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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短缺,直接把定金付了一半,让他们能迅速生产。会计年底忙对账,季时禹亲自去兑的支票。他带着池怀音,坐在银行的木椅子上等待。人生第一次,可以有机会走进贵宾室,他们都忍不住有些激动。大新的订单支票被季时禹交给池怀音收着,那张支票的面额,是池怀音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数字。轻飘飘的一张支票,却代表着那么大一笔钱。两个人并排坐着,内心都十分感慨。从下海创业,到如今初有成就。“长河电池”四个字对他们来说,不再是一个空空的概念,而是一份脚踏实地的事业。在这个最好的时代,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城市,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方向。季时禹整个人很放松地靠在木椅背上,长腿分得很开。一直以来精神高度紧绷的男人,又回到池怀音熟悉的那个小无赖的模样。他双手插在衣服兜里,视线微微转过来,落在池怀音身上,温柔得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池怀音,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他轻轻笑着,缓缓说道:“我记得我读书的时候,当时的想法,只是毕业后找份稳定的工作,和你结婚,生个乖巧的女儿。”他说完,自嘲一笑:“如今这些都没有实现。”提起当初热恋的时候说得那些话,池怀音也忍不住有些心颤。她微微垂下头,淡淡说着:“你应该感谢这些都没有实现,是这个时代,让你有了更大的梦想。”“不,如今我的梦想也没有改变。”季时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磨砺之后的沧桑,“我还是渴望稳定的生活,渴望做一个普通人,渴望有家庭生活”。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非常诚恳、真挚,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我知道,我现在和你说什么,都是空话。可是,我能和你许诺的,只有未来。”他抬起头,深深凝视着池怀音,眸中包含着深情,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最有力的承诺。“池怀音,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季时禹的话,仿佛一把小锤子,将池怀音心中建立的铜墙铁壁,一下一下,都敲碎了。池怀音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大腿上的衣料。鼻酸极了,眼眶也不觉就跟着红了。她抬起头,眼前尽是水雾朦胧,连季时禹的轮廓也变得模糊,却还是极力辨认着他的模样。那一瞬间,她觉得从前计较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时光不能回头,生命的距离有限,浪费是可耻的。红尘醉人,俯仰笔笔离散,时长路远,很多事不能期,留下的,都是真正始终如一的人。季时禹如是,池怀音如是。*******1996年的春节在2月19日,季时禹要坚守到2月17日才能回家。池怀音虽然没有表明,但是也默默留在了厂里,陪着季时禹守到最后一天。令人惊讶的是,像池怀音一样的人,竟然还有好几个。一群热血的年轻人,都这样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们单纯的梦想。厂里已经全面停工,其实已经没事可做,但是池怀音还是循着生物钟,早早就起了床。她起来的时候,员工宿舍的男士们都没有起床。森城的冬天早晚和中午温差较大,池怀音刷个牙都要披个厚外套。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池怀音连刷牙都觉得冰得牙龈好疼。池怀音特别怕冷,她一边刷牙一边想,南方连雪都不下,尚且这么冷,北方人是怎么过的?她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身边就多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季时禹不知道是怎么的,起来刷牙,就只穿了一件睡觉的长袖长裤单衫,这会儿冻得直哆嗦。他那狼狈的样子,看上去哪还有平时“季总”的样子,完全幼稚得像个大男孩。季时禹和她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怕冷。他一边发抖,一边坚持着打开了水龙头。“这天气真是绝了,居然这么冷。”池怀音手上顿了顿,顾不得嘴里的牙膏沫,无情地嘲笑:“是你绝了吧,大冬天的,单衣单裤就跑下楼刷牙。”季时禹来回跺着脚,见池怀音一脸冷静地刷着牙,坏心顿起,趁她不备,他突然就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像无尾熊一样把池怀音紧紧环住。“好神奇,居然瞬间就不冷了。”池怀音原本在刷牙,没想到季时禹会突然抱过来,左手的漱口水泼了一半,有些淋在她手上,有的泼到了季时禹的胳膊上,浸湿了他的薄衫。她不过是手上被冰水淋过,都凉得透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真的不知道季时禹是怎么忍着的,衣服都湿了,也不放手。只能说明男人真的是色到极点的动物,只要能占便宜,跳冰洞估计也是义无反顾了。池怀音嫌弃地用手肘顶了顶季时禹的胸膛,严肃地斥责他:“放开我。”她一激动,还喷了不少牙膏沫到他脸上。池怀音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恶心,他倒是一点都不嫌弃,咧着一张嘴笑着。表情那么满足又十分珍惜。“马上要过年了,真想把你也一起打包行李,带回家。”他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池怀音被他说得面上有些红,有些别扭,一嘴牙膏沫,含糊着说道:“春节又不长,也就十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天就是三十年了。”池怀音被他说得忍不出笑出声,又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别闹了。”大家都没有起床,两人在楼下腻歪,也没有人发现。季时禹像吃错了药一样,抱了许久才舍得把池怀音放开。两人并排站在水池边刷牙,池怀音怕他又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赶紧漱完口准备上楼。她刚拿着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要走,就被季时禹拦腰抱住。两人正你抱我挡,跟麻花一样,扭在一处,眼里心里都只能看见彼此,以至于身后来了一对不速之客,也没有发现……**********池怀音发誓,那一定是她人生最害怕,也最紧张的时刻。1996年2月15日,她辞了高知铁饭碗工作,下海跟着季时禹创业的事终于暴露。池父池母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一声不吭,就直接到上沙镇来了,当场捉了个现行。最最难堪的是,他们来的时候,季时禹正抱着池怀音,饶是再没脸没皮的人,被父母撞见这种场面,也会感觉到尴尬。更何况,池父对季时禹有多讨厌,她是最清楚的。池家家教森严,池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