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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相求,楚行便无法坐视堂弟胡闹。堂弟想办法讨好陆明玉没有错,可他不能给人家小姑娘添麻烦。“也好。”应下陆明玉的“好意”,楚行径直朝岸边走去。陆明玉偷笑,紧紧地跟在楚行身后。听到脚步声,楚行顿了下,他以为陆明玉是希望他拉走堂弟,没料到是要他当盾牌?楚行哭笑不得,姑娘家的小心思,真是难猜。不过陆明玉要跟他,楚行也不能再改了,来到岸边,他一边跨上木板,一边示意堂弟走开。楚随看眼躲在兄长身后的狡猾姑娘,心知没有机会再扶陆明玉,只好离开。他一边去了,陆明玉神清气爽,却不料游船突然晃了下,陆明玉手里还抱着烛台礼盒,脚下不稳,她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去抓前面的人。巧的是因为船晃,楚行正好转身,想提醒陆明玉慢点,结果他一转,陆明玉手就扑空了,但那力道冲劲儿已经收不回来,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两人离得太近,没等楚行来得及做出反应,陆明玉已经撞到了他怀里。担心她摔倒,楚行下意识扶住了她肩膀。男人衣袍上带着夜晚的冷意,但他宽阔的胸膛,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马上让陆明玉忽略了他衣服的冷。船板不稳,她心有余悸,心扑通扑通跳,可陆明玉分不清,她到底是在为刚刚的惊险惊慌,还是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怀抱。她完全僵住了,一动不能动。楚行却第一时间将人转到船上,迅速收手,凤眼对着陆明玉身后的河水,“四姑娘小心。”他声音沉沉,不带任何感情,连长辈的关心都没有,却似有点嫌弃她带来的麻烦。陆明玉原本发烫的脸突然白了,幸好被昏暗天色所掩饰。面对男人的冷漠疏离,陆明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几不可闻地嗯了声,逃避般去找楚盈姐妹。楚行这才隐晦地看了她一眼。十三岁的姑娘,身量娇小,但只有抱住她,才能真切感受她的娇弱,瘦小的肩膀,可能连他三分力气都承受不住,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娇柔,方才被她撞到怀里,楚行竟然生出一种想要多抱一会儿的念头。他怎么能?晚风吹来,楚行及时甩开那荒谬念头,去另一侧找堂弟。楚随站在船尾,看着从容走来的兄长,楚随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大哥,在岸上的时候,阿暖跟你说什么了?”他看得出来,兄长抱陆明玉那一下只是意外,但楚随好奇陆明玉是怎么劝兄长帮她的。“她请我登船喝茶。”楚行扫眼旁边的船篷,坦然道,“不过我猜,她是不想让你扶她?”心思被看穿,楚随脸上掠过一道尴尬,自嘲道:“一片好心竟被当成驴肝肺,但大哥你也看到了,她冒冒失失的,如果不是大哥反应及时,她刚刚肯定落水了。”说话时,凤眼探究地盯着兄长。楚行侧头,面带训诫:“我只知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他一副严兄模样,楚随连忙告饶:“好好好,大哥教训的是,我下次换个法子。”楚行默认,转身,漫不经心地观赏两岸花灯。楚随瞄向对面的陆明玉,再想想兄长的年纪,放了心。年龄不合适,而且,兄长知晓他对陆明玉的心,还提点过他如何行事,陆明玉再美,兄长都不可能对她动心,至于陆明玉对兄长……再次看眼兄长冷峻威严的侧脸,楚随心情突然复杂起来,兄长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有几个姑娘敢喜欢他?兄长还轻易不开窍,楚随都担心兄长这辈子婚事难定。~陆怀玉、贺裕等人终于挑完烛台出来了,船夫忙碌起来,游船缓缓朝前行进。男女各占一个船篷,逛了两刻钟,快到祖父定好的碰面时间了,陆嘉平让船夫靠岸,三拨人客套一番,分头走了。陆家兄弟几个还要去一品斋找祖父陆斩,楚行兄妹的马车离得比较远,贺裕兄妹离得最近,因此也最先回到武康侯府。贺裕一直将meimei送回她的院子,才往他的院落走去。走着走着,却见有人站在前面,上元明月皎皎,无需灯笼,也认得对方是谁。贺裕若有所思,“二弟在等我?”贺礼确实在等他,而且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为世子,武康侯府未来的一家之主,贺礼在外人面前谦和有礼,在府中,他也从未像母亲那样瞧不上庶出叔父的一双子女,始终以礼相待。但贺礼觉得,有些话,他得跟堂兄讲清楚。“大哥,我与怀玉青梅竹马,姑母也赞同我们的婚事,只等她姑姑四月出嫁,母亲便会正式托人去陆家提亲。今晚大哥先射箭替怀玉出头,又大方送她玉器烛台,我知道大哥只把怀玉当表妹看,但他人……”贺裕面无表情听着,听到这里,他忽然笑了,抬手打断贺礼的话,“二弟会错意了,我对怀玉好,不是出自表兄妹的情分,而是因为我喜欢她。”贺礼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明知道我与怀玉……”“知道你们青梅竹马?”贺裕轻飘飘地接话,知道,却不以为意,“确实,怀玉以前喜欢跟你玩,但那是她不了解我。二弟,你喜欢她,我不干涉,我喜欢她,我对她好,也请二弟淡然处之。从今天开始,咱们各自施展本事,倘若最后表妹还是选择嫁给你,那我会主动退出,绝不再做任何亲近她的举动。”世子之位是二弟的,贺裕从未羡慕或意图夺取,但他早就喜欢表妹了,今晚老天爷给他机会亲近表妹,贺裕自然要抓住,才不会因为什么兄弟情分白白把表妹拱手让人。更何况平心而论,他与贺礼还真没什么兄弟情,贺礼确实没言语轻辱过他,但贺裕永远记得,曾经贺礼的朋友公然鄙夷他,贺礼只是一笑置之。贺礼对人的好,只流于表面,从未经心。这样的兄弟,不值得他拱手让出喜欢多年的表妹。“天色不早,我先回房了。”言尽于此,贺裕肃容从贺礼旁边经过,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贺礼回头,望着贺裕消失的方向,他温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阴鸷之色。各自施展本事?难道贺裕觉得,凭借一盏花灯,一对儿烛台,表妹就会选择他?他贺礼才是武康侯府的世子,是这偌大家业的继承人。~贺家兄弟针锋相对时,陆家众人才刚刚登上马车。陆明玉、陆怀玉坐了一辆。没了外人,陆怀玉一坐好就把贺裕送她的礼物拿出来了,托着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