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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4

    ,觉得不宜离开行在,所以给胡海蛟捎了封书信,请他来行在走一趟。

胡海蛟来之前,善宝想找祖公略谈谈,要想把胡海蛟招安,必须先解决一件事,那就是胡海蛟的父亲,苏岚大人的冤案。

才吵过架,她实在不想见祖公略,然又觉着需以大局为重,更因自己说错了话,所以主动来找祖公略。

为了表诚心,她还特意亲手做了副药膳让人给太皇太后送去,她自己就往翠岫宫而来,这几日,祖公略就宿在这里。

连着几日落雪,宫人们忙不过来,捡主要道路上的雪先清扫干净,其他处的堆积如山,雪映更冷,生产之后虽然经过父亲亲手调理,毕竟不同于做闺中女儿时,畏寒,裹着厚厚的黑狐裘大氅也还是冷得发抖。

越是冷越是觉着从昭阳宫到翠岫宫路恁般长,等到了翠岫宫时,她一张小脸冻得发紫,方想推门而入,却见里面闪出个小内侍:“娘娘安好。”

善宝随口道:“皇上呢?”

小内侍答:“皇上同老友叙话呢,交代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扰。”

善宝正猜度是祖公略的哪位朋友来了,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娇气十足的笑声,这笑声里带着些许的矫揉造作,分明是风尘中女人惯有的。

这不是莲素,身为宫里的女人,完全不敢如此放肆的。

正此时,另一个女子的笑声传来,娇滴滴就像浸满了蜜糖。

善宝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小内侍:“到底是谁呢?”

小内侍目光闪烁:“奴才不知。”

他不是不知,而是不肯相告,当然是祖公略交代的。

善宝冷笑一声:“本宫也不屑知道。”

随后吩咐自己的人:“回去。”

原路返回,老北风吹在人脸上如刀割,树头残存的枯叶随风摇落,在善宝面前的青砖地上哗啦啦掠来,直扑到她身上,黑狐裘的大氅给吹开,突然间身上如同浸泡在冷水中,冷得牙齿打颤。

想着祖公略此时正享齐人之福,心头更恨,之前的反省荡然无存,觉着自己那样对祖公略的实在是太过宽厚,念着他是自己孩儿的父亲,不然早在心里将他千刀万剐。

想着想着,小女儿心性,突然想哭了,咬牙忍住不让泪流。

越是不顺越是倒霉,遥遥见太皇太后迎面而来。

这样的天气,太皇太后也出来散步?

狭路相逢,虽然有气,也还是规规矩矩的朝太皇太后道了万福。

太皇太后精心画过的黛眉一挑:“皇后这是往翠岫宫去了?”

善宝老实答:“是,皇上之前说过,要臣妾劝劝天云寨悍匪胡海蛟归顺,臣妾觉着要想让胡海蛟归顺,应该先将他父亲的冤案昭雪。”

之所以解释这么多,是怕太皇太后觉着她闲着无事缠着夙兴夜寐忙于朝政的祖公略,那样,自己便真是红颜祸水了。

孰料,她一解释更让太皇太后生气:“哀家很是怜惜皇后的,可是皇后就是不听哀家的话,位居中宫,管好后宫的事也就罢了,招安归顺,那都是皇上和大臣们cao心的,更何况对方是个匪,听皇后的意思,同那个悍匪相熟?”

善宝察觉到太皇太后已经不悦,无奈这是事实,自己不说,太皇太后手眼通天,早晚会知道,于是答:“胡海蛟曾经救过臣妾的命,是以认识。”

太皇太后说了句“胡闹”之后还嫌不够解气,声音比这老北风还凌厉:“你身为皇后,怎么能同匪人来往。”

善宝纠正:“是做皇后之前就认识的。”

太皇太后更怒:“闺中女儿,当恪守闺秀之道,不是同匪人交往就是私下同臣子交往,有辱闺门。”

善宝在翠岫宫的一腔子怨气无处发泄,又给太皇太后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当着这么多宫人,她忍了忍,没忍住,反驳:“臣妾曾经遭遇坎坷,人世间流落,认识几个人也没什么了不得,哪像太皇太后您,稳坐后宫,衣食无忧。”

她一顶嘴,太皇太后简直怒不可遏了:“太上皇回去就跟哀家说过,说你这个皇后出身微贱,早晚成为祸害,现在看来太上皇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祸害!

士可杀不可辱,女人亦如是,善宝反唇相讥:“臣妾祸害谁了?请太皇太后明示。”

她敢如此口气,从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何人敢对自己这样气焰嚣张过,啪!太皇太后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事发突然,仿佛冬日里的晴天霹雳,善宝来不及想其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是她生而为人,第一次挨打。

第三百九十九章妹子,你这是在作何,哥这心慌慌的

太皇太后转头就走,并吩咐:“叫皇上来见我!”

没给善宝反攻的机会,善宝就呆呆的杵着,脚像生根发芽似的,任凭茱萸李顺等人一声接一声的唤她。

最后,她甚至都恍惚自己是怎么回的昭阳宫,在炕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然后,屋子里暗下来,茱萸带着宫女们将房内的灯逐个点燃,她在黑暗中亮出,仍旧那个姿势,仍旧那副表情,花梨木镶玉石的桌子摆好,一道菜一道菜上来,荤的素的,装在精致的餐具里,象牙筷子塞入她已经给擦拭干净的手中,宫女轻声一句:“娘娘,用膳罢。”

突然她觉着娘娘这个称呼好陌生,仿佛那是别人的事,她叫善宝,是神医善喜的女儿,她有个溺爱她的父母,有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想回到过去,那个不曾认识祖公略的过去,然后,所有的烦忧都没有了,她还同表姐偷着溜出家门往勾栏看戏往馆子里吃酒,给父母知道,顶多埋怨几句,但没人要她恪守闺道,她是那样的自由,快活。

象牙筷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她懒得管碎没碎。

饭没吃,水不喝,枯坐到二更,祖公略回来了。

听见宫女唤着“皇上”,她想,若是祖公略责怪她与太皇太后争执,她就直接把祖公略休了。

耳听祖公略的脚步欻欻,一声声缓慢悠然,就像晚饭后在花园里散步,待脚步近了,那冷冷的清香漫卷过来包围着她,而她,已经在祖公略暖暖的怀抱里,高大的身子努力把弯下,灼热的唇叩在她额头,梦呓般的唤了句:“宝儿。”

方寸还是周身绷紧的她顿时瘫软,软到快要融化,觉着自己或许不能原谅太皇太后,但是可以忍下了。

她在祖公略怀里哭着睡着,醒来时,天光大亮,一只鸟儿不速造反她的窗棂,啾啾鸣叫,像是问候早安,她眯着惺忪的睡眼微微一笑,发现祖公略已经不见,喊李顺来问。

李顺一脸得意:“娘娘消气了罢,听说皇上昨个同太皇太后吵的厉害,太皇太后嚷着要回京呢。”

善宝忍着不笑,却道:“我饿了,切盘白rou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