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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宠妃4

    “李大人息怒,齐某这么做也是为了自身着想,您既然来了,想必也清楚齐某与筠州太史邱泽的关系,我手上有关于邱泽罪证的证据,但牵连的人太多了,兹事体大,恐怕要上报给皇上。”齐轩边说边观察男人的面目表情,可惜的是男人喜怒不形于色,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秦御只觉得讽刺,让福安拿出钦差大臣的任命公函递给男人,“那齐大人现在在干什么?”

    齐轩看了一眼,苦笑道:“齐某当初也想为国家效力,但在会试时遭人顶替,对方势力太大,我报官伸冤还被倒打一耙赶出京城,无奈只能回到家乡。”

    “筠州太守邱泽是我的伯乐,在我贫困潦倒时是他帮了我,后来我们结为异姓兄弟,我在他底下做事当他的幕僚。只是后来他与别人同流合污,等我发现时他已经弥足深陷,脱不了身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就与他决裂了。”

    “那他在你手中的把柄是什么?”秦御眸色幽暗,看不出喜怒。

    “是一本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与各地官员贪污受贿的过程。”

    “账本现在在哪?”

    齐轩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良久,“大人,在此之前,齐某有一事相求。”

    “齐大人,关于湘水案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齐轩脸色一白,心猛地下沉,随即双膝跪地,道:“齐某自知有罪,也愿以死谢罪,但齐某的家人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齐某只希望死后大人可以饶恕她们。”

    “为此,齐某愿交出账本,将功赎罪。”

    秦御怒极生笑,“齐大人这是在威胁我?”

    “齐某不敢,只是希望李大人给齐某的家眷一条活路。”

    秦御垂首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准了。”

    传到耳畔的两字犹如特赦令,让齐轩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忙跪地谢恩,“谢大人成全。”

    “账本在哪?”

    “在鸡鸣寺姻缘池东南方向两尺远的地方埋着。”

    秦御对福安使了个眼神,福安会意,转身退了出来。

    接着秦御抬手,示意齐轩起来说话,“齐大人可知自己是中毒了了?”

    “齐某有猜测过,甚至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齐轩苦涩一笑,心中牵挂的事了了,面色苍白不如刚才有精神,“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齐某早该命绝了。”

    “哦?齐大人还有未完成的心愿?”秦御面上露出一丝兴趣。

    “大人也看到了,我死后家眷就无依无靠,孤儿寡母的任人欺凌,每每想到这我都心痛难忍。”仅仅想到自己死后,娇妻爱女就有可能受人欺负,齐轩就不甘心死去。

    “齐大人这是……”秦御很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男人的言下之意。

    “李大人,齐轩厚颜,想请您在我死后,照看家眷一二,齐轩愿下辈子为君结草衔环。” 齐轩赧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很异想天开,但他必须为楚妤娘俩找个靠山,否则凭借楚妤的容貌必遭人觊觎,为她娘俩惹来祸端。

    “齐大人这么信任我?”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会将妻女托付给他吗?心里这样想,面上秦御还是一脸纯良正派。

    齐轩惨然一笑,语气难掩无奈,“齐某别无他法了。”

    “希望你别后悔。”秦御别有深意的看了男人一眼,起身离去。

    后悔?齐轩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所幸男人答应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妻女,他不求妻女大富大贵,只求她们平安喜乐,一生无忧。了了自己的心事,齐轩不再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精气神迅速萎靡了下去。

    秦御走到院子里,便瞧见楚妤坐在石凳上,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拿着书,奶声奶气的背书声从不远处传来。不过一会儿,小丫头就口齿伶俐的背完了,紧接着就拿小胖手指点了点自个的小脸,似乎在讨要奖励。

    秦御见过她温和柔润的一面,但还是感到惊艳,她看女儿时眼里泛着光,温润的犹如一块暖玉,一不小心就滋润了别人,秦御感到恍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掉进万丈深渊。

    对于男人的失神,楚妤毫不知情。她宠溺地看着女儿,凑到小姑娘的脸蛋上亲了下,温柔的目光柔的似乎能滴出水。

    察觉到女儿一直盯着后方,楚妤转过头,看见那位从京城来的李大人似乎怔愣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这边,脸上不由染上一丝羞窘,连忙放下女儿,朝男人走了过去。

    “李大人?”温润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打断了秦御的思绪。等回过神,刚才想着的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面前,正在关切地看着自己,娇美的脸上还带着担忧。

    “夫人。”男人声音有些低哑,似乎生病了。

    “李大人是怎么了?”珠玉般的娇声,清泠泠的给人听觉上的享受。

    “劳夫人担心了,李某没什么大碍。”秦御眉目含笑,举止有礼,楚妤对他颇有好感。

    “李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楚妤对秦御礼貌而疏离的笑了笑,准备送他出门。

    “夫人留步。”临走之际,秦御又悄悄看了女人一眼,心里满是不舍。

    “那李大人慢走。”说完,楚妤微微欠身。

    自从京城来的李大人来拜访过后,楚妤觉得丈夫似乎解决了自己的心事,虽然精神还是萎靡,但脸上轻快了不少。谁也没料到,不过几天,齐轩就突然病倒,病情状况急转直下,请来的几位大夫都摇头叹息,委婉的告诉楚妤要早做打算准备好后事。

    楚妤不敢相信,前几日丈夫还好好的,如今却卧床不起,甚至要准备后事。送走大夫后,楚妤思及这两日丈夫始终昏迷不醒,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转身小声啜泣。

    “妤娘……”嘶哑的声音难掩虚弱。

    “夫君。”清脆悦耳的娇省夹杂着哭腔,楚妤连忙坐在床边。

    “你别哭,我有话对你说。”齐轩抬手握住楚妤,就这一个动作他都感觉很吃力,他好像真的不行了。缓了缓,他继续说道:“对不起,妤娘,我以后不能陪你了。等我死后,你就把我给忘了,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你一定要遵从本心,不要想着我。”

    楚妤美眸含泪,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攥紧自己的手指。

    “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李大人,他会帮你。”

    “妤娘,我要你好好的,我心悦……”你,话还没说完,齐轩搭在楚妤手腕上的大手落了下来。

    楚妤的一双美目泪流不止,她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丈夫,苍白病弱的脸还是那么好看清隽,闭着的双眼似乎证明他只是睡着了,并没有离开她,等人醒来,还是会温柔地喊她“妤娘”。

    似乎过了很久,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房门打开冲进来一个小人儿,昭昭懵懂的看着爹爹和娘亲,不明白他们怎么不理她,是因为她今天回来晚了吗?

    “娘亲,昭昭不是故意回来晚的,昭昭去寺庙给爹爹求平安符了。”将手里的平安福递给娘亲,她怯生生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楚妤,眼里噙着泪,强忍着没哭出来。

    “昭昭知道错了,娘亲你理理昭昭,昭昭不敢了。”

    看楚妤始终没反应,昭昭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小姐怎么了?”玉珠听到哭声赶紧跑了过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凄怆。

    “夫人,老爷。”玉珠腿软的倒了下去,连爬带滚终于到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