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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摇了摇头:“后来都没有联系了。可能已经拉黑了吧。”雷诗达脱口而出:“怎么能这样啊。”我笑笑,什么都没说。那天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和雷诗达很聊得来。只是以前,我们一直都没什么机会了解对方。她远不是看上去那样一个冰山美人。想到这里,我以往想到的很多东西都释怀了。难怪,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喜欢这样一个明净、温柔又不会胡思乱想的女孩子。等转了一桌子的酒,轮到我说话的时候,我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啤酒,却想不到一句有新意的话。“祝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平安喜乐,一切顺利。”我说。104我在谢师宴结束之前,和乔冉、费珩他们快速打了个招呼,准备提前走了。毕竟我是真的受不了等一下的告别场景。等我前脚刚买出门,就听见闻溪叫住我。“念念!”我回过头,看到闻溪眼里噙着泪。“怎么啦,谁欺负我们闻溪了。“我说。她有点不高兴:“你走都不和我说。”“这不是刚刚说了嘛。”我委屈道。“那不一样,”闻溪说,“你怎么这样啊。”我走上前去,和她拥抱了一下。这时我才发现,闻溪远比她看上去瘦。我捏了捏她的手臂:“你以后要多吃点啊。”“我知道……”她哽咽着说,“我会变胖一点的。”我看着她的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天阳光正好,她站在讲台上,像一只胆小又紧张的兔子,害怕让别人接近自己。而今天,她站在我面前,眼睛里的自卑早已褪去。闻溪大方地笑起来的时候,是非常能够感染周围的人的。我一直觉得,她天生就是会让人想要照顾的人,但是闻溪骨子里又倔强得很。对于她认定的事情,总会比别人更加坚持、执着。我突然有点担心。“闻溪,”我说,“以后,可不要让别人欺负你了。”闻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不会了。”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念念,我希望以后还能常常见到你。”“这还不容易吗?”我笑话她,“你暑假得有空给我打电话。以后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可以时常说话的。”“好。”她说。“真好,”我说,“你终于可以回家了。”“是啊,”她一想到自己的家乡,眼里就洋溢着不一样的喜悦,“终于可以回去啦。”“对了,”闻溪突然有一点羞涩,“你记得2018年的时候,去收那张明信片啊。”“知道啦,难不成你留了什么重要信息在上面?”我笑说。闻溪抿了一下嘴:“我才不告诉你呢。到时候你看到了看到了,要是你忘了,那我也没办法。”“不会忘的,放心吧。”我再三保证。“那就再见啦,念念。”她用一种欢快的语气说,努力让场面看起来轻松一些。我冲她挥了挥手,在转过身的时候,还是觉得嗓子有点疼。105成绩出来的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等着跟叶书诚一起去清迈做志愿者。有乔冉他们在的那个小群里,已经炸开了锅。看到大家都有了还不错的成绩,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跟想象中一样超常发挥,但到那一刻,我想也是能够坦然接受的。我妈对我的成绩虽然颇有微词,但因为忙碌着替我选学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的面前摊着厚厚一本招生手册,都不知道该从何看起。叶书诚说:“别想了,来瑚城吧。”我固执地说:“不行,我想去燕城。”“那儿气候太差了。”“还行吧,”我说,“就是冬天冷了点。”“行,随你吧。天子脚下,总归还是安全的。”他说。在志愿表上,我只填了一个学校,第一志愿专业是新闻学。叶书诚本来想嘲笑我一个理科生学什么新闻,但他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妥协了。虽然他默默加了一句,那也太亏了。我才不放在心上呢。我是去知识的海洋遨游的,又不是去谈买卖,计较什么亏不亏。106跟叶书诚在清迈郊外的那两个月,我感受到了一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每天踏着清晨的阳光去学校,最期待的是见到一群孩子的笑容。傍晚的时候,叶书诚会来学校门口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坐在田埂上看稻田里的日落。有时候还能赶上邻里的牛车,坐在稻草堆里听风声。唯一不好的是,我们住的那一片有很多黑猫。我本来不怕猫,可有一次夜黑风高时,被一群大猫一路包抄。那些夏夜里闪烁着的眼睛,让我觉得胆怯。不要笑我,就连叶书诚都不敢晚上一个人走那条寂静的小路。我偶尔在田间看夜空,那些星星点点如此明晰,灿烂如朝露,却永不会逝去。我想起康德那句名言,又觉得此情此景之下,少了一些浪漫。叶书诚对清迈的适应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们都觉得对方是被从小娇惯的,才不能接受带着泥土的鞋和简陋的居所。可是我承认我想错了,他喜欢当地人的淳朴,远远超过他的游戏机,即使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刷鞋。他待的项目组是一家当地城建机构和UNDP曼谷办公室合作成立的,主要工作是促进清迈市的公共交通和城市建设发展。叶书诚做的部分是实地调研,所以每天都在跑来跑去。有一次我问他:“你不是学物理的吗?怎么来做这个?”叶书诚反问我:“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可是以后呢?难道不做物理了?”我问。他想了想,回答我说:“研究是要做的,调研也是要做的,这其中不存在二选一。我学宇宙是如何运行的,学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但是社会调查、地区发展同样也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是世界的本质。你去接触更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社会,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对未来的期望。然后去思考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或者它应该是什么样的。不同的学科可以提供给你不同的角度去看问题。对我自己来说,有时候是很有启发的。”“明白了。有时候我们看到的东西,可能也会被角度所局限?”我说。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听上去很简单,但思维模式在长时间的学习里可能会被固定、难以变换。所以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正面接触。”我和叶书诚第一次认真的探讨还没结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个美国的号码。我想都没想,就把这个疑似诈骗的电话按掉了。国际漫游可贵了,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