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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拦不住她。上次孤身去引采花大盗,这次又去追疯老妇……她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在哪片林子?”蔺伯钦问。顾景同忙道:“就在坪山后面。”“召集人手,走吧。”蔺伯钦算是认栽了,即便这个李四娘再不受管教,不受约束,他仍希望她安然无恙。这时雨势小了许多。火把裹上桐油,根本不会被淋熄。一群人穿着蓑衣往坪山去,各自带好标记的丝带和口哨,遇到情况鸣哨集合,天明时分还未找到,再出林子商量对策。顾景同知道蔺伯钦肩膀还有伤,便对他道:“佩之,你就不要进去了。”蔺伯钦扶了扶斗笠的帽檐,沉声道:“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林子里不知还有什么危险,快些找到她为好。”他怕顾景同误会,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不想再出命案。”随即带上两名衙役,举着火把,另选了一条路进去。夏天草木茂盛,越往林子里走,视线就越受阻隔。身后两个衙役嗓子都快喊哑了,还是没有听到李四娘的回应,蔺伯钦一颗心提了起来。毕竟这林子里,曾出过吊睛白额大虫伤人的事,也不知道李四娘会不会运气不佳……天气变化无常。原本雨势已经渐小,可没过一会儿,雨点又密集的砸了下来。两个衙役怎么护火都没有护住,不多时,便一片漆黑。“大人,这……看不见了,还要继续往前吗?”这林子里下着雨,不见天日,乌漆嘛黑,不小心还会碰到什么滑腻腻的东西,也不知是蛇是虫,背后总感觉凉飕飕的。雨打树叶,唰啦啦作响。蔺伯钦甩了甩蓑衣上的水珠,看了眼周围,蹙眉问:“一路过来可做了标记?”“做了。”两个衙役异口同声道。蔺伯钦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就再找一会儿罢。”他走在最前,折了一根树枝拨开齐腰的草丛,两个衙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时不时喊一声“蔺夫人”。声音转眼就被雨水冲刷,根本不确定能不能让人听见。便在此时,夜幕中传来一声朦胧的呼喊。蔺伯钦步履一顿,侧身问身后的两个衙役:“可听见什么声音了?”两个衙役对视一眼,还未回答,忽而又响起一声清晰的“我在这”。“李四娘!”蔺伯钦蓦然转身,就见黑漆漆的夜色里隐约出现一个模糊人影。正文三二章天知道楚姮此时有多高兴。她被兜头淋了一晚上的雨,找不着方向,又饿又冷,正无比懊悔自己冲动,就听见了有人叫她“蔺夫人”。“蔺夫人”这三个字她第一次听起来如此悦耳。楚姮举着一片龟背竹的叶子挡雨,大步走到蔺伯钦身前,见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眼睛被遮住,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薄削的唇。显然,从他紧抿的唇来看,他并不像楚姮一样高兴。“李四娘。”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咬出的几个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临行前我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给我保证的?如今你却让数十名衙役冒着暴雨和未知的危险来寻你,浪费人力、物力、时间!你记住,从今以后,我绝不会纵容你任何要求。”他一番呵斥,却听李四娘没有作声,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犟嘴。蔺伯钦略狐疑的扶高斗笠,却见楚姮仿佛从水里捞出来,湿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子,看起来十分柔弱。她可怜兮兮的举着一片龟背竹叶,雨水滴滴答答的流,因为长时间淋雨,一张精致的小脸极其苍白。楚姮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以为万无一失,她不该对自己太自满……可没想到,蔺伯钦找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劈头盖脸的指责。她当然生气,可懒得和蔺伯钦争吵,只低头“噢”了一声。蔺伯钦没想到喝她一顿,却得到这么一个字,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里,又像是在训一个百教不变的蠢学生。面前的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娇柔的仿佛再淋一会儿雨就要晕倒。蔺伯钦分明知道,自己不能被她外表欺骗,然而他还是没忍住,抬手脱下蓑衣,披在她的身上。楚姮遽然一愣。蓑衣上似乎还带着蔺伯钦的体温,天降大雨,她却觉得面颊有些guntang。蔺伯钦穿了件浅青色的直裰,他戴着一顶大斗笠,却还是淋湿了肩头。那浅青色的布料,转眼就被雨水濡成了一片墨绿。“走。”他不再看楚姮一眼,招呼另外两名衙役吹哨,准备出林。楚姮快步跟上他,拢了拢蓑衣:“蔺伯钦,我真的不是莽撞……那疯老妇,我们在坪山遇到过,是她砸伤了你的肩。而我追她,是因为她的脚趾……和苏钰一样!”话音甫落,蔺伯钦倏忽顿住身形。他转身拧眉:“看清楚了?”“虽然下着雨,但我没有看错。”蔺伯钦凝视她片刻,负手背身,责道:“那又如何?即便发现了案件相关,也不该你一个女子插手。你追她而来,不仅抓不住人,反而自己还迷途其中……李四娘,有个词语叫‘得不偿失’,你的私塾先生教过没有?”“教过。”楚姮抬起一双水濛濛的眼,眸光坚毅,“还教过一个词,叫‘机不可失’。”倘若她追来,万一抓住了疯老妇,李仲毅和苏梅的案子是不是就可以快些了结?苏钰是不是就不用整天处于纠结当中?楚姮只顾着这些,其它并未多想。“诡辩。”蔺伯钦听她又开始强词夺理,不悦的瞪她一眼,径直往前走。“蔺伯钦,你站住,听我说完。”“你待说什么?”“我差一点就抓住她了!”楚姮一把拽着他衣袖,“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凭空消失!这根本不可能。就在我眨眼的瞬间,她在十米远的地方不见了!”蔺伯钦只当她在为自己开脱,根本不相信:“李四娘,事到如今你不用撒谎,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你当我会相信?”他甩开楚姮的手,一脸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