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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管平波大笑:“这不就活过来了嘛!”陆观颐气的扑了过来,揪住管平波的头发就扯。管平波痛的直叫唤:“谋杀亲夫了!”陆观颐冷笑:“你是谁的亲夫?现就请孔美人进来抽你一顿,那才叫正经谋杀亲夫。”管平波怪叫道:“哎呦哟哟,娘娘这是吃醋了。放心,孔美人再好,也越不过你去,你才是我的元配皇后,无可替代。”陆观颐笑骂了句:“闭嘴!你嘴里当真能跑马。”说着放开了手,管平波的头皮才得以逃出生天。郁闷的揉着脑袋,心塞的道:“女人家留长头发真不方便,简直是个巨大的破绽。”“可是你舍不得剪啊。”管平波叹道:“谭贵妃喜欢啊!”陆观颐撇嘴道:“你是想把他气活过来吗?”管平波掏出帕子擦了手,而后把手枕在脑后,倒在了床上,语带酸涩的道:“真能气活过来,我就每天从谭贵妃念到谭宫女,好叫他早早气的来揍我。”陆观颐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是真觉得我活不长了。”“瞎说。”陆观颐平静的笑了笑:“展眼与你相识十三年,这十三年,本就是我捡来的。第一次,是你从水里把我救出;第二次是石竹遇袭时,你逼谭元洲把我背起。我此生,从千金小姐到低贱官奴,然后遇见你。你拉着我的手,引着我从随时可能被舍弃的养女,坐上了虎贲军的第二把交椅。哪怕虎贲军止步于此,精练的史书里,都足以留下我的大名。何况我笃定我的主上,能做得到天下共主。我的陛下,你说将来的史书会如何记载我?陆丞相?还是陆阁老?”“陆亲王。”陆观颐大笑:“摄政王么?”管平波跟着笑:“爱卿提议不错,准了!”陆观颐呆了呆。管平波弹了弹陆观颐的额头:“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天下。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可是真的孤家寡人做不了皇帝。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你们,我才能肖想古今往来无人敢肖想过的事。”陆观颐歪着头问:“你登基后,会有女官么”管平波道:“没有的话,你和白莲她们怕不是要打死我。我看着像作死的人么?”陆观颐叹道:“那样的话,你就树敌太多了。你可知,胥吏为何三代不得科举?”管平波摇摇头:“真不知道。”陆观颐嘲讽的道:“从隋朝开始科举,至唐中期形成制度。从此庶族地主取代世族地主,成为了朝堂上的主宰。可是谁又不想自己万代荣华。庶族地主们没有世族们理直气壮的九品中正制,如何保得自家的世卿世禄呢?”管平波皱眉。陆观颐道:“胥吏,天生接近权力,深谙官场规则,太容易成为敌人,于是莫名其妙的成了贱役,三代不得科举;贱籍,供人取乐,却比百姓更容易接触权贵,识文断字才华横溢,亦太容易考过科举,于是在儒家仁者爱人,在宋朝的雇工制里,生生杀出了条代代为奴世世为娼的血路,将敌人统统扼杀在萌芽中。从此,科举变成了一小撮人的游戏。你看看而今的朝堂,有几个百姓出身?你算算历代的科举,有几个没有好姓?你再瞧瞧藏书的文人,几个没焚过书、没追捧过孤本?一切的一切,皆为了断绝他人的上升之路。而虎贲军内不看出身、不排资历、大兴教育、能者居之。科举的道路上,登时多出了好几倍的人。你再把女人放进来,只怕天下读书人都恨不能食你rou、寝你皮。纵然你武功盖世,在你活着的时候不得不溜须拍马,然待你死后,必定背负千古骂名。”管平波哈哈大笑:“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可你分明是千秋伟业。”管平波道:“既是千秋伟业,千秋之后,自然有人能为我正名。史书固然是文人写就,但他们难道能把明明白白的盛世安康,写成流民四起?难道只有文人会拿笔,旁的人就都是死人?文人笔如刀,正是因为只有他们有笔,只有他们有话语权。可要是天下超过半数的人识字呢?”管平波指着自己的胸口,朗声道,“伟业在我心中,不在小人笔下。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一切魑魅魍魉不过是螳臂当车,终将飞灰湮灭!”陆观颐重重压在靠枕上,望着帐子顶笑道:“不愧是我家的陛下。”管平波的眼亮如繁星:“摄政王殿下,陪我一起遗臭万年?”陆观颐轻笑出声:“我尽量。不过如果我做不到,你不要哭。”管平波踟蹰片刻,终是展开笑颜,应了声:“好。”第270章压榨第67章67压榨五月二十七日,在海上飘荡了近三个月的姜老德一行在海津靠岸。码头上熙熙攘攘,陌生的语言涌入耳中,引发了他们心里的不安。定了定神,发觉海津的方言与官话略有些相似,并不是完全听不懂,才稍微放松了些许。可想到自己在哪里学的官话,情绪又低落下来。陈张义在外头跑惯的,很是熟悉各个码头,不久便租到了马车,驮着姜老德等人往京城里走。马车摇晃了整二日,方才看到了京城的城墙。京城城墙高十丈,较应天的更为壮观,可是城中却远逊于应天的繁华。道路泥泞不堪,尘土飞扬。异族打扮的贵族在路上策马奔驰,时不时空气里飘来臭味,引的南边来的几人忍不住皱眉。街上摊贩稀少,乞丐却密密麻麻,说不出的萧瑟。姜老德与弟弟姜志仁对望一眼,心中惴惴。如若姜戎没有陈张义嘴里的有钱,那承诺会兑现么?一行人进了城又出了城,姜老德紧张的问陈张义:“怎么又出去了?”陈张义笑道:“进城是特特叫你们看看京城风物,军营在城外,你们自然也要呆在城外。原先在虎贲军的时候,莫不是你们住在城里?”姜老德僵笑了几声,没再说话。马车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