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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188节

    “不知足下来谢公馆,是奉了哪位菩萨的法旨,略照个眼儿点个醒儿,谢公馆的诸位老少,晓得是哪位得道的神佛,也好年年烧香,月月供飨啊?”

    松松垮垮的收捐人们,倒嘎嘎地相视嬉笑起来,打头那人吐了一口痰,桀桀地冷笑着:

    “我们可不是泥做的土地爷,正经是佛祖座下金身罗汉,佛爷爷保了你们十年太平,现在派遣我们来收血食来了,你们倒不认得真佛了,是想尝尝铜豆子的滋味吗……”

    他那区区的五个手下,和他一样态度猖嚣,这帮收捐的浪痞子嘴里不干不净的,先与巡捕们发生肢体冲突。

    珍卿看得也是心惊,这两帮人似乎都不好惹,只要落一点火星子进去,他们似乎就能火拼起来了。

    金妈和胖妈这时过来,一左一右地夹着珍卿,从南边廊门里边进到客厅,让胖妈带着珍卿上楼,一直待在房里别出来。

    晚上珍卿听三哥他们说,这回来收捐的六个人,是海宁原护军府吴大帅麾下的人。

    珍卿看报纸知道时事,任十年海宁护军使的吴大帅,现在归了应天政府的领袖节制。

    之前禹州何、孔两帅乱战,吴大师受应天政府差派,率十万大军抄了孔督军的后路。

    结果孔督军麾下部队,在腹背受敌的不利处境下,反倒是破釜沉舟战力惊人,把吴大帅部打得落花流水。

    吴大帅在徽州吃了败仗,不在海宁又不能节制属下。

    原海宁护军府的留守兵士们,最近行为颇是放诞猖狂。

    小报上总报道他们的丑闻,在风月场合争风吃醋闹出人命,这司空见惯的事。

    更引人义愤的是,他们竟有兵士私闯民宅,jian污毫无反抗之力的贫民妇女……

    这帮人来谢公馆收捐,狮子大开口要收一千元军事捐。

    一千块钱的军事捐,在后世有近二十万,谢公馆当然不能做冤大头。

    大约封管家钱塞得够,后来巡捕房的人也硬气,直接跟他们放狠话亮枪了。

    这帮丘/八气焰被压下一些,最后封管家塞了四百块,另送了两箱子好烟好酒。

    那些松松垮垮的兵士,又在谢公馆夹缠一会儿,就搬扛着封管家给的钱物,大摇大摆地走了。

    珍卿听胖妈说才晓得,原来吴大哥已赶回来,他是从偏门悄悄回来的。

    但吴大哥一直没有露面。由着封管家和巡捕房的人,先在前头招架一下,除非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亲自出面干预。

    这一回算是破财消灾,但对谢公馆来说很屈辱。

    这帮匪兵跟租界的收捐人比,几乎是明火执仗地来了。

    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没想到这帮子草头王,连炙手可热的谢公馆也不放在眼里。

    外面的平头百姓和小商户,动辄被他们逼到破家灭门,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吴大帅吃相这么难看,莫非是在捞钱留后路?

    不过这帮丘/八态度虽嚣张,但还不敢公然亮明身份,因为这里毕竟是租界,治安还是归巡捕房管的。

    若巡捕房有意整治他们,完全可以依照租界法律,把这帮上门勒索的丘八,扣押在租界之内。

    但巡捕房的人并没有这样做,显然对吴大帅还有顾忌。

    晚饭之后,谢董事长把大儿、二女、三子,都叫到她书房去说话。

    讨论的就是军事捐的事。

    损失几百块钱是小事,但这个恶劣风气不能放任。若不然,谢公馆就没有宁日了。

    陆三哥觉得稳妥为当:“吴大帅麾下,之所以这么猖狂,这是因为形势不利,吴大帅有退隐之心,才会如此放肆搜刮,末路之路不能强逼,不妨先到应天政府告状,面上的事先忍不忍……”

    吴大哥神情冷冷地,说:

    “吴大帅的侄子吴大癞子,派了几个兵痞子到我公事房,暗示说要预收十年的兵差捐,要我花仙子公司与给他二十万。

    “这种贪得无厌的恶犬,你越是吞声忍气,他就越得寸进尺。我们堂堂的谢公馆,被一帮丧家之犬,吓得惶惶不能终日,岂不成了同界的笑柄了?”

    吴二姐颇是厌恶:“他竟敢要二十万?!何不把他的枪炮,架到谢公馆四周围,明火执仗地来抢呢?!”

    谢董事长沉着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祖兴,不要只说‘丧家之犬’,你还要想想‘狗急跳墙’,这件事不能硬碰硬,我走走应天的上层路线,给韩领袖吹一吹风,叫吴大帅收敛一些。”

    吴二姐本也愤愤不平,想想也觉得母亲、弟弟是对的,就喟叹着说:“所谓民不与官斗,做生意还是以和为贵,犯不上一有事就去跟人拼命。大哥,我劝你也先忍一忍,把那些人先应付过去。”

    吴大哥神情微讽,轻淡淡地跟meimei说:“那帮兵油子是一帮癞子,未必有那么好应付。”

    意见三比一的情况下,吴大哥就算另有想法,也不好说出来叫人争论。

    大家就定下一个路线:一面走上层路线告状,另一面先忍忍这帮猖狂兵痞子;最好能找点保镖来。

    吴大哥对旧军阀很不屑,他有他的一套想法:

    吴大帅还是有韬略的人,但他在徽州重伤垂死,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浪。而他侄子吴大癞子,仗着叔父恃武肆恶,其实已经破绽大开。

    吴大哥听道上朋友说,吴大癞子原有个结义兄弟,暗地里引诱他的小妾,他就铸造一只大铁笼子,把那两人装进去沉到江中。

    现在坊间都在风传,他那位结义兄弟的后人,来找他报仇来了。

    而今年六·三政变前后,护军府残杀多少社会党人,都是这吴大癞子一手包办,杀人砍头毫不手软,多少被他欠血债的人,都要手刃此人呢?

    吴大哥心想,总想浩云知交满天下,黑白两道他都能办事。他何不也做出一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吴大癞子呢?

    到最后,谢董事长也慎重地说:

    “祖怡、祖兴、浩云,你们务必言行小心,不要走漏风声,激怒了心黑手狠的吴大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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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晚上的时候,只有谢董事长、□□姐和珍卿在家。

    晚饭后,她们坐在廊上吃瓜歇凉,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不一会儿有四姐电话,四姐在客厅里讲电话,声音在走廊上能听见。

    □□姐讲电话的对象,是他的男朋友胡先生。

    胡先生在家乡蜀州上来,参加招聘考试之后,当上华界电力公司的工程师,最近手忙脚乱地做家。□□姐先帮着找房子,为男朋友效劳特别有兴头。

    话说□□姐平常,像个炸刺的豪猪,见着人都想刺一下。

    可是跟这胡先生说话时,她就把炸刺全都收敛起来,说话也娇嗲甜蜜,男人听了,恐怕头盖骨都能酥。

    这位胡先生,是不是□□姐提过的对她忽冷忽热的那个,珍卿无从得知,但这上赶着的劲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姐的声音吹送到走廊里,珍卿还听见她说:“你租的公寓,不是每层都有厕所,所以我买杂货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个夜壶。”

    正在吃瓜的珍卿,震惊脸地看谢董事长。

    谢董事长老神在在地吃瓜——喂,谢董事长,你女儿都给野男人买夜壶了。

    这□□姐简直奇葩,又没有订婚,又没有结婚,殷勤到关心人家吃喝就算了,还殷勤到关心人家拉撒了,把男朋友当儿子、孙子养吗?

    ……

    过了两天功夫,有一天晚上珍卿睡觉,迷迷糊要睡着的时候,忽听见外头有男声疾声暴躁,小孩子鬼哭狼嚎的。

    珍卿打开房门,小心地往外面探头看。

    就发现南面的走廊里,吴元礼被扒了裤子按在条凳上。

    他爸爸正拿鞭子狠抽他,他还哭嚎着喊:“不是我,我没有,那些不是我拿的……”

    什么叫皮开rou绽,珍卿算是见识到了。吴大嫂在旁哭劝不止。

    过了一会儿,吴二姐来问怎么回来。

    吴大嫂见吴二姐来干预,赶紧死死抱着吴大哥,死活不让她再打大儿子了。

    吴大哥气极败坏地,说出了打人的缘由。

    原来吴大嫂最近,丢了不少贵重物品,盘问遍了身边所有人,每个人都能自证清白。

    吴大哥刚才心血来潮,去检查吴元礼的功课,见吴元礼买了新的玩偶房子,而且还不只一个。

    吴大哥立时心生疑窦,翻捡了吴元礼的房间,才在吴元礼藏得很严密的箱子里,找见他妈丢失的几件首饰,还有将近一百块现大洋。

    亲儿子长了三只手,人赃俱获还死不承认。吴大哥气到炸裂,半夜三更抄起家伙,就把吴元礼往死里打。

    作者有话说:

    刚才踩点发文,好慌好慌,格式有点乱,重新整理了一下,这个比较容易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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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兄弟遇暴力威胁

    珍卿深更半夜被吵醒, 见识到吴大哥棍棒教子名场面,惊奇过后打了一个哈欠。吴二姐催她去睡,她从听从jiejie的劝告回了房。

    她将要沉入黑甜梦乡时, 隐约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连续地砸东西, 还有人在不停地啼哭。

    第二天早上起来, 谢公馆已然风平浪静, 除了吴大嫂和吴元礼, 吃早餐的人还挺齐全的。

    晚上下学回来的路上, 珍卿无意间看到,□□姐坐阿洋的车,拐进东面的六福里弄去了。

    珍卿看着那条巷子, 直到车子走到很远,她才收回自己的脑壳。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钱姑母和钱明珠母女俩, 一个礼拜前就搬到了这个里弄。

    这孤儿寡母举目无亲, 租房子和请佣人的事, 都是谢董事长一手cao办的。为了方便照顾这母女俩,连给她们租的房子, 距离谢公馆都不到两英里。

    谢董事长也未必喜欢这二人, 但她这种人行事有讲究,必定会把弱势群体照顾好, 让别有用心之辈挑不出大毛病。

    但□□姐跑进六福里弄, 总不见得她也在此租房吧。

    但愿□□姐没那么傻, 特意跑过去找钱家母女玩耍。

    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是珍卿从不与外人说的处世心得。

    钱家母女享惯了安逸, 又习惯了不事生产, 可怜归可怜,在珍卿眼里却是两堵危墙。

    君子有不立危墙的觉悟,珍卿不会去沾惹她们。可□□姐脑子明显不够用,这事儿真是不好说。

    走到路口上坡的时候,前面有一辆轿车被堵住,有一个形容潦倒的男子,拿着枣木棍在车前敲打,扯着嗓子厉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