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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县里风言风语,说他家蓄养杀手,意图暗杀州里的大人物。张家工厂被查封,几乎所有涉案之人都被抓了进去。快了,就快到她们了。季氏回到房间,发现傅步瑶已经醒了。她坐回床边,抱住她可怜的女儿,“瑶瑶,瑶瑶,你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呀?”“咱们去求老太爷,傅家在千秋县也算豪族,只要搭上整族为我们作保……”傅步瑶喃喃道。傅家?季氏浑身一颤,傻孩子,傅家才是第一个抛弃我娘俩的。如今傅二爷早已被关进了傅家祠堂,以老太爷为首的傅氏一族摆明了要跟她们划清界限。此时的傅步瑶眼中有种神志不清的眩光,她挺直腰板,“我是未来的少帅夫人,他们帮了我,以后好处数也数不尽。”季氏呆愣住,她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怕是有些疯魔了。自己当初为何要听她的话,任由她找人刺杀傅步萍呢?也是被眼前海市蜃楼般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即便是傅步萍真的死了,她的瑶瑶也做不成少帅夫人。第二日,张家把季氏供了出来。军警闯入的时候,傅步瑶浑浑噩噩地躲在被窝里。季氏最后看了她一眼,与兰奶妈一道被拖了出去。她对买|凶|杀|人之事供认不讳,而要杀的那个人,恰恰又是傅家的庶女。一时间,季氏曾经养废庶子庶女,在傅家做了几十年的腌臜事都被抖露了出来。其实乡绅大户里,谁家大婆没干过这些事?不过季氏成了靶子,也成为了蛇蝎妇人的代名词。傅步瑶浑浑噩噩地躲在家里,她底下曾经巴结讨好她的庶妹们纷纷来嘲讽她。“四姐,听说夫人勾结匪徒,想要杀了三姐。”“原来三姐才是戚少帅要找的真命天女,有些人没有那个命,偏非要当凤凰。”“谁跟张家那个矮子张翔熟不是一目了然吗?可怜夫人就要被处决了,四姐还跟没事人一样在家里吃吃喝喝。”傅步瑶一向目中无尘,看不起家里庶子庶女。季氏也致力于养废这些子女,所以他们也当真上不了台面。鼠目寸光不说,巴结逢迎,捧高踩低等事也做得得心应手。她们平日里巴结傅步瑶,对她的羡慕与嫉恨只得藏在心底。现在傅步瑶失了势,不一人来踩一脚,简直对不起季氏多年来的教化之恩。“你说什么?!”傅步瑶被那个敏感字眼激起,忽然抓住自己庶妹的手腕。“放开,你弄痛我了!”五小姐甩开傅步瑶的手,揉了揉手腕。“你再说一遍。”傅步瑶目光怨毒,瞪着自己的庶妹,犹如瞪着一个死人。五小姐被吓住了,结结巴巴道,“夫人要被处决了,今天刚贴的告示。”五小姐的话,犹如一根金箍棒,当即把逃避现实的傅步瑶打得魂飞魄散。傅步瑶醒悟了过来,又醒悟得太晚了。季氏娘家早已弃了她们这颗棋;有了张翔的经历,她的那些同学好友又对她避之不及;她只得找到傅家老太爷,在祠堂外跪了一天一夜。“傅家人只能保傅家人,趁你娘还没供出你,瑶瑶,和你爹一起躲进祠堂里罢!”老太爷不忍,终究还是傅家子女,他松了口气,答应保住傅步瑶。傅步瑶哭着摇头,季氏把所有罪都扛了下来,傅步瑶没勇气认罪,却也不忍母亲替她而死。最后,她只能去找戚渊。傅步瑶打听到如今戚渊住在千秋县衙门,遂躲在暗处,伺机等戚渊出来。不知为何,她总认为,戚渊一定能帮到她,两人是有缘分的。她蹲在巷子里,等了一晚上。初生的太阳洒进乌黑巷口,瞥见那一身军服,傅步瑶扛着青黑的眼圈起了身。走到半路,又生生停了下来。“小鸽子,昨儿叫人开了一辆轿车来,你坐过轿车吗?”戚渊跟在吴真屁股后面,絮絮叨叨地问。“大少爷,我没坐过,我是乡巴佬,够了吧?”吴真翻着白眼,一边扶着肚子加紧步伐走。到千秋县录供词的这期间,戚渊把缠功表现出了个十成十,好像她一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就要变成田螺姑娘消失似的。戚渊追上去,勾着唇嘚瑟道,“那小爷让你开开眼,今儿小爷亲自给你开车。”吴真格开他,“爷,我还真不信你能把这破烂货开到乡下去。”不激还好,一激戚渊果真跳上了车,嘿哟嘿哟拉了发动机,“小鸽子……”他一转头,吴真早已被士兵扶上了一辆牛车,她还朝他挥手笑,“乡巴佬就该坐牛车,爷您就慢慢开吧。”朝阳高升,阳光暖烘烘地铺在牛车上,给吴真周围镀了一层麦色的金边。她笑得那样好看,戚渊一时恍然。待他发车,又过了些时候。发动机轰鸣,他开车那辆吴真口中的“破烂货”,呼啦呼啦追着牛车的脚步。这辆车成了县城里的一道奇景,许许多多的人尾随看热闹。“小鸽子你等等我啊……”戚渊被围观人群淹没了。吴真在人群里看到了追上来的傅步瑶,她挑衅地朝她一笑,意味不明地竖起了中指。……“瑶瑶,你怎么来了?”大牢里,季氏爬过去,断了两根手指的手抚摸傅步瑶的脸庞。傅步瑶神情恍惚,那手指一触碰到她的脸,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一样,下意识挥开。挥到一半她反应过来,呜呜哭了起来。“瑶瑶不哭,以后mama不在了,就把我匣子里的地契银钱都拿去,换个地方好好活。”季氏反倒安慰她。“好好活?她好好活,我儿子怎么办?”黑暗里蹲了一个晦暗不明的身影,他怒指着傅步瑶,“这女人,害了我们张家,害了我儿子张翔的一辈子!”探视时间到了,狱卒提醒傅步瑶离开。傅步瑶面无表情地提着篮子出来,牢门一闭,她即被两个狱卒捉住。两个肮脏年迈的狱卒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使劲放肆揉搓起来,“真是感人涕下的场面,小娘子想见娘亲,只能出卖身体给我们兄弟玩。”傅步瑶心中的大口豁然撕裂,里面荒芜得如同一片沙漠。……“我真不明白,犯事的明明是那小娘们和小矮子,为什么上头不让我们拷打出真相,反而将错就错,判了季氏与张老大。”“或许比起死,活着的人才最是痛苦吧。”一个月后,季氏与张家大爷被处以死刑。两个月后,她与同学张翔偷偷结了婚。张翔的父亲与季氏一样,替自己孩子顶了罪。两个年轻人懦弱地接受了自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