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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旧友

    

第九章 旧友



    好半天,众人才平复了心情,又重新说起了家常。

    看着谢思竹与旧友七分相像的面容,而斯人已逝,梁钰不免悲从中来。

    谢思竹虽年岁不大,却性格沉稳,谈吐有致,不卑不亢,她又为昀妹感到高兴。

    悲喜交加,心中千般滋味。

    夜渐渐深了,梁钰站起身,柔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任何需要你来找我,我若不在,你就找你姨夫。”

    而后语气严厉地梁礼说:“一概有关思竹之事,万不可怠慢。”

    梁礼点头如捣蒜,心中对谢思竹在英王心中的分量有了计较。

    “一路上车马劳顿,你多多休息,过两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梁钰正准备迈步,谢思竹说:“您稍等。母亲有封信托我给您。”

    转身去内室拿出来一封信,递给梁钰。

    信封上写着“钰亲启”,她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心头仿佛被刺了一般,痛极。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信,而后匆匆话别,她离去的身影竟带上了几分狼狈。

    谢思竹站在院门许久,英王对母亲的真情不似作伪,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几分安慰。

    “夜深露重,公子早些歇息吧。”

    清冷月亮高悬于深蓝色天幕,幽幽照着多少伤心人……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其间梁钰梅知雪来了好几次,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梁礼也时常殷勤地来给他送东西。

    英王还为他延请了一位大夫,每日来给他把脉,调理旧疾。

    日子还算好过。

    谢思竹和英王他们吃了两顿饭,但席上不曾见英王的女儿梁之栩。

    大周朝不似前朝那么强调男女有别,不知是什么缘故梁之栩不出席。

    英王两口子未曾提及,他也不好问。

    谢思竹听母亲说过,梁之栩比他大一岁,顽劣地让英王时时头疼。

    那时候母亲眉眼带着笑,神色温柔:“她自己不也让老英王成天拍桌子生气,可算有人治治她了。”

    他对这未曾谋面的郡主,说不上好奇,只希望彼此能和平相处。

    母亲临终前,紧紧拉着他的手,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散不开的阴翳。

    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她的眼睛,她的泪水,她干枯的手,都在传达一件事——

    她希望他活下去。

    他自小体弱多病,丸药不离口。

    偶有几次病得实在严重,他以为要让母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谁曾想,自己最后成了孤零零的那一个。

    谢思竹对自己不抱希望,哀莫大于心死,至亲离世仿佛也带走了一部分的他,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

    但母亲对他有希望,所以他和追云千里迢迢来上京了。

    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母亲如此笃定自己来上京是一件有益的事。

    *

    梁之栩终于从昏暗的祠堂出来了。

    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清澜轩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整个人惬意极了。

    而后换上一件石榴红撒花裙,衬得雪白肌肤的少女极尽鲜妍明媚。

    她最喜这些鲜艳的颜色,对此,娘亲不置可否,爹爹倒希望她不要太跳脱。

    不过要紧的是她喜欢,旁人说什么才不重要。

    收拾妥当后,她便去爹爹的听雪轩请安,顺便把抄好的家规拜托爹爹交给娘亲。

    她倒不是不亲近娘亲,只是怕娘亲还未消气,自己上赶着去,万一又触了霉头,可找谁说理去?

    在去的路上,路过隐月阁,隐隐听到人语,其中一人的声音让梁之栩无端想起冷冽清泉。

    梁之栩心下纳罕,问江鸾:“家里来客了不曾?”

    “是呢,来了个青州的公子,喚谢思竹。”江鸾一脸八卦,“好像是王主旧友之子。”

    ”长相、性情如何?“

    一来就问别人长相,咱这个郡主呐。

    “只远远地看到过几回,看着倒像个文雅公子。不过身子骨好像不太好,继仁堂的大夫天天进府呢。”

    梁之栩倒对这公子升起几分好奇,只是眼下还是先去爹爹院里要紧。

    谈话间脚步不停,转眼就到了听雪轩,还未通报,就听到梅知雪的声音:“可是之之来了?进来吧。”

    梁之栩迈着欢快的步子,小跑进屋内。

    屋里熏着安神香,梅知雪正在与自己手谈,他在香榧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眼道:“之之怎么来我这了?”

    梁之栩拿起案上的枣泥山药糕,边吃边说:“来向您请安呀,顺便……只是顺便,麻烦您帮女儿把家规交给娘亲。”

    江鸾走上前来,把厚厚的宣纸放在棋盘旁。

    虽然说大部分是江亭抄的,但她自己抄的也不少了,所以说话时理直气壮。

    梁之栩一口气吃了几块清甜的山药糕,她又为自己斟了杯茶,小口啜着。

    梅知雪淡淡一笑:“我看那个‘顺便’才是之之的‘醉翁之意’。”

    梁之栩朝梅知雪讨好一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娘亲也是担心你误入歧途。你性子虽不羁,但总该有些不能碰的,倡伎便是其一。

    “若只是玩玩,那也尽是些不干不净的。可若动了情,那销金窟之地,能有真心?最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梅知雪絮絮地说了一大堆。

    梁之栩心想,她理解娘亲爹爹的用意,但元夜是不同的,他干净又美好。

    看着女儿那神游天外的模样,梅知雪无奈止住了话头,换了个话题:“你可曾见过思竹了?”

    思竹?哦,那青州来的病公子。

    “方才经过隐月阁,倒是听到有人说话,只是赶着向这边来,所以未曾得见。”

    梅知雪嘱咐她:“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去拜访他一下,别让人觉得冷落了。今日早些回来,你娘亲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用晚饭。”

    ”爹爹这就赶我走了?我还想和您下棋呢。”梁之栩娇娇地说。

    梅知雪心里很受用,宠溺地拍了拍女儿的头,道:“快去吧,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梁之栩向爹爹告退,准备去隐月阁看看。

    谁知道扑了个空,下人说谢公子已经出去了。

    略有些挫败的梁之栩抬头看见了瓦蓝瓦蓝的天空,她突然有点想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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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下侧君哇哦,什么“和平相处”,要大do特do诶!(虽然不知道啥时候能写到……

    下一章和元夜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