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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哥恶狠狠地斥:“哥你妈个逼!老子在这儿你怕什么!怂货。”鼻环男悻悻,捂着脑袋站回旁边。朵棉和陆易也是一惊。一众社会少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很懵。显然,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位来路不明的不速之客给镇住了。靳川?他怎么会在这里?朵棉又惊慌又诧异,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就在她胡乱思索的时候,靳川人已经走近了。他手插裤兜漫不经心,那姿态,那表情,几乎跟逛菜市场的大爷没什么两样。气场使然。人墙自发裂开缝,给他让出一条道来。靳川就那么无阻无拦,直杠杠地走到了朵棉跟前,站定了,淡淡看她一眼,“惹事儿了。”“……”不是我。朵棉心虚,耷拉着脑袋咬唇瓣,却并没有否认。陆易是她铁哥们儿,他的事跟她的事也没太大区别。一旁,陆易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过意不去。他和靳川都是一个班,虽说平时没什么交情,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已经连累朵棉了,怎么着也不能再拖一个同学下水。便皱眉道:“靳川,这件事……”话没说完就看见对方随意摆了下手,示意自己噤声。陆易只好闭嘴。这时候,被干晾在旁边好一阵儿的鸡哥先开口了。他笑容满面,却是副阴阳怪气的语调,笃悠悠的:“当是谁,这不川哥么。重点中学的校服穿得有模有样啊。”“还凑合。”靳川嘴角挂着很淡的弧。这丝淡笑瞬间被朵棉收入眼底。她一点也不了解靳川。事实上,她甚至无数次怀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能了解靳川的人。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是发现了靳川的一些习惯。比如说,他心情好的时候,不一定会笑。而他笑的时候,也绝不意味着心情就好。不过,此时朵棉已经没工夫深思靳川这个笑的含义了,她只是很诧异——他跟这个叫鸡哥的地痞流氓,居然认识?陆易也有点吃惊,目光在靳川和鸡哥之间来回游走。那一头,鸡哥挑挑眉毛,说:“川哥,好不容易遇上了,你是想跟兄弟叙个旧还是怎么着?”“呲”。打火机的齿轮被磨转,火光在黑暗中一闪即逝。靳川垂眸点了根烟,抽一口,还是那副标志性语气,松散慵懒,“这俩人都是我班上的同学,我得带走。至于你们其他人。”“……”鸡哥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然后,靳川掀起眼皮子看他,冷冷地说:“给我滚。”朵棉心里蓦的一沉。对面二十个人,我方就三个人,而且论战斗力,她还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她好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大爷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么句话的……一股不祥的预感逐渐升起。果不其然,鸡哥被靳川的态度和言辞给彻底激怒了,他怒极反笑,阴狠道:“姓靳的,劝你不要太嚣张,上回你打断我哥两根儿肋骨,这笔账我他妈还没跟你算呢。”火气上头竟掏出把刀来,掂晃着,咬牙切齿:“信不信老子废了你?”冷幽幽的刀身泛着白光,刺眼至极,一看就是开过刃见过血的。朵棉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连人打架都没围观过几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陆易的脸色也瞬间惨白一帮子不良少年在旁边看,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全在打鼓,胆战心惊。都知道打架斗殴一旦动上刀,那性质可就全变了。毕竟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谁敢真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夜色中,靳川咬着烟,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鸡哥恼怒:“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来。”靳川点头,拿掉烟,夹烟的右手随意点了点左胸位置,“往这儿。”“……”鸡哥怎么也没料到对方会有这种举动,愕然了,拿着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鸡哥认识靳川是在一年前。那会儿鸡哥还不是鼎鼎大名的城北职高校霸,只是当时那个校霸的干弟弟,成天都跟着校霸转悠,欺负弱小,打群架之类的事是家常便饭。某日,校霸告诉鸡哥,要去收拾三十九中一个叫陈进的小子。当天下午便带着他和十来个兄弟去三十九中附近的网吧堵人。陈进不在。在的只有陈进的兄弟靳川。而那天堵人的结果,是职高的兄弟们半数轻伤,校霸被打断两根肋骨,进了医院,靳川则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进了局子。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鸡哥其实都心有余悸。他甚至怀疑,如果那天不是警察及时赶到,靳川会把那个校霸活活打死。神色冷静,下手狠辣,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残忍,那模样,跟不要命似的,哪里像个才十几岁的学生。当时鸡哥就知道,这人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平凡角色。……“动手呗。”“……”鸡哥脸发白,握刀柄的指松了紧紧了松,心里一阵天人交战。话已经放出去了,真捅一刀,他不敢,不捅,他人大面大,当着这么多兄弟又不好下台。过了几秒钟。“今儿老子把话撂这儿。”靳川唇角的弧线平了,眸色残忍狠戾,一字就是一句话,“这把刀一见血,我不死,死的就是你。”朵棉在旁边看着,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直觉告诉她,靳川不是说说而已。他这样子也太吓人了……双方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猛地从不远处传来。“警察来了!”人堆里不知谁大喊了句。霎时群魔暴动。鸡哥皱眉,收起刀,带着一伙不良少年朝与警笛声相反的方向飞奔逃离。“谁报的警?”朵棉有点茫然地看向陆易。“应该是附近的居民或者学校保安。”陆易应着,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地也拔腿就跑,“咱们也快走,被逮住可就完了。”朵棉皱眉挣扎着,急道:“我们就这样跑了?靳川呢?他怎么办?”“你就别瞎cao心别人了。又不是傻子,看见警察来了不知道躲?你知不知道进一次局子就会被退学。”陆易说,“欠他的人情我记心里了,改天肯定当面谢谢他。”“……”朵棉无奈,挣不开,只能边跑边回头看身后。距离已经拉开了,夜色太暗,路灯的光线将一切景物描摹得模糊不清。那道高大的身影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处,孤零零的。是他一贯的站姿,背脊不那么笔直,形成一道轻微而慵懒的弯弧,微侧头,似在目送人潮远去。他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