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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陪你去解释下?”简冰坐着没动,半晌才问:“容诗卉喜欢你,你知道吧?”陈辞愣了下,点头。“那舒雪呢?”陈辞蹙眉,迟疑道:“她……她那时候……没心思想这些吧,她满脑子都是想上‘双四’……”“我是说你,”简冰打断道,“单言说,你找我是因为……”单言的疑问,她也曾认真提出过。陈辞那时候说,因为自己不甘心在双人滑上的失败,因为自己想要更长的职业生涯。但如果真的如单言所说,难道……他其实喜欢jiejie?“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陈辞道,“我早跟你说过是我自己想滑,你现在不目中无人了,难道要改妄自菲薄?”简冰抿唇,绕过那些迷雾似的句子,直击自己想要知道的重点:“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喜欢啊。”陈辞的声音轻柔如窗外道旁的玉兰花香,“这世界上,又不只有男女朋友一种相处模式。谁会不喜欢每天和自己一起训练的搭档?她聪明、好学、刻苦、野心勃勃——她出事之后,我再没见过比她燕式做得更好看的女孩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他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一般道,“她把信任交给了我,我却没有守护好她……”“啪。”简冰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车门合上,车后座空无一人。陈辞看向窗外,就见矮个子女孩拎着鞋,大步朝着门卫处走去。裙摆在夜风里翻飞,像极了某种海草的叶子。校园里一片漆黑,只零星的几盏路灯还亮着。小吃街也陷入了沉睡,只偶尔还有几家店门开着。不知哪家店铺的音响还没关,低声哼唱着桑德堡的:我告诉你昨天是已停止的风,是落下西天的夕阳。我告诉你世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充满明天的海洋,一个充满明天的天空……陈辞靠在座椅上,一直等到门卫室有人出来,将校门打开一条小缝,放了简冰进去,才打开扶手箱。里面有只半新的点烟器,车载烟缸,和几乎没怎么抽的烟包。他将点烟器插好,点了烟,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塞进嘴里。简冰已经消失在黑洞洞的校园里,歌声却仍旧不知疲倦地响着。陈辞轻轻吁了口气,白烟便丝丝袅袅地升起。小小的车厢内,瞬间变得朦胧缥缈起来。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只有明天,没有过往,那该有多好呢?他斜靠在车窗旁,一直等到那歌彻底放完,完全换成另外一种旋律,才撑坐起来,准备离开。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显示的是霍斌的号码。再往上翻,才出现好几个文非凡的未接电话。许是刚才广播的声音太响,没能听到。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思潮翻涌,听漏了铃声。他把烟头扔进车载烟缸,拔掉点烟器,和烟包一起,一股脑全塞进扶手箱里。拉起手刹的瞬间,他顺便把四扇车窗也全都打开了。风从一侧车窗灌入,又从另一侧冲出。没过多久,车厢内的烟味就被吹得一丝不剩。陈辞看着前面昏暗的路面,连踩了好几脚油门,犹豫了半晌,还是先拨了文非凡的号码。“你不是感冒了在家休息?!”文非凡几乎是秒接,声音也咆哮如雷。“我……”陈辞下意识觉得不对,编好的谎话卡在喉咙里,将吐未吐。接着,就听文非凡吼道,“逃训练!争风吃醋!开假病假条!你敢再撒个慌试试?”陈辞揉了揉太阳xue,将车靠边停下。“你是怎么了?啊?舒雪受伤,那是舒雪,不是你!她摔到脑子,你没有吧?”文非凡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逼出话来,“见着个长得像的就走不动了,你今年已经22岁了,不是15岁,也不是18岁!你以为你还有几年可以浪费?你再这样下去,别说世锦赛、冬奥会,你连全国锦标赛都未必去得了!”“文师兄……”“别这么叫我,我当不起,配不上!”文非凡“啪”的挂了电话。陈辞拿着手机,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车窗。车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几颗鸟屎,正粘在视野最中央。他咬了咬牙,给霍斌打过去电话:“霍老师?”“在哪儿呢?你师母做了你特别喜欢吃的苋菜股,”霍斌的声音,听着倒还是温柔的,“想喊你来尝尝。”大晚上的,喊人吃个冷菜?陈辞有些哭笑不得:“我得去找文师兄,他正生气呢。”“他呀,”霍斌笑道,“他什么时候不生气——他也在这儿呢,正吃宵夜。”说着,似乎是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手机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了文非凡的抱怨声。“钱老师你别帮他说话……整整一个星期不参加队内训练,还骗我说自己旧伤复发……要不是今天看到那些记者……我吃不下了,够了!……我还真给他骗……哎呀钱老师我吃不下了……”隐隐约约的,还有霍太太钱芸安慰的声音:“你慢点吃,当心烫着。”“既然有误会,你也过来。”霍斌的声音陡然又响了起来,“我给你留门。”“我……”陈辞迟疑。文非凡的声音却穿透电波,再一次嘹亮响起:“来!叫他来!叫他领着他那小女朋友,来给你们看看!”陈辞:“……”***从Z大到霍斌那个小院,还真需要不少时间。陈辞怕再被发现自己抽烟,车窗压根不敢关,一路上压着限速上限,风驰电掣般赶。终于在11点之前,赶到了那个绿意盎然的小院。正如霍斌所说,他们给他留着门。小院铁门没关紧,漏出一痕温暖的黄光。但陈辞知道了里面的人,一点儿暖意都感受不到,只觉得膝盖发沉,心头发怵。他轻轻推开门,“吱呀”的声音却藏不住。霍斌和文非凡正坐在小圆桌上,钱芸也抱着猫,靠在一边的躺椅上。梨花见到他,伸了个懒腰,软绵绵叫一声:“喵——”“来了?”霍斌笑呵呵的,“快进来!”钱芸也坐起来:“我再去端点汤圆,芝麻馅料是自己磨的。”陈辞心虚地应了一声,看向文非凡,“教练……”那一声“文师兄”,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了。文非凡刚才在电话里叫嚣的厉害,这时却只顾埋头猛吃,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陈辞无奈,求救一般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