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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0

    !虞北玄,我恨你!”

虞北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否忘了,赐婚之初,你欲刺杀我的事?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并未把我这个杂胡放在眼里。而柔儿不同。相识时,她并不知我的身份,也不嫌弃我的出身。只是单纯地喜欢我,崇拜我,愿意抛下家人和故土,随我远走。单是这份心性,你就永远比不上她。”

“可她已经嫁作人妇了!你宁愿要一个别人穿过的破鞋,也不要我?”长平捂着胸口说道。

“住口!”虞北玄冷笑,“你以为你们高贵的皇室有多干净?父夺兄妻,父夺子妻的事情,干得还少吗?前任节度使曾说过一桩秘辛,当年太子春风得意之时,与跋扈的太子妃生出嫌隙。太子妃竟与数人私通,还秘密产子,不知生父是何人。后来延光公主一案,将此事牵连出来,圣人为掩盖这桩天大的丑闻,逼她自尽。要说起来,最肮脏的地方就是你们皇室,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破鞋?”

长平一直以自己皇室的身份为傲,从不知当年太子妃竟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一时之间觉得难以接受。

“你撒谎!太子妃她不会的……”

虞北玄觉得长平被保护得实在太好了,她所看到的,都是那些虚伪的上位者为她粉饰的太平。他以前不想提这些,是觉得既然两人的身份和立场不同,没必要浪费口舌。可于她来说,知道那些残酷的事实,或许才能成长一些。

“你从不觉得奇怪?为何舒王只是圣人的养子,却能高居在太子之上。而太子是储君,却要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舒王之父,乃是前昭靖太子,本应登基为帝。可忽然身死,当今天子才能继位。但昭靖太子监国时,无论是智谋还是德行都远在当今的天子之上。如今朝中的重臣,老臣,几乎都是昭靖太子提拔的,或者当初事职于东宫。天子敢打压舒王吗?所以舒王敢排除异己,剪除太子的党羽,对皇室宗亲也是如此。”

长平的嘴唇动了动。以前在宫里,她的确衣食无忧,太后也非常宠着她,可她到底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父兄的旧事。长平偶从一些老宫人的口中知道零星的往事,去询问太后,也被太后轻描淡写地带过。

她缠着声音问道:“你想告诉我,我的父亲和兄长他们,不是战死,而是做了皇权之下的牺牲品吗?”

通王曾经执掌兵权,是太子最忠实的拥护者。

虞北玄没有回答,长平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襟:“你说话呀!”

虞北玄的声音往下沉了几分:“那些事,我未曾亲历,你要我说什么?你我的婚事,是舒王从中牵线。只有你离开了都城,通王府对他来说才是彻底没有威胁了。你只知沉湎于儿女私情,从未想过这些?”

长平放开他,失魂落魄地垂着头。虞北玄叫来牙兵,吩咐道:“送郡主回去。”

牙兵抬手,长平一步轻,一步重地走了。

虞北玄又把陈海叫到跟前。陈海当即跪在地上:“使君,是属下无能,没有看管好虞园,让长平郡主混了进来。请使君责罚。”

虞北玄看他一眼:“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是!”陈海不敢有二话。

“我后日便要出征,拨五百牙兵给你,将虞园给我看好了。就算是夫人开口,也不能把园里的人放出去,听明白了吗?”虞北玄说道。

五百牙兵!陈海一震,瞬间知道了园中那人的分量。这些牙兵都是使君这些年来亲自挑选并且苦心培养的,五百人的战斗力,相当于一支前锋军。如无意外,是不可能从他们手里抢人的。

“属下定不负使君所托。”陈海沉重拜道。

虞北玄点了点头,信步离开了此处。他不管是造笼子也好,画地为牢也好,这回谁都别想把她从自己手中夺走!

*

原本拔毒并不是什么很辛苦的事情,若是常人,只需几根银针下去,再喝碗解药,连续几日,就可以将毒排干净。但是嘉柔身怀有孕,配置解药的话,里面恰好有损伤胎儿的成分,故而魏氏换了种办法,用温和的药草熏蒸,再配上强性的安胎药,保住母子两个。

每日熏蒸需两个时辰,屋中密封,虽是阳春三月,却如七月酷暑一般难熬。而且那药味冲入鼻腔和喉咙,犹如火烧。嘉柔连续受了几日,身心苦不堪言,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刑场,受到五马分尸之刑。

然而排毒的辛苦,跟她知道虞北玄用五百牙兵守着虞园相比,又不算什么。

虞北玄这些年在淮水一带经营得风生水起,周边的节度使都与他交好不说,也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投靠。他帐中的幕僚跟广陵王府的门客不相上下,也是人才济济。他用这些人改革税制,兵制,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并把最优秀的士兵编入自己的牙兵。

这支牙兵是淮西军的绝对主力,不要说在淮水一带,就是在全国,都难找到敌手。

他居然留下了十分之一看守她,她就算插翅也难飞出去。

魏氏本有心等她痊愈之后便放了她,可见此情景,也无能为力。

嘉柔实在觉得很讽刺。上辈子她被困于长安月余,他明知她会被处以极刑,却陷于战事,弃她不顾。这辈子,她落入他手中,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可他居然不惜分出十分之一的亲兵来看守她。

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拔毒之后,嘉柔的身子异常虚弱,几乎没什么力气,每日都躺在床上,无法下地。她脑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脱身,可这五百牙兵守得虞园固若金汤。别说从里面出去,就是外面都攻不进来。

她心中焦急,想向下人探听消息。可虞园的人都得了虞北玄的命令,不准向她透露一个字,所以她又变成了一只笼中鸟。这个男人的掌控欲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人心惊。

这日夜里,城中宵禁,街头巷尾都荒无人烟。忽然之间,城西的地方火光冲天,被几个巡夜的士兵发现,赶紧禀报给了陈海。陈海心中一惊,难道是粮仓出事了?为了防止夏汛时,两岸百姓受水灾困扰,也怕战时粮草短缺,而特意备下了半年的粮食,秘密囤积在那处。

若是粮仓有差池,连使君那边的供给都会受到影响。可粮仓的位置明明十分隐蔽,没几个人知道,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又是何人所为?

“您快拿个主意吧,火势实在太大了,若去晚了,恐怕……”来报信的人催促道。

鉴于上次的经验,陈海怕又是什么调虎离山之策,只命半数牙兵前去救火。自己则领着另外半数继续守着虞园。

那批牙兵刚离开不久,就有手下来报,有一帮人企图直闯虞园,各处的出入口都受到了袭击。前后更是一片厮杀之声,在静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