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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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如何这还用说代王府中最偏僻的江流轩中,周红英的脚下一片狼藉,价格不菲的瓷器碎了满地。锦衣华服掩不住她严重的狠戾,以及隐藏得极深的一抹惊慌失措。只见她指着自己的儿媳妇简九娘,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你是怎么做娘的”眉目清丽非常的简九娘低着头,捏着帕子,默默地听着她的教训,一言不发宠妻成狂:老公你够了全文。她知晓周红英对自己这个嫁妆不丰,人脉不广的儿媳妇十分不满,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正经的婆婆不在身边,擅作主张定下婚事,将一个妾当做婆婆服侍,传出去足以让长安人笑掉大牙,就连昔日能玩到一起的京中贵女也不乐意再与她相处永安侯府,听上去倒是威风凛凛,唯有自家人清楚自家事。精美的衣衫首饰,极尽考究的食物饮品,独属自己的两进庭院这些本该属于侯门贵女的东西,简九娘小的时候也许享受过,时间却绝对不长。至少从她记事起,无论长辈还是姊妹,都为着各种东西去“争”,甚至早早收敛起少女的娇羞,留意起自己的姻缘。侯门嫡女,本该锦衣玉食,偏偏永安侯府嫡出的子孙实在太多。为了省一注嫁资,也为不失去一门贵婿,七jiejie做了大姐夫的填房,好在勉强有个“妹代姐职”的说法,勉强能说得过去。倘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为多得些钱财,府中人打上了新媳妇的主意,简九娘生父是原配嫡出,尚且要点脸。后头两个填房生的儿子也没那么多忌讳,专门挑那等带着万贯家财,门第不怎么高的媳妇娶。甚至将庶女嫁入商家,做那等买卖婚姻的不耻事情。家中风气如何,永安侯怎会不知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督促子弟上进,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全推给填房就是了。反正世人轻贱填房,让永安侯夫人背黑锅的事情,他也不止做个过一回两回。简九娘打小生长在这等环境下,成日战战兢兢,唯恐轮到自己的时候,不是去给家中的“姻亲”做填房;就是嫁到同样内里空虚,外表光鲜的门第;再或者被穷疯了却还要维持排场体面的长辈看中,嫁给那等从商人之家出来的举子。正因为如此,当周红英上门说亲的时候,一想到无论代王回不回来,秦敬的爵位都跑不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整个永安侯府未婚的少女都动了心,谁还会去管什么孝悌之义用尽千方百计,好容易谋到了这桩姻缘,眼看日子过得还可以,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谁受得了周红英顺风顺水多年,早将在宫中伏低做小的谨慎和小心丢到:“二哥儿”“十年了,沧海都能变桑田,感情你对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什么我是父王最长最受宠的儿子,少谁都少不了我之类的话语,全部都是废话”板上钉钉的爵位丢了,秦敬心中窝着一肚子火,他望着生母,原本觉得她插金戴银,雍容华贵,比起权贵夫人也不差什么。如今一看,只觉刺目,就如那商家暴发户,丝毫没有半点品味。她是哪来的自信,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可以十年不变,对她宠爱如初周红英不知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在心中将她贬得一无是处,简直如乡间村妇都不如,她一直指望着秦敬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让她做堂堂正正的王府老封君,一见秦敬拉下脸,忙道:“沈曼看似精明,却是个没成算的,否则怎么会连儿子都保不住你看看她,竟还敢用府邸的老人,也不想想,她多少年没在长安了,咱们又在这里住了多少年”秦敬听了,神情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沈曼的陪嫁,也未必全是干净的,这些人的把柄,早就捏在我的手里。”周红英面露得色,不屑道,“沈曼重用老人,无疑将把柄往我手上递,当年她年轻美貌,又有嫡长子傍身,尚且奈何不了我。何况她是这般的没福,儿子都死了,就一个女儿活下来了呢”说到最后,吃吃地笑了起来。周红英保养得不错,年近四十的人了,看上去依然像三十许,有一种成熟的风情。秦敬虽觉得她太过自负,还是收集些年轻鲜嫩的姑娘放到院子里固宠的好,却没明着说出来,只是看了看东边,眉头紧锁:“父王将咱们安置到这里,却让秦放住在他旁边,态度表现得十分明显。秦放若是乖觉,自会好生讨好王妃,哄得王妃将他记入名下。虽说庶出就是庶出,再怎么也掺不了假,但圣人对父王亏欠良多,若父王执意,指不定他还真会成为嗣王。”一提到承爵之事,周红英也来了精神:“不错,秦放生母早亡,沈曼虽没怎么管教他,一应物件也是齐全了的。若他们两两联手,各取所需,我又没办法见到大王,指不定真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指不定”秦敬眉头一扬,怒气几乎要倾斜出来,“庶子弱冠即得分家,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若不在这几天内将父王的主意扭过来,我便会被这王府扫地出门。到时候,庭院深深,他们一家父慈子孝的,我哪有什么前程可言”周红英一听,登时急了。她本就恐惧于秦恪态度的转变,一颗心惴惴不安,如今听秦敬这么一说,忙道:“不会的,即便你分出去,还有四哥儿。嫡亲的兄长想来看看弟弟,谁都不能说个不字,咱们慢慢筹谋,总有机会。这几天沈曼肯定对咱们严防死守,逼着咱们搬出去,几天之内,纵我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见到大王啊”听见周红英提起四弟秦敦,秦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问:“四弟呢”“路上累着,睡了。”得到这么一个回答,秦敬登时怒不可遏:“他一路有丫头婆子服侍,除了上马车就没多走一步路,天色又这么好,他究竟是哪里累着了,雷打都起不来你说,我这个弟弟,除了吃和睡之外,他还会做什么”秦敦肤色黝黑,既矮又胖,不善言辞,就连眼神都是木木的,反应永远慢人半拍,从头到脚就写着“呆滞”“木讷”四字。秦敬简直以有这个弟弟为耻,觉得自己与他一母同胞实在太过掉份,就连周红英也一样,大儿子是心头rou,小儿子嘛,饿不死就行,故她不咸不淡地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样。”秦敬冷哼一声,神情冰冷:“他也十二了,是时候发挥点作用,帮助母亲与兄长摆脱困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