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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破霓裳羽衣曲。无极政宁十六年正月二十八,如往常一般平静的姚城。天色湛蓝,晨曦方露,冬日南地的早晨的风有点寒气,赶车出城的刘家老板缩紧了脖子。他赶着去邻县贩布料,最近姚城风靡舞衣,连带绸缎布料紧俏,开绸缎店的刘老板很会抓住商机,起了个大早去进货,是当日姚城最先出城门的人。他出城,行不过十里,便见远处腾腾冒起一阵黑烟,铺天盖地,如一只巨鹰展开双翼,俯冲而来。刘老板睁大眼,仔细辨认了半晌,终于隐隐约约看清了前方突然出现的阵列,看清了那些彩衣皮甲,飘扬的双头蛇旗帜,和反射着阳光的弯刀。他的手一哆嗦,马鞭子掉在了车上,怔了半晌,才发狂般的喊起来,一边喊一边拼命回头跑。“戎人打来啦!”正月二十八,年节方过,铁骑风烟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姚城的地平线上,南戎和北戎的军队明明在睢水两翼合围,准备和德王麾下大军决战,却突然改变路线,密渡睢水,出现在姚城的正面,包围了姚城。接到消息时孟扶摇正在看球,闻言愣了愣,她明明一直提防着,有派出斥候每日不间断的侦查军情,为何戎军逼近到离城十里,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不过此时已经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孟扶摇当机立断下令,派出两队人,一队立即至德王处求援,一队驰出三十里,请驻扎在白亭的姚城护军救援。随即紧闭城门,命令所有士卒上城防守。好在姚城的武器库里,各式武器倒是齐全,孟扶摇来了不久,怕戎人闹事,收集了他们的武器,用足球掏了大户的腰包后,也拨银子对仓库里原先已经生锈霉烂的武器披甲做了更换和修理,甚至准备了一系列守城工具,只是城内守军实在太少了,只有一千人,其中还有空额,满打满算八百人,而据刘老板目测,那一大队戎军,足有五万,八百对五万,怎么打?守?如果能调动全城勇猛精悍的戎人来守城,说不定能坚持到援军到来,可是,用戎人来守城?那孟扶摇得把自己挂在门闩上,才能保证他们当中不会有人半夜偷偷开了城门,“放兄弟进城。”铁成一得到消息,便来找孟扶摇,把胸脯拍得山响,“给我武器,我自己找人,给你守城!”孟扶摇心情正不好,一脚把他踢出了门。踢出门后她洗了把脸,化了化妆,一脸精神的去上班,姚城人心正惶惶,看见美丽的孟城主居然毫无慌急之色,风姿更胜往昔的去坐堂,一时都安定了不少。姚城汉民和戎人基本各占一半,汉民自然是最不愿意城破的,戎人虽说顾虑少些,但是兵家凶危,谁能保证那些杀红了眼的“兄弟”进城后,会不会将他们的脑袋也顺手给砍了呢?杀人的时候,没人会问你是汉人还是戎人的,这是孟扶摇前段时间便灌输给他们的道理,让原本期待着戎人兄弟占领本城的姚城戎人,安定了许多。人心虽然还算稳定,战事却不可避免的开始了。第一天,刚刚扎营,戎军便开始攻城。戎军前锋兀哈带领三千人为攻城前锋,兀哈是戎军中少见的双膀有千斤力气的勇士,性格也豪放霸烈,他在军前立下军令状,一定会首战功成,拿下戎城,如果不能提姚城城主的头来见,他便献上自己的头!三千戎军,彩袍彩甲,佩刀带弓,如一大片青紫深蓝的阴霾之云,挟着隐约的电光隆隆而来,当先的秃头将领,用的居然是金刚杵这样的重型武器,轻轻一挥,地上便烟雾腾腾,卷起一层地皮。第一战对双方军心都十分重要,城楼上的守军都如临大敌,孟扶摇却笑嘻嘻的不甚在意,睡饱了才来,来的时候带了一堆工匠,命人在城楼上架起高台,大家都不知道她要玩什么幺蛾子,也没见过在城楼上架高台抗敌的。兀哈按照惯例在城下喊战,戎族好斗,攻城前喊战是必经程序,孟扶摇根本不理,等高台搭好,孟扶摇众目睽睽下,爬上高台,手臂一挥。两队打扮利落的足球队员夹球上场,踢球。不会吧……足球守城?前来协助守城的汉民百姓仰头看着这另类的守城方式,全都惊出了口水。城楼上哨声阵阵,你争我夺,城楼下,喊战的兀哈看呆了,这是个什么阵势?那城楼上飞的圆圆的是什么东西?巫术?足球此起彼伏,队员喊声震天,三千戎军看呆了眼,兀哈看得忘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一开始还防备着那球是什么新式武器,可是看了半天,那球只在对方城楼上飞来飞去,带兵出战的兀哈晾在那里没人理,骂阵嘛好像没人睬他,退回去又折了军心,没办法只好继续呆着,看球。那球突然被铁成抢去,一个假动作身子一躬,抬脚便欲射门,对方却缠战过来,足下一勾铁成啪的倒地,足球不受控制的飞出了城墙。铁成跳起来大骂,“犯规!犯规!”兀哈已经隐约看出些门道和好处,看见这招忍不住哈哈一笑,大笑道,“那傻小子,忒没防人之心咧!”看着那足球旋转着直落城下,便觉得脚痒,大叫,“看爷爷给你们踢个漂亮的!”他跳起来,半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抬腿一踢正迎上那球,看得入迷的戎兵一起喝彩。“好!”“轰!”一条腿突然飞了出去。那球,阴险的爆了。兀哈的腿连根炸断,鲜血泉水般咕嘟咕嘟涌出来,黄土地都被湿透,地上一滩惊心的血迹,兀哈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远处观战的戎军哄然大乱,一着未攻折损主将,他们以前从未遇见过这等情形,赶紧鸣金收兵,一边怒骂着一边将兀哈抬了下去。城楼上足球队哈哈大笑,铁成大叫,“爷爷这招偷梁换柱玩得怎样?”他身后步出男装的孟扶摇,黛色衣衫,飞扬的眉下目光剔透,她一脚跨上城墙,大笑着拍打着城墙上的砖,对着戎军做了个极其轻蔑的手势。风吹起她的黑发,少女的眼睛黑如玛瑙,毫无怯色。那样的目光对上远处戎军将领迎上来的目光,明亮无畏的眼波看进凶横阴冷的眼睛,一分一毫也不退让。孟扶摇噙一抹冷笑,居高临下。她研究过戎人的性子,既凶悍好斗暴烈蛮横,也欺软怕硬心思无定,她这里先声夺人,抢尽上风再大加羞辱,换别人的军队定然怒极下令攻城,但是戎人未必,他们会思量会掂量,会犹豫着要不要看清楚你的实力再说。何况戎军主帅,孟扶摇打听过了,正是当年潜伏入北戎,协助北戎王弟弟篡夺王位的那位南戎jian细,这些年因攻升迁地位尊荣,这种做过jian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