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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娘也连忙过去。嘉柔实在头疼,打算先回房中睡觉。

木景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到无人的地方,神秘地说道:“阿姐,我有话要问你。”

嘉柔靠在廊柱上,无精打采地问道:“什么事?快说,说完我要回去睡觉。”

“昨夜,我见到李家姐夫,他跟我说曲江宴上不用表现得太好,只要贿赂圣人身边的宦官就行了。我不敢告诉阿耶,你帮我拿个主意,我到底听不听他的?”

嘉柔的酒顿时醒了大半,问道:“除了这个,他还说什么了?”

木景清摇了摇头:“别的就没什么了,他说是从要去曲江赴宴的朋友那里听来的。不知真假,别到时候害惨了我。”

嘉柔记得上辈子木景清顺利返回南诏,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这其中有曲江宴的风波,虞北玄也没有跟她讲。可是李晔特意提醒木景清,想来这件事并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这个京城中深居简出的贵公子,怎会认识镇守一方的节度使或者藩王的儿子?

“你不要告诉阿耶,听他的就是。”嘉柔下结论道。她只见过李晔两次,却莫名地觉得他聪明。大概只是体弱,所以没有去考功名,或者对功名利禄根本没有兴趣。他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大智若愚才是聪明的最高境界。

木景清愣了一下:“阿姐,你是不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这么相信他?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容易被美色所误。”

嘉柔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误你个头!他在都城,又是宰相的儿子,难道不比你我更清楚天子在想什么吗?他好心出言提醒你,难道还会害你?那对他有什么好处?不如不提。”

木景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是不想当什么官的。长安城里破规矩一大堆,哪里有南诏快活。只要圣人不削他的世子之位,其它的事都好说。

嘉柔也没想太多,回去倒头就睡。岂料睡梦正酣,玉壶就推她:“郡主,郡主!”

她不耐烦地挥开玉壶的手,转了个身子继续睡。玉壶继续推道:“郡主,李家郎君上门来了!您快醒醒啊!”

第21章第二十章

崔氏托崔植请来的这个大夫据说是都城里头专擅小儿科的,原来在太医署。致仕之后自己开了家医馆,寻常人家也是不容易请到的。大夫看过之后,得出的结论与慧能差不多,他对木诚节躬身拜道:“大王,请借一步说话。”

崔氏不知什么话还要背着她说,但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没有多问。木诚节就跟着大夫走到外面去了。

廊下无人,大夫斟酌着字词:“老夫看王妃身体康健,小郎君在母胎便气弱体虚,应该不是她所出吧?”

木诚节点头道:“那是我妾室所生的孩儿,你有话不妨直说。”

“敢问,大王的那位妾室是否还在人世?”大夫又小心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木诚节皱了皱眉,应道:“她在南诏,没有一同入都城。但她身子骨向来好得很,你怎么这么问?”

“这就奇怪了。人的体质虚弱,一种是先天的,一种是后天的环境造成。云南王府锦衣玉食,小郎君如今体弱多半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大夫摸着胡子说道,“小的在都城为不少穷苦百姓诊治时常见此例,大多是母亲营养不足,导致难产。而多半孩子生下,母亲也就油尽灯枯了。偏偏您又说孩子的母亲身子骨好得很……老夫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生小郎君的时候,没有发生险况吗?”

这个木诚节倒是答不上来。当初曾应贤将柳氏赠给他,他也不过是喜欢听她弹琴唱曲,并没有多上心。后来跟崔氏争吵,他无处可去,便宿在柳氏那里,怎知柳氏竟怀孕了。纵然如此,他也只是多添了几个人在别宅伺候,十多年间,没再碰过她。

一年多以前,他终于打了场胜仗,被部下灌醉。那部下不知怎的又把他送到了柳氏的宅子,而后柳氏又一举得孕。他忙于在南诏各地镇压暴.乱,等回阳苴咩城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整个过程,他都漠不关心,更谈不上参与。

此刻被大夫这么一提醒,他有醍醐灌顶之感,开始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他向来不重柳氏,更不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柳氏本是罪奴的身份,又没有娘家,平日安分守己,他便没有多想。

可若这孩子不是他的呢?柳氏背后还有其它的人呢?他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尽管开药,别的事不要多言。”木诚节下令道。

大夫知道这种富贵人家都有些不能外传的秘辛,他见惯不怪,所以才没当着主母的面说。如果引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也怕惹祸上身。

“大王放心,老夫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他就退下了。

木诚节负手站在廊下,独自沉思了很久,叫来一个心腹附耳叮嘱了几句:“……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暗中查访,有消息就来禀报。”

那心腹刚离去,他就看到阿常神色匆匆地走来,脸上的表情似十分欣喜。阿常见他站在廊下,先过来行礼:“大王,李家那位郎君登门拜访了!”

到了都城以后,李绛都没有主动联络过木诚节。按理说儿女亲家,十年不见,不该这么冷漠。崔氏私下也问过此事,木诚节推说他是宰相,自然事忙,已经私下书信问候过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好在终于还是来了。

这几日,阿常跟崔氏一直在等李家的消息,他们迟迟不来,正担心有什么变故。眼下李晔亲自登门,崔氏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吩咐阿常为自己梳妆打扮,轻容花纱的外衣,泥金绘帔帛,内里是大撮晕缬团花的真红齐胸襦裙。

她走出房门,木诚节已经在等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蛾眉螓首,雾鬓云鬟,当真像从画里走出的女子。难怪他当年一见倾心,再也不想娶别人了。

崔氏被他看得不自在,移开目光:“大王还不走吗?”

木诚节这才回过神来,迈开大步往前去。阿常偷偷跟崔氏说:“娘子风韵不减当年,稍稍打扮一下,就能让大王看得移不开眼睛呢。对了娘子,听前院说那个李家郎君生得极好,前头的侍女仆妇都传疯了。”

“生得好有什么用?”崔氏很冷淡地说,“他父亲不来,自己来干什么?李家若不好好给个说法,这门婚事我还不一定同意。昭昭是郡主,难道还委屈他们李家了不成?”

阿常知道等了这么多日,娘子心中难免有怨气,只是笑笑不语。等他们到了前堂,看见李晔之后,崔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李晔原本站在屋中,正观看壁上挂的一幅画。他穿着普通精布长袍,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的装饰,整个人非常清秀雅致,如玉人一般。他的个头很高,虽然体型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