁没阻止他,望穿停下后不屑地哼了声,“这个姓蒲的真烦!”鹤袍修士面色一变,议事堂内的修士还没为望穿的出现感到惊讶,便将矛头对准了别人,付景宸的眉皱的更紧了。“你姓蒲?”“无能鼠辈,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中土不欢迎你!”鹤袍修士气得发抖,穆长宁想到还在青冥地狱的蒲宴,暗暗叹了口气,“祭天之事另有隐情,我能带着这些消息回来,他们功不可没。”天算一族确实刚愎自用,高傲自大,抛开这些不提,当年之事他们也并不知情,又是极关键的一环,这里面的是是非非说不明白,但穆长宁还是想还原真相。她将缘由简明阐述一番,众人惊愕过后,再看向鹤袍修士的目光虽仍旧不善,但也没有原来那么偏激了。计划已经初定,剩下的便留给他们去商议,穆长宁先一步告辞。她在外面站着吹了会儿风,果然没过一会儿付景宸和那鹤袍修士也出来了,付景宸介绍道:“这位是沧澜真君,是阿宴的祖父。”穆长宁眸光微动,微微颔首,沧澜真君看了她半晌,不解问道:“方才你为何要为我们正名?”穆长宁抿紧唇,又扯了扯嘴角,“沧澜真君,请你明白,你们有没有真才实学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们受不受排挤我也不在乎,我更不是在为你们正名,只不过当初的事大家确实都是局中之人,而我不过只是说了句实话。”公道在人心,至于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第617章未来的重逢沧澜真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色青青白白几经变换。穆长宁如今对他们实在称不上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知晓蒲氏一族历代诅咒的缘由之后。那位七重天万人之上的王公,正是一切罪孽的源头,这其中或许有被魔种蛊惑的缘故,但如果心无魔障,又怎会被魔趁虚而入。付景宸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临了又收了回去。虽然是他的义女,穆长宁现在口头上也还唤他一声义父,但实则她的态度早就不比从前了,至多便是将他当作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付景宸回想究竟是怎么把两人的关系弄成这样的,发现竟是当年为了温岚向她强行讨要那架玲珑箜篌开始,这或许只是一个开端,他自觉有了亲生女儿,这个义女便变得可有可无了,他再没在穆长宁身上投注过半分心血。哪知到了后来,所谓的亲生女儿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而他甚至因为愤怒差点把穆长宁给掐死。看到穆长宁如今冷淡疏离的模样,付景宸也不知道是懊恼悔恨多一点,还是自嘲无奈多一点,毕竟他们会有现今这样的局面,完全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付景宸目光复杂,虽说如此,有些事他还是必须得问。“长宁,我听说你去了趟冥界。”穆长宁听到这个开头,就知道他是要问什么了。在他心里,一直都扎着一根刺,他跟蒲宴分离太多年,唯一一次会面,还是在迦业寺,她带着蒲宴那缕残留的神识去见他,这个世上再没有蒲宴留下的痕迹了,付景宸只能寄希望于冥界。穆长宁点点头,“是,我是见到她了。”这个她是谁,付景宸和沧澜真君皆都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