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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三十二个火头,我要你们立刻烧起来,否则我就把你们推到外面去。”外面是三千敌对的御林军,等着乾安宫放出信号便斩草除根,信宫侍卫们都知道今晚将有大变,生死存亡关头,居然没有人对此大逆不道的命令提出异议,都沉默而快速的准备易燃物,提出菜油,准备火把……信宫里的宫人都被从暗门送走,送到西六宫闲置的宫室躲藏,皇帝妃子少,西六宫闲置屋子很多,孟扶摇另派了一批侍卫分散过去,嘱咐他们见到空屋子就烧火,然后自己找地方躲藏。“好了,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孟扶摇拍拍手,微笑,“只要太子能冲出宫外,他麾下八万禁卫军就在京中,比从郊外赶来的京军更具有地利,到那时双方大战一场,齐寻意多半讨不了好。”“就怕太子冲不出宫。”云痕目光微微担忧,孟扶摇摇头,笑道,“咱们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能把握时间觉察危机,那死了也活该。”云痕默然,清冷的眼神里有莫名的光彩闪动。身后窗纸突然一阵红光闪耀,接着红光大盛,各处火头都已燃起,因为是处心积虑的放火,几乎在立刻,腾腾的火焰之龙便呼啸着穿越整个信宫,在各处宫墙廊柱之间肆虐。窗户瞬间变形,廊柱渐渐扭曲,艳红的火光上冲云霄,映红了皇城上空铁青的苍穹。隐约听得信宫外御林军惊呼声起,号令声,踹开大门声随之传来。孟扶摇一把将云痕推下地道,自己也跳了下去,地面暗门关闭,御林军冲进门前那一霎,她突然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得意洋洋的手势。两指分开,形若剪刀。“胜利!”第三十七章杀机一线酉时,二刻。乾安宫水亭内,老皇龙体欠安,照旧简单出了场,便留下皇子们自己玩乐。齐寻意拍拍手掌,杂耍班子上殿来,当先的女子腰肢如蛇,微露雪白紧致的小腹,着金色的飘逸长裤,深红镶明珠的裹胸,双峰如雪,饱满偾起,一抹雪色和那精致腰肢相互呼应,艳丽中带着原始诱惑的野性。皇子们见惯中规中矩的名媛贵妇,对这样的野味儿都觉得新鲜,纷纷丢下酒杯,太子也含笑看过来。杂耍班的人都一身的好轻巧功夫,节目到了一半,是一个空中抛人的把戏,数十人一个叠一个,一个比一个向外倾斜,叠成人形高塔,皇子们仰头看着,对艺人们身体的柔韧十分惊叹,没有注意到那人塔叠得一直向殿心迫近,步步靠向上座,只差一人多的距离,便可以靠着皇太子。皇太子也没注意,因为齐寻意突然掏出了一件东西请他赏玩,皇太子一看就眼睛发亮了,那是一幅璇玑图,横三十六字竖三十六字,正读、反读、起头读、逐步退一字读、倒数逐步退一字读、横读、斜读都可以成句,内容却并不是诗词,而是兵法概略。“这是不是传说中无极国太子十三岁时给他的未婚妻的聘礼?据说内含奇妙阵法兵法三十二策,一直珍藏在深宫之内,你从哪得来的?”“这自然是拓本,”齐寻意微笑,“小弟知道太子殿下喜爱兵法,苦心寻来孝敬您的。”“哎,真是宝物!”皇太子接过,爱不释手的痴迷研读。齐寻意抬首,目光一闪。那娇媚女子,立即一个翻身,乳燕投林穿水掠波般轻盈而起,脚尖连点,金光闪烁环佩琳琅旋舞出绚丽的风,瞬间旋上了人塔之巅。高高人塔,伸手便可触及穹顶,舞姬到了顶端,人塔突然一倒!“啊!”满殿惊呼声里,人塔却霍然停住。这杂耍班确实好功夫,并没有因为这剧烈的高难度大幅动作而散落,倒至与地面倾斜成角险险停住,处于人塔之尖的舞姬,身躯倒仰,正倒在皇太子身前,黑发如瀑垂落,挡住了殿中位置靠后的侍卫的视线,眉目如春的娇靥和鲜艳如火的红唇都近在皇太子眼下,那媚色盈盈的笑意,似乎随时都在等待着皇太子伸手采撷。而她妖娆舞动的纤纤玉指,也是轻轻一伸,便能递上皇太子咽喉!※※※酉时,二刻过半!信宫外正乱成一锅粥,三千侍卫挤在一起,拼命对信宫里涌,又拼命意图救火。方明河的大军在城门处遇见阻碍,本来已将开门,不知道从哪冒出一队人来,当先一人白衣如雪唇色如樱,说方明河矫诏乱命,城门不可开,对方不和大军接触,却一连杀了好几个方明河安排开门的内应,将五万大军,暂时堵在了城门外。二刻,过半。齐寻意倾过身子,殷勤的和太子讨论璇玑图的读法,他的身子遮住了太子,眼风向舞姬一扫!舞姬的双手,突然抬起!“报!”一声高叫惊破这一刻有意对无心的杀机!“信宫走水!”皇太子霍然抬头,舞姬双手一缩。这一抬头,众人才发现,从居高临下俯瞰全宫城的乾安宫水亭看去,宫城内突然绽开了无数火红的小点,跳跃狂舞,渐渐连成火红的一片,还在继续蔓延,而最远处的信宫,更是整个宫阙都包裹在腾跃的红光里,像一团巨大的彩霞,照亮了整个西北角的天空!火光照亮周围,隐约看见信宫外人头济济,如黑蚂蚁般一团团向里挤,众皇子们看着,脸色都已经变了。信宫冷僻,夜半火起,御林军哪有可能那么快赶到救火?除非——他们原本就在那里!夜半集军,这意味着什么?诸皇子出身皇家,自幼学的便是帝王心术,玩的便是权谋手段,立刻便想到了一个惊悚的可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对皇太子看去,皇太子目光沉冷,面色平静,只是有人细心的发现,他攥着璇玑图的手指,指节发白。他身侧,齐寻意脸色铁青,目光闪烁,然而不待他说什么,皇太子忽然搁下璇玑图,衣袖一甩。荡在半空的舞姬立时被他狠狠甩出去,跌落地面,一滑数尺,喷出一口鲜血。“宫中走水,这女人还在这里晃得心烦!”皇太子拂袖而起,大步跨出,“来人,随本宫去看看!”“太子!”站起的是齐寻意,“陛下圣寿,按我太渊规例,为人子当日应侍奉在侧,您是太子,不当由您破这个例,还是我去吧。”“三弟,”太子看着他,温和一笑,“事急从权,父皇那里不会怪我,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我既然离开,这里你最年长,诸家弟弟侄子,便拜托你代为照应了。”他说完不待脸色铁青的齐寻意回答,匆匆下阶,在东宫侍卫簇拥下一阵风的去了。齐寻意呆立水亭之中,咬牙不语,半晌对着亭外打了个眼色,立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