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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见。”夕涵没有抬头,声音似是平静。“嗯。”束和郑重地应了一声,抬脚向着外面去了。一出门,面上笑容便再也维持不住。他抿抿唇,眼中显现出些许疲惫来。方七本打算跟着束和一同出去,却被夕涵用眼神制止了。“夕涵姑姑,可是有什么吩咐?”他谨慎地行了一礼,态度恭谨地询问。刚才他们气氛诡异,方七也不敢多言。方七有些奇怪,他似乎心事重重,视线一再扫过床边的帷帐。夕涵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唇瓣微动,轻声道:“束和大病初愈,你一定要盯着他喝药吃饭……”明明是关心的话,她的语气却似乎冷淡。方七一一应了下来,得了吩咐,准备退下的时,却再三犹豫后,还是转头问了一个问题:“夕涵姑姑,奴才瞧着这香囊极漂亮,不知是不是钱玉姑姑送的?”他的问题莫名奇妙,夕涵却没有精力去思考,她抬头看了一眼帷帐上的香囊,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不是玉儿送的,我住进来不久,便有了。”“我还说这针脚细密怕是出自钱玉姑姑之手那。”方七扯出一个笑,干巴巴地表扬了一句。行过礼,他便退下了。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那香囊一眼。夕涵没有去想他这么问的原因,等方七走后,便躺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她有些累了。方七出了门,先去给束和回了话,而后在院里转了三四圈,最终进了旁屋。再从里面出来时,他手中便多了一盏茶。他端着茶,敲了书房的门。“进。”安子正在处理事务,听到响动,便开口应了。“安子,忙着那?”方七满脸笑容地推门进来,他将茶盏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给安子到了一杯递过去。苦丁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安子看了方七一眼,结果茶杯面不改色地喝了。“有事。”安子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冷淡平静。“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最近一直睡不好,总是做噩梦。安子啊,你的护身符那?我能不能看一眼。”方七先是闲聊的语气,话说到最后,语气骤然冷了下去。安子的动作一滞,他抬眼看着方七,明白了他的来意。他放下有种的笔,面无表情地回答:“不可。”方七却突然笑了,他眯起眼睛,似是怀念地开口道:“我们刚认识时,各自才六七岁。从那个时候起,你的护身符便是不离身的。入了慎刑司以后,那个护身符,你甚至都不愿意让人看一下。”他的声音愈发的冷,终于抿唇停住话茬。方七绕过书桌,几步走到安子面前。忍耐的怒火让他的手都颤抖起来,指着安子,运了几次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护身符现在挂在夕涵姑姑的床边?”比起他的激动,安子平静得不可思议,丝毫没有秘密被发现的心虚。方七却一下就急了,他上前一步,拽住安子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安子!司公那么信任你!把慎刑司交到你手里,平日里都极少过问!甚至打算等到局势稳定了,便让你做慎刑司的司公。司公对你那么好!你是到底是在做什么!”安子还是一贯的冷静,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嘴唇微动,扔出两个字:“辟邪。”“什么?”方七被他弄得一怔,愣了半刻,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为什么要把护身符挂在夕涵的床前。看着安子表情冷淡,方七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他皱紧了眉,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是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安子,你从小就比我聪明能干。但是这事没得商量。司公把她看得比命还重要,你这样做无疑是在剜司公的心。算我求你,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吧。”方七低下头,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人,顿了一下,继续道:“夕涵姑姑不日便回重华宫当差,到时司公会派人跟随照顾。既然如此,以后夕涵姑姑在慎刑司的日常,也一并交给小太监吧。你不必插手了。”安子整理衣领的动作一滞,微眯的眼眸更幽深了几分。他抿了唇,没有回答。方七见他油盐不进,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啪”的一声,门被离开的人摔得一震。安子却没有给予一个眼神,他笔直地坐着,看着手边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安子抬手把杯子里剩下的茶倒进嘴里。凉了的苦丁茶,入口更加苦涩。夕涵这次的病缠绵了许久,一直到八月节当天才算终于好了。束和许是被她的这次生病吓到了,一直待在慎刑司,甚至在侧殿收拾了一间屋子用来办公休息。听说夕涵病了,玉儿也赶来探望过。只是在发现束和住回了慎刑司,便吓得再也不敢来了。在方七的暗中安排下,照顾夕涵的工作被十三接手。慎刑司似乎事务繁忙起来,安子一连几日没有透过面。方七见他如此,便认为安子是想明白了。感叹了几声后,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