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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像是在温水里飘着。陈熹忘记之前穿越时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要是一睁眼,就回到现代该多好,说不定大哥也能如此。他也是傻的,只要她持续不断的点外卖,总归能点到大哥家的,两个人就能在现代遇到了呀。嗯,每次点都要留个暗号,比如你西夜的老婆在找你之类的。也不知道飘飘浮浮多久,耳边有人喊:“醒了!”再是蹬蹬蹬纷乱的脚步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三皇子府。果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人撑着床想坐起来,可发现左手腕上系着铁链。铁链!陈熹慌张坐起,拼命去甩,可铁链死死扣在她的手腕,是的,她被焊丝在床上了。见鬼的渣渣从外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注视到她手里在扣铁链,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情趣?”陈熹不想理他,别过头继续拉铁链。表哥顺势坐在床边,手去抚摸她的头发,被她啪一下打开。神情冷了一下,又笑着说:“既然回来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把她当狗一样的拴住,叫好好过日子啊。你怎么不把自己栓起来啊。陈熹放弃挣扎,人倒回床上,翻了个身不去看他。表哥叹了口气,“哎,本殿的大哥,德王爷居然昨夜丧身火海,震动了整个朝廷。”他看陈熹身形僵硬,继续说道,“过两天本殿要去德王府拜祭,本想带你同去的。”陈熹猛然坐起,瞪大眼看向珩清:“不可能,你死了大哥也不会死的。”珩清站起身,再次冷冷地看向陈熹:“你可以亲眼去验证。不过,基于你几次离家出走,本殿若不罚你,如何公平办事。”“你想罚就罚啰,大哥不会死的。”陈熹仰起下巴,一字一句冷冰冰地反驳。“叫殿下,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是本殿的侍妾。”珩清眉眼弯起,以往是最风流的表情,此时却有点可怕,“我跟你讲,你仗着我宠你保你,才一次次得逞。从今儿起,你在本殿心里,只是个侍妾。你最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让本殿失去耐心。”第85章第85章几天里,陈熹的吃喝拉撒都在铁链的范围之内。不客气的来说,尊严这玩意,在急着上厕所,却不得不在一帮人的眼皮底子下方便,是根本不存在的。为了避免大号,陈熹干脆什么都不吃。可是,就像刚才说得,尊严这玩意,在没有自由的情况下,就是个屁。什么都不吃,好,他们用灌的。灌到鼻孔里喷出饭粒,捧着喉咙吐,吐出来还没人打扫。然后,在一大帮子人面前,拉屎拉尿,似乎也并不那么难了。陈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崩溃,大哥绝对绝对不会死的,他们还要去蜜月的。可是,精神的力量有时很强,有时又很容易散架。特别是,等她开始无所畏惧地吃喝睡,在床边木桶里上厕所,强硬拒绝向珩清低头的时候,有人给她送摆设来了。一大早送来的,就是那个和她一起出城的侍卫的脑袋。死得很狰狞,放在木盘上。特意在陈熹床边放了个黄梨木雕花的书桌,把侍卫的脑袋摆正,面对着陈熹。只要她醒过来睁眼,就能看到。“看,这就是王良人害死的侍卫。哎,听说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这下子娘要改嫁,也不知道那孩子会怎么样。”陈熹瞪了过去,那几个丫鬟还在大声的议论。忽然有婆子走了进来,冲陈熹行礼:“给王良人请安,这是殿下给良人解闷的。还让奴婢给良人带句话,您一共害死了王府上下一百三十人。这是其中之一。殿下吩咐,今日先送十枚,明日再送。”“我害死的?放屁放屁放屁!明明,明明就是珩清!就是你们那个见鬼的太子害死的!”老嬷嬷神情不变,冷冰冰的样子,颇有点秋词当年的风采:“殿下说,良人必定会这么讲。可是良人可曾想过,若您不入王府,这些事情怎会发生?有因才有果,您是这因。”“我是因?”陈熹脑子有点糊涂,不过,要是她还在古晋庵,或者还在别府,是不是会不一样。要是她忍一忍呢,忍到珩清登基,他,他毕竟说好要给他们指婚的。是她的错。老嬷嬷点头:“是,您是因。”她挥了挥手,身边的仆从别着头,将其余人头一一面对陈熹放着。“都是因为您,这些人才死的。他们想要选择活,可您没给他们机会。”“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头好疼,陈熹眯了眯眼,觉得眼睛肿得睁不开。“您慢慢想。”几天里,陈熹床前的桌上摆满了人头。尸臭,血迹,瞪着滚圆不甘死去的眼,都无法让陈熹有一秒的时间停歇下思考,也没有一秒能够让她可以入睡。是我的错,陈熹捧着脑袋,不不,不是我,和我无关的。“您身边的秋词丫头,已经醒了,所幸还活着。”老嬷嬷又来了,这次好像没有带人头。眼皮子都不往陈熹身上瞧,“送上来。”没过片刻,就又有人捧着盘子,上头赫然放着一只人手。放在最醒目的地方,“秋词的右手。殿下说,给您几天时间再想一想,明日再送秋词另一只手来。”“不要,不要。”陈熹冲下床,却在铁链的拉力下,踢里哐啷摔倒在地。“不要,真的不要。放过秋词,放过她。是我的错,是,是我的错。”她双手捧住脸,眼眶干涩,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却格外想哭,为秋词为她自己,也为了不知道生死的大哥。“太子殿下说,您必定会为了秋词而说些违心的话。”老嬷嬷拍拍手,又有人托着盘子进来。陈熹慌慌张张去看,担心再次看到人头或者器官什么的。这回倒是没有,盘子上放着一枚白瓷碗,一枚戒指。戒指?陈熹捂住自己戴戒指的手,不敢暴露出来。老嬷嬷让托盘子的人走到陈熹跟前,拿起那枚戒指丢到碗中。只见噼里啪啦碗里冒泡,过了小会儿,那戒指被腐蚀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若您真心知错,就把手指上的戒指丢进去。”她也不勉强,将托盘放在床边,“您知错了,便让人知会奴婢一声。”抬起身的时候,不带任何感情的表达,“殿下吩咐,这碗喝下去死不了。但是,您死不了,您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替这碗水陪葬。”老嬷嬷离开后,房间里的丫鬟都退到一边。陈熹看着身边的白瓷碗,又看看自己戴着的结婚戒指,心里在摇摆。她知道珩清的意思,他完全可以趁她昏迷的时候,把戒指取下,他偏不。珩清就是要她亲手将和陈德的信物放在硫酸里,消融掉,就是要她亲手去做这件事。戒指本身价值是零,可它附带的意义是巨大的。就跟它内壁刻着字,表达一模一样的意思。陈熹慢吞吞又费力地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