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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边坐下,由于是侧坐,便不好再当着太子转头给王瑾宗暗示。这就是太子叫她过来坐的用意。太子以目光锁着女孩的一举一动,问:“我与婼婼的亲事不是早定了?舅舅有别的说法?”王瑾宗见男人将与魏紫吾的亲事放在第一位,算是吃下定心丸。侯爷说的是,英王若仍愿娶姑娘就不说了,若为大业要选择与别家联姻,他也理解,他自会为姑娘另择良婿。但万不可为英王侧妃。但看英王这态度,显然是准备娶魏紫吾的,王瑾宗便道:“没有别的。侯爷说,他将姑娘托付给王爷,望您好生待姑娘。”太子缓缓颔首,道:“我自会好生待她。”太子忽又说:“婼婼不是安排你们……设法获取太子授意段潜夺取兵权的证据?以助本王。”魏紫吾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太子。王瑾宗道:“王爷请放心,段潜身边的周御已投诚,周御负责保管段潜的军印,且模仿段潜的字迹极为相似。”魏紫吾已顾不得太子如何看她,正要出声警示王瑾宗,然而太子手臂一伸,已将她捉到身旁。魏紫吾只觉颈后被顾见邃轻轻一捏,浑身就乏了力,一时连话也说不出口,接着是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魏紫吾便听见太子在她头顶轻声问:“婼婼又不舒服了?”顾见邃低下头,凝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魏紫吾,她的发丝拂在他脖颈温热的肌肤上,柔软的身体与他贴得一丝缝隙也没有,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少女已出落得玲珑起伏的身躯,就像是晨花一般的芬芳柔软。男人呼吸凝了一瞬,道:“那便先进去休息少顷。”魏紫吾瞬间感到身体一轻,是太子已将她打横抱起,绕到屏风后,将人置于窗旁的软榻上。魏紫吾看向太子,太子与她对视,男人的目光看似平淡却充满震慑,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摸得女孩汗毛倒立。太子才直起身转出去。以王瑾宗看来,方才倒像是魏紫吾先有不适,而英王急切地去扶住她。忙问:“王爷,我家姑娘的身子有恙?”太子道:“婼婼前两日染了风寒,没有大碍。王参将继续。”王瑾宗放下心来。为了在顾见绪面前表功,为魏紫吾的身价增加砝码,接着方才的话道:“且下官认为,既然要做,不若再做大些。就称段潜在太子的授意下,勾结东突厥入侵辽西,以迫使侯爷发兵,借机夺取兵权。”魏峣在辽西经营多年,自有一批忠诚部属,段潜平素调不动兵,但一旦开战,段潜就可借机换上自己的人。这王瑾宗的建议倒是顺理成章。魏家私下与东突厥达成协议,栽赃太子为了夺权不择手段,叛国通敌。魏紫吾在里边听得身体发凉,手指掐着锦褥,缓缓闭上眼。太子倒是面不改色,道:“不错,且婼婼与河东都督宁绩也相熟,若是能劝到宁绩也暗中参奏太子,道太子以手段胁迫宁绩归顺,将河东也欲收入囊中。两件事一起发难……”他略停道:“到时还可在京中给太子做个谋逆的局面,更为周全。”王瑾宗立即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正是如此作想!”魏紫吾几乎是屏息在听两人说话,心里一片死寂。“王参将的提议甚好。”太子略提高声音:“婼婼,你说呢?”屏风后的魏紫吾慢慢道:“段潜和宁绩都非是轻易能叫人cao控的人物。这般谋划是容易,实际要做起来,不狠花一番功夫难以做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参将速速给我爹去一封信,命那周御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以免为段潜发觉,将计就计反过来将父亲的人拔除。”太子微微笑了笑。王瑾宗立即道:“属下明白了,姑娘。”太子又与王瑾宗说了一阵话,王瑾宗便先行退出。魏紫吾低着头,室内极静,她听到太子一步步走近的声音,接着是男人衣摆上的描金流云暗影跃入眼底。太子慢慢朝她俯下身,逆着光,叫魏紫吾难以看清他的神色。魏紫吾听到自己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太子离她这样近,令她自小对他就有的害怕又冒出来了。男人在魏紫吾颈后风池捏了捏,她便又能活动自如。太子身上的气息其实很好闻,是一种淡淡的梅枝似的甘冽气味。魏紫吾尽力镇定:“殿下,王瑾宗所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他尚不知道,不知道我已投靠了殿下。所以……恳请殿下放过王瑾宗的性命!”男人却是问:“你怎么不叫我放过你的性命?”魏紫吾沉吟着,她从先前太子的话,意识到太子应当是早就知道她授意手下查段潜的事,但他这么些天依旧不动声色,似乎完全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那就是说,她对于他来说还有别的用途,应该不会伤及她的生命。太子薄削的唇勾了一勾,意味不明道:“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笨。”魏紫吾等着承受太子的怒意,但太子随即开口的话却叫她着着实实愣住。他道:“魏二,你怎么就这样怕我?从小就怕。”她看着他,实在感到问得突兀,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男人看着魏紫吾的脸,又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哄你睡过两次觉。还记不记得?”太子想表达什么?魏紫吾摇摇头,如实道:“不记得了。”顾见邃沉默少顷,又道:“你小时和温蜜打架,打不过人家,我帮的可是你。你被顾熙辉仗着公主身份抢了好玩的,我帮的也是你。你有一次上课逃课去桃花洞睡觉,结果被先生罚站,是我跟先生说让你坐回去……这些记得么?”这样的事太多,都不记得?魏紫吾听得有点恐惧,太子不找她清算方才的账,却与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愈发得觉得太子的心思深不可测。她还是道:“不记得了。”太子说起她与温蜜打架,他帮她什么的,她倒是记得,有次她和温蜜悄悄在行宫后山烤了鸡腿,太子却突然来了,抢走她已经咬了一口的烤鸡腿,和温蜜两个人吃得可开心了。见她是真的记不得,太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魏紫吾始终惦记着方才的事,太子也不给她个明白话,对王瑾宗到底如何发落,令她心中委实难安。便道:“殿下,我可以向你保证,自从上次写了契书之后,我就是忠于你的。我也会立即给我爹去信,我们绝不会再做任何……有损殿下的事。若有违此誓,魏紫吾愿意身受五——”“行了。”太子霍然截断她的话。他看看她,道:“暂且相信你。我也可以暂时不追究王瑾宗和魏峣过去做的事。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