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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你还去美国?”姑妈冷冷一笑,“我看你不但是扫把星,还克你爸!你一出生你妈就跑了,连你妈都嫌弃你,在这个世界上,谁还会喜欢你啊!妈都不要的孩子,就和路边的野狗一样!”姑妈最后那句话,黎夜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无论日后她如何道歉,黎夜光都无法原谅。而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黎为哲,他说他没有抢走余黛蓝去美国的机会,可黎夜光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知道,纵然面对质问她也是无话可说的。余白最后的眼神寒冷决绝,和他以往生气伤心时都不同,黎夜光猜想是因为余黛蓝,她以前也骗过他,但余黛蓝是他绝不可以被触及的底线。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余黛蓝,所以根本不会听她解释。她起身把相框放回原处,将次卧的门重重关上。一周后,黎夜光的漆疮好了大半,只剩后背还有星点的红疹,脸颊上还有些淡淡的痕迹,她没敢化妆,便带了个口罩去艺源美术馆。姬川对临摹展砸了巨资,加盖的新展厅已经略有雏形,看样子是24小时连夜赶工,黎夜光这些天在脑海里构思了展厅的大概布置,打算和姬川谈一谈。她前脚刚走进艺源美术馆,高茜就像个火箭炮似的往外冲,和她撞了个满怀!“夜光!”一见是她,高茜连忙爬起来,“我正要去找你呢!”“我这不来了嘛……”黎夜光被她撞得不轻,感觉肋骨都要断了,“姬川在吗?我找他谈展厅的事……”“还谈什么展厅啊!他要把你踢了!”高茜面红耳赤,一把拽住她的手,“走,咱俩一起去找余白!看我打不死他!”“找余白?”黎夜光有点懵,拉住高茜没往前走,“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此刻的高茜心急如焚,又不得不解释清楚,只能像个豌豆射手似的飞快吐字,“我今天去找姬川,发现他正在物色新的策展人,我一听还得了,立刻对他严刑逼供,结果我还没出拳头呢,他就全招了,说是余白提出的要求,必须换策展人,否则就不参加临摹展了!”“要不是你,东南展区的项目能谈下来?可姬川这个大猪蹄子竟然还真答应了,真是无jian不商,我是瞎了眼了才会他上课!”相比高茜的激动,黎夜光却并没有那么意外,只是平静地问:“除了我,咱们团队其他人呢?”“姬川说余白没提,只说要你走,你在,他就走!”高茜实在是摸不清状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余白老老实实跟你下了山,怎么突然来这一出!”黎夜光低头笑了一下,高茜被她诡异的笑容弄得打了个寒颤,“你笑什么啊?”“他终于迈出这一步了啊。”黎夜光长吁一口气,竟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哪一步?”黎夜光抬起头来,神色带着一丝畅快,“他终于把对我的恨意化为行动了。”高茜品了品这句话,还有她的神情,“你这是在表扬……他?”见过大风大浪的茜姐很凌乱啊,都说站对CP有糖吃,她怎么觉得自己站了一个诡异的CP,先是坑蒙拐骗,后是死缠烂打,现在还要相爱相杀不成?第五十七章魔鬼他大爷PART57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爱一个人,就要粉身碎骨。——的线稿因为人物众多、线条繁琐,纵然是余白拷贝了一周也才完成一半。泥板墙还在等待最后的干燥,前两天下了大雨,泥皮基底表面起一层薄薄的水珠,季师傅查看后说:“这周是干不了了,得下周,正好下周线稿也拷贝完了。”“下周也不一定呢。”刘哥掏出手机扒拉了一通,“天气预报说下周还有雨,这南方啊,就是麻烦!”小滚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从今天算起还有九十天,泥板至少还要一周多,最多剩八十天,要画四个平方,二十天一平啊。”“余队手快,二十天是能画一平的。”小除说。“可是不好画。”小注有些担忧地说,“二十天不一定能画出一平,光颜色就要上三次呢。”这一点也是季师傅所担心的,没那么简单,虽然余白在专心勾线稿,但季师傅知道,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我能画好。”余白勾完一根长线,一边蘸墨一边回答他们,“哪怕是熬夜,我也会画完。”他这话一说,队员们就安心了,大家跟着余白走南闯北,对他的专业是很信任的,反倒是季师傅成了唯一担忧的人。刘哥用胳膊肘顶了季师傅一下,压低声音说:“这你就不懂了,所谓情场失意,赌……哦不,事业得意,余白现在化悲愤为力量,没准十五天就能画一平呢!”季师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今天阴天没太阳,你们把泥板搬去平台,那里通风好一些。”“你们?”刘哥一下就听出话中的关键,“那你呢?”季师傅微微一笑,“我要去和姬川谈事,毕竟我是余家山的当家人。”刘哥咬牙,“那请问当家人,你什么时候把打赌输给我的钱付了!”季师傅轻咳了一声,“余家家规第十七条:禁赌。”“……”刘哥带着三个徒弟七手八脚把泥板墙抬出去,季师傅也跟着一并离开,工作间里只剩下余白一人。极度的安静下,余白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始终无法平定的心跳。从那天后,他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姑妈余黛蓝,有时候她笑颜如花,有时候她神色枯槁,这些梦反反复复纠缠着他,他闭上眼是余黛蓝蜷缩在病榻的模样,而睁开眼就会想到黎夜光的欺骗。他稍一走神,笔尖的墨汁凝聚,滴下一个黑点,余白连忙拿纸来压,但墨点还是浸进了线稿。他盯着墨点,有些失魂。“把这块裁掉,再补一块就行了。”黎夜光的声音突然响起,余白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面前。两人相视一眼,气氛比外面阴沉的天更凝重。黎夜光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我听说你去找姬川,让他换策展人,是吗?”“恩。”他声音低沉,仿佛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又像是如鲠在喉,才说不出话来。得到他的答复,黎夜光不确定的心重重落下,她抿嘴浅笑,“你知道成为独立策展人是我这些年奋斗的全部目标,为了它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把它毁了,来报复我。”“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是策展人,我就退出临摹展。”他重新拿起画笔,不去看她,“选择是姬川做的。”“你知道姬川不会放弃你,必然会舍弃我。”黎夜光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