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初见
橘色的黄昏挂在天边，阳光透过树叶的碎影，斑驳的洒在地上。 七月的空气炎热且干燥，篮球场上传来少年们热火朝天的声音。 球鞋在塑胶地面上摩擦产生的噪音，与夏季令人烦躁的闷热交杂在一起，像是一首三流乐团演奏的交响乐。 “我感觉他们在对我的耳朵使用暴力。” 在超市里排队买水的郑璇抱怨，“明明开学就高三了，真不知道他们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山栀弯下腰打开冰柜，伸手去够冰柜最下方被各种包装精美的雪糕压住的百岁山。 刚过了放学的高峰期，超市里的饮品几乎被扫荡一空，这个时候能够喝上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真的是对她的救赎。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及膝的校服裙摆往上一缩，露出深色制服下白的晃人的小腿。 郑璇随意地往周围一瞥，站到山栀身后，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又都收了回去。 嚼着口香糖的老板倚在柜台上，动作麻利地扫了矿泉水瓶上的条形码。 “要不要袋子？” 山栀摇摇头。 原本在一旁等待的郑璇歪了下脖子，“老板怎么都不问我一下？” 老板白了她一眼，也是因为和她们熟了，说话间也就不那么注意。 “你拿起来拧开瓶盖就喝了，我还要问？” 又对山栀说：“百岁山三块，二维码在这里。” 山栀刚要掏出手机，身侧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没有冰镇的矿泉水了吗？” 她默默扫码付钱。 “冰柜里没有就是没有了，你看看要不喝点别的？” 那个男生在超市转了一圈，拿了一瓶电解水回来，老板看了一眼，“现金还是扫码？” 男生说着就要从兜里拿出手机，“扫码吧——哎？” 山栀看着他慌乱地翻遍了身上的每一处口袋，甚至连袖口都摸了一个遍，然后露出仿佛被雷劈中一样的神色。 “......完了，手机好像忘在cao场了。” 他抓了抓头，“不好意思，我待会再来吧。” 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手指的抓弄下更显蓬松，额发下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因晚霞的折射而显得湿漉漉的，浑身洋溢着难以形容的清爽与无害。 啊。 好像小时候mama养的那只狗狗，如果它还活着的话，应该比自己都要大吧。 这么想着，山栀抬起手扫上了付款码。 “……我帮他付吧。”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糟糕，果不其然瞧见郑璇错愕的表情，就像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正在青春期的男女就连一个对视都能滋生暧昧，这种莫名的情愫在高中时期最能体现。 班级里互相有好感的男生女生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别样的接触，免得被人家起哄闹得沸沸扬扬，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她这没有原因的善心太过突兀。 但好在那个男生并没有那种觉得她很奇怪，或是以为自己魅力很大的表情，反而愣住了。 “啊。” 他又露出那种狗狗一样的神色，眼里流露出惊讶与不安，山栀仿佛看见他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在摇来摇去。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表达谢意，“谢谢……” 原本应该到这就结束了，但周围刺探过来的视线让山栀不得不给出一个理由。 “因为你想要的最后一瓶矿泉水被我买走了，”她轻轻弯起眼睛，拿着百岁山的手晃了晃，“而且球场离这里挺远的，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那我下次还你......” “行了，我们走吧，一瓶水而已，什么还不还的。” 郑璇把喝光了的水瓶扔进垃圾桶，催促道：“山栀，你家里人应该都来接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山栀点了点头，“好。” 两人刚走出超市，郑璇便面无表情地回头，用空着的那只手隔空点了点还在拿着电解水发愣的男生，无声道：“别让你哥知道。” 哎？ 什么？ “怎么了？” 山栀扬起头看她。 “没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刚才那个男生，我们两家有合作，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他哥哥精神上有问题，控制欲特别强。” 郑璇回想起那个疯子一样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看向还在认真听的山栀，“反正少和他接触吧，大好人。” “什么大好人啊，”山栀叹气，“我是真的脑袋一热就稀里糊涂帮他了。” 但是这后果就是容易让人想歪。 “你就是个大好人。” 郑璇捏了捏她的脸颊，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触感，哼笑道：“你说，你的那些追求者看见我捏你的脸，会不会嫉妒的牙痒痒？” 山栀无奈，“郑璇……” 在郑璇拽着山栀走后，男生无措的看了眼手里的水。 “漂亮吧？” 老板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一只手托着下巴，语气中满是揶揄。 “你小子运气挺好，这可是学校里一大半男生的梦中情人。” 男生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从后面来的同学撞了一下。 “祝余，你手机都忘记拿了，快谢谢哥救你一命。” “他是打球打傻了，”另一个男生把书包往柜台一放，“老板，还有没有冰镇的饮料？” 老板一抬下巴，“自己找，冰柜里没有就没了。” “真没了，”那个男生转头盯上了祝余手里的电解水，瓶壁上还有刚化开的水珠，“快，给我喝一口。” 祝余不自觉把水往身后一藏，果断道：“不行。”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