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网文学 - 言情小说 - 酒后乱性是坏文明!(1V2)在线阅读 - (6)她的无关者。

(6)她的无关者。

    没有性行为描写。但有少部分可能会引起不适的产褥期(坐月子)细节描写…

    16

    年后几天气温骤降,郊区别墅地暖效果一般,可能要受凉。公司开会时他总惦记,不住看表,汇报的人事部长一头雾水,还以为老板对方案有意见,迟疑询问:“席总?您看这份人力资源规划案…”

    公司近来利润年年增长,除他之外两个后期拉来的合伙人有意扩张规模,发展分公司。除此之外,也有几个大型巨头企业提出想要保留现有结构并购。两者相互冲突。这一行做大反倒不容易,技术受限,很难再壮大。他自己更倾向于并购,一是不想在这行死磕,二是确实做了不少缺德事,手段不干净,打算卖了公司及时收手。先前调查的友商做的分销加工厂也不错,他仔细研究,发觉那边利润虽说不及,危险度却大大降低,想着可以做做这一行的其他衍生行业。

    人事部根据战略目标做了几套不同的规划方案,分别对应三个合伙人的想法,类似的会议从财务到技术开了三四次,这回轮到了人事。最后他和几个副总要把这些方案整合,综合考虑以后的发展。

    “没问题。”

    席重亭示意她继续。

    另一边的股东对他的态度极度不满。股东倾向冲突,原本两人立场相似,这回席重亭一反常态选择保守方案等同于和他撕破脸,对方本就非常不快,抓住机会,立即意有所指道:“看来席总着急回家了?也是,听说您最近搬了家,锦盛北府的别墅离这儿得开车半小时呢。”

    “您知道的真多。”正经活全是他干,席重亭懒得惯这人毛病,嘲讽道,“把探听别人家事这天分用在财务报表上,曲线一定长红。”对方常买的股最近大跌,绿得发慌。

    对方脸青了,忿忿停下,直到人事部长汇报完方案离开,三人一同翻看纸质文件,看他又低头看表,才找到机会添上一句:“当然了,席总您的家事跟我们的肯定不一样。”

    这事公司上下谁都不清楚,还是当天他有个亲戚正好在派出所办证明,恰好撞见拍下来,他才碰巧知道。

    ——席重亭到现在没找老婆,居然先有了个私生子。

    他那天拿着出生证明,在给孩子上户口。

    印象中这人就没谈过女朋友,合伙人私底下暗自揣测,猜他绝对有些恶劣癖好。倒没什么确切证据,看他手上的伤就清楚了。去年夏天席重亭莫名穿起长袖,有次开会结束合伙人在洗手台瞥见,发现这人手臂全是抓痕。

    不是正常的抓痕。是见血的,伤痕异常深,比刀划的还吓人,结痂状态怵目惊心。还有一阵子连长袖都遮不住,就在手背,咬痕青紫交加。明显是女人床上留下的。

    简直就离谱。那女的得疼成什么样啊?把他抓成那样?几道伤压根没见好。要说席重亭也真行,人家明摆着不配合还继续跟她耗——就他那体格,真不想被伤太轻松了,伤这么厉害明显是自己乐意。几个月下来伤痕不减反增,稍微注意点的人就明白绝对是还在联系。

    不过近来他那些伤倒是好多了。

    自从前一阵子搬了家,以前就差住公司的人天天想着下班回家,变化异常突兀。公司上下都猜他是打算成家,不过合伙人倒觉得他不可能结婚。

    这是毫无根据的恶意揣测。

    然而,可能是长期共事的直觉。

    他觉得席重亭谈的绝对不是正经恋爱。

    这一次会议结束,对方果然又一次早早离场,合伙人顺路跟去停车场,两人一路无话。电梯里席重亭不停给谁打电话,反复被拒接,直到走出电梯,才终于打通一次。

    “还有什么需要带?”

    出乎意料,他和那边对话的语气并不温和,反倒像是压抑着什么,半分躁狂的意味。

    再之后对方走远了,合伙人没能听见后续。只是,电话那头确实是女人的声音。

    ……

    回家路上连连红灯。地下停车场阴湿潮冷。下车后他先绕路走到庭院,正门口摆放一排事先预定的新鲜食材。他一口气买下一周的量,来回搬了两趟才搬完。

    厨房在一楼,做完饭天黑了,楼上灯还没亮。他端着饭菜上楼,放轻脚步推开房门,黎潮没在睡觉。她怀中抱着婴儿,在给它喂奶。

    她听得见开门声,但无动于衷,垂眸注视孩童,抬起锁链束缚的手腕,掌心轻轻触碰它发顶的细软绒毛。它太小了,看不出性别特征,眼睛黑亮圆润,不像她和叶青,看起来更像他的朋友。

    女孩长得像季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它的鼻子和嘴巴更像她。

    放好饭菜,拉窗帘,开灯,走到床角解开腿上锁链,扯着牵引绳把她拉到桌边按住坐下,从她怀里抱起黎穗放到婴儿床。

    每晚的固定流程。

    某次双方都失控不止的性交过后,黎潮在37周早产。在那之后她不再拼命反抗,但状态没有好转。可能是从产前抑郁变成产后抑郁。每天在房间里待着,晚上甚至不开灯。大概是因为他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

    他有时候会看看她的影像。她住的房间是主卧,面积极大,正好位于二楼向阳处,沙发边有两扇落地窗,采光相当不错。白天她和黎穗母女一起时,脸上是有笑的,午后还会下床走到锁链的尽头,抱着婴儿坐在茶几边的沙发看电视节目,也有时候单纯和它一起晒太阳。

    刚出生的孩子睡得多,一天大部分时间在睡,但又昼夜不分,过一会儿起来哭一下,要哄才能睡着,相当折腾人。他半夜数次惊醒给小孩换纸尿裤,缺觉到太阳xue直跳,看到小孩就烦。黎潮看着不像喜欢小孩,对自己的女儿倒相当有耐心,被闹醒从不生气,每每抱起它都温声轻语。

    也可能是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不是胸胀吗?”他注意到她乳尖充血挺立,应该被小孩咬疼了,不住调整坐姿角度,“以后别喂了,泡奶粉吧。”

    她听而不闻,冷淡地挑拣饭菜。手上银质锁链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傍晚,餐桌,精心准备的饭菜。和大床拼接、透明纱板隔断的婴儿床。不到三个月大的孩童在隔板内酣睡。

    某个角度还算温馨的画面与长长锁链割裂。到处充斥违和感。及腰墨发比起海藻更像浪花,浓墨之下,黑色项圈扣住她的脖颈,前端牵引绳垂坠,被他握在掌心,绳索刚好嵌入少年时掌心割破留下的疤痕。

    “你头发长了,”他问,“要不要剪一剪?”

    黎潮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吃饭。金属链条哗啦啦清脆碰撞,时而擦过抬起手臂。

    要不要给它包个绒?碰到肯定冷。天黑了没有阳光,地暖又不够热。他坐不住,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外套搭上薄薄睡衣,停顿片刻,指腹上移划过脖颈,握住波浪似的黑发,拨到细腻后颈,尽数塞进了外衣。

    对方没有反抗,安静拿汤匙喝汤。他特意把番茄剁碎,加了不少糖。黎潮喜欢甜酸菜式,吃饭的口味偏向北方,不过似乎也爱吃南方的精致点心。她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但对食物的喜好很明显。

    哪怕心情极度糟糕,只要饭菜足够美味,她就能咽下去。

    所以这三个多月她没有瘦,反倒丰腴了些。

    饭后他收拾碗筷打算下楼,她趴在床边看小名叫糯糯的婴儿,眸光和缓,唇畔浮现笑意。她还披着他盖上去的外衣,锁链被外衣落下的衣袖遮盖,灯光下偶尔闪过一抹错觉般流动的银,像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发现他始终不下楼,端着饭碗站在原地,黎潮的表情变得厌烦,也不想再看小孩,进洗手间关上了门。他如梦初醒,下去把碗放进机器,洗过手又上楼找她。

    “出来。”两人都不想把小孩吵醒,他声音压低,“手不沉吗?我给你把链子解开。”

    淋浴声停,脚步声接近,黎潮发丝湿润,披着浴巾打开门,冷冰冰地抬眸,眼睫水珠细碎,渗入唇瓣滚落。他伸手碰她的脸,她偏头要躲,没躲过去,被他掐着双颊抬起来,眼里再度翻上阴郁的憎恶。

    “…放开。”

    “奶头都被咬破了。”他拍拍女人胸前雪白饱满的乳团,拇指按住嫣红rutou,粗暴压进乳晕,“这么洗澡没事?”

    “你咬得少么。”

    她错开脸,抬手推他,锁链甩出几颗水珠,打在身上意外地疼。

    “我什么时候弄破过?”

    他借着对方的手把她往浴室推。刚出月子不久,她不敢坐浴,最近用的是喷头。不过坐在浴巾上应该没事。他把锁解开。

    栓她的链子用的是定制的指纹锁,需要两边拇指同时按住才能解开。项圈和脚链也是。四道银环接在床头,下床拖着几道长长的尾巴。原本的链子虽说足够长,密度却太大,沉重得像镣铐,一天下来根本抬不起手。黎潮从来不说,还是他后来自己发现的。现在的链条换成轻薄而结实的材质,顺便把连接处优化,拆下来也能起到束缚作用。

    换是换了,日常生活还是不方便。卫生间距离床不远,横向推拉门,即便牵着链子也可以正常洗漱解决生理问题,但洗澡就过于累赘,穿脱衣服困难。

    亏她能戴着锁把衣服脱了。

    锁住她不是为了阻止逃跑,正门带安全锁,不可能翻出去。最主要的目的是把行动范围禁锢在房间,阻断她碰到危险品的可能。

    起初黎潮非常抗拒。戴上项圈被链子栓住可能触碰到她的底线,那段时间看他的眼神异常平静,有几次他一抬头就看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的脖子。然而又过一段时间,产后几周,她的耻感连同精神被完全打碎了。

    女人产后会流两周血,之后还会持续流出分泌物。刚生产那几天膀胱麻木,稍有刺激就可能无知无觉排尿,阴部状态很糟。黎潮对这方面的接受度异常低下,不慎弄脏床单后表现得极为崩溃。前几天他尚且没有意识到,发现她半夜不睡觉,一遍又一遍强迫症一样上厕所,才逼问出原因。在那之后,他开始替她清洗外阴。

    黎潮不愿意,但她手上拴着链子,洗起来相当困难,只能被迫由他代劳。女性器产后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干净,有一次洗着洗着,好像被他不小心按到小腹,轻微刺激之下,她还漏了几滴别的液体。

    血淋淋的。确实不干净。

    但席重亭不觉得脏。

    与其说不觉得脏…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表情。

    对黎潮来说,恶露、溢乳、失禁,似乎是比被套上项圈拴住还要可怕的事。她一控制不了身体就会精神崩溃,什么都做不了,失控地紧咬下唇,不住掉眼泪。

    那个时候,她会不知不觉躲进他怀里。

    捏住他的衣角,鸵鸟一样埋进胸膛。

    发出支离破碎的泣音。

    偶尔会叫他的名字。

    产褥期过后,就一次也没有过。

    解开锁链,辅助她洗过澡后,他帮黎潮剪头发。

    其实不太需要剪,头发长了还挺好看,天生的自来卷,洗完吹干像刚烫过。不过她不喜欢扎头发,喂奶的时候发尾垂在胸前,总被小孩扯。

    又不能把小孩手剪了,只能剪头发。

    他以前在理发店干过半个月,那时没资格拿剪刀,主要是替客人洗头发。不过多少学到了一点东西,在普通人里算专业。

    她发质细软,发量却多,背后洋洋洒洒落下一片。剪刀咔嚓划过,倏忽落下的发尾残留湿痕,拂过指尖湿凉柔滑。

    结束后他替她吹头发,碎发落下一地。浴室镜中映出二人的身影,一坐一站,气氛寂静。镜前杂物台映着仍未戴上的半垂锁链,尾端掉下几颗银色的环。他看向镜中的她,竟对上了视线。

    顶光照下暗暗的光。

    黎潮缺乏表情地盯着他,睫毛落影在瞳孔深处沉沉晕开。

    17

    第二年夏天并购案启动,出乎意料地,给出条件最为优厚的居然是晟科研究所。叶家集团旗下专门负责前沿技术研究的分公司。

    谈判地点定在叶氏总公司大楼,三位股东都要出席。而谈判席上,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叶氏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在场。

    他还没接手吧?来这干什么?

    过程中双方唇枪舌战,一条一条拟定合同,确认利益划分。席重亭话不多,但显然是主事者,每次不客气地打断对方都是指出重要漏洞。这个人作为对手时相当讨厌,作为同僚却几乎完美,哪怕合伙人也不得不承认最后这份合同确实做到双方利益最大化。

    眼看着一切即将圆满结束,房间中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那位继承人忽然说话了。

    “竞业协议方面,”叶青平和地问,“不知道席先生打算如何拟定呢?”

    并购合同中确实写了竞业禁止协议相关条款,然而只是模糊写道乙方公司管理者离职后需要签署条款,没有明确规定禁止从事相同行业的时间和范围。

    协议还需要细化。不过,一般来说到最终确认还要一段时间。他怎么突然提这个?

    听说这两人素有仇怨。合伙人以为同僚会反驳,然而对方的表情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难看。席重亭露出过分滴水不漏的表情。

    “怎么?既然这么问,看来您是有打算了。”

    “不如定成终生吧。”叶青轻柔道,“席先生是骨干,研究所相当想留下您呢。”

    终生竞业协议,意味着倘若从本公司离职,这一生都不能再从事相关行业,等同于买断,某种意义上,更像是毁人前程。补偿金和违约金都相当高。

    考虑到两人的旧怨,还有同僚闲不住的性子,眼前的这位少爷明显是故意惹麻烦。

    会议室鸦雀无声。十几道视线凝在二人之间,等待再一步的争执,双方都在暗自考虑如何从这次争执中榨取更多利益——

    寂静之中,席重亭停顿片刻,视线掠过会议室上方的钟表,居然提出了与想象截然不同的问题。

    “终生竞业禁止,”他笑了两声,“只有我需要签,是吗?”

    ——他居然同意了。

    对苛刻条款的轻易同意变为谈判中乙方的另外一重筹码。某种意义上这是在牺牲自己成全他们。这无利不起早的男人还能干这种事?合伙人大为震撼,过程中频频观察同僚与那位少爷,没看到两人的交流,反倒注意到席重亭又在有意无意看表。

    不知怎地,这个重要关头,合伙人模模糊糊地察觉了某些异样。

    席重亭那个、姑且叫成女朋友吧。他之前只以为是普通的背德恋,可能是他把人家强迫了之类的。但现在看来,这人每天都卡着点回家,难不成是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这种异样感在此次会议延迟结束,众人一同离开会议室后变得更加强烈。

    ——不知怎地,叶青和席重亭一起落在了后头。

    “席总真是手段了得。”那位富家少爷柔声说,“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一个活人凭空消失?现在看样子还要金盆洗手…再下一步,不会要躲去国外吧?”

    “哈哈,叶公子真会开玩笑。”席重亭无懈可击地回应,“我哪里有什么手段?我都听季晓说了,黎小姐突然失踪,你们伤心很正常,不过随便逮着一个人就咬,可不是正经人该做的事吧。”

    “是啊,我和席总您的朋友不一样,不是什么正经人。”后方叶青的声音放缓了,“不是到处说叶堇是我弄死的吗?…席先生,你最好别做得太过分。”

    席重亭听笑了:“怎么着?这是在威胁我?叶公子真是没变过,和大学时候一个样。”仗势欺人的手段简直一流。

    “…我知道是你。”青年安静片刻,声气终于变得压抑,精神仿佛已被逼近极限,连表层的礼貌都难以控制,话语间渗出一股可怖的凉意,“席总不如猜猜看,你的好朋友知不知道?”

    沉默之中,电梯到了。每个楼层有三个电梯,合伙人和他们一起进入最右侧电梯,一同下到B2停车场。

    他以为事情会在这里结束,但事实证明,他太低估叶家那位以放荡荒唐著称的继承人了——

    车辆启动后,伴随发动机的轰鸣,众目睽睽之下,价值不菲的跑车一脚油门踩到底,以一种疯狂的恐怖速度向前,轰然撞上了前方刚刚启动的商务车!

    剧烈冲击响彻地下停车场。车身撞出一块惊悚的凹陷,前车猝不及防猛踩刹车,却仍被带动着冲出一段距离,在地上划出深深印痕。好在那片区域是机动车道,并无行人进入,这才没造成更大损失。即便如此,双方仍然两败俱伤,短暂失控的滑动过后,全凭前车精准的判断能力,才共同堪堪停在机动车道中央。

    周遭一片哗然。

    “卧槽,你们看那边怎么了!这不会着火吧!”

    “没撞到发动机应该没事?等下,那辆车我记得是……”

    地下不仅有他们,还有不少公司员工,其中不乏一些高管。叶青身份不算隐秘,有认出的人小声讨论跑车的主人,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录像。众人皆瞠目结舌,不明白这大少爷到底又犯什么病。

    这时跑车车门打开,叶青挤开安全气囊,若无其事走下报废的车辆,施施然走到了另一辆车的车窗外,倾身弯腰,指节叩响车身。

    青年狭长的眼睛漆黑而异样发亮,潜藏浓郁涌动的阴影,神色渗透让人脊背发凉的悚然意味。

    “真不好意思。”合伙人听见他说,“看来您今天回不了家了,席先生。”

    主导这场车祸的人话音颤抖,尾音停顿片刻,竟流出了几声扭曲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