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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丢在浣洗坊,不过也好,哪怕她在这里累死,也总比在盛庆宫每每夜里被皇上百般折磨。“雪姑娘,你可想离开这里?”尤夏质直言相问。雪樱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不敢置信,“尤公公?!”“德妃娘娘可是拿捏了你什么?让你听她命令?!”雪樱一想到弟弟泪流而下,“我弟弟在她手里,不知生死!”进来浣洗坊几日了,原以为有德妃娘娘照拂定不会受什么罪,可她发现她竟是浣洗坊里最可怜的人,任谁都能来指使她做事。她虽出身低下,却不傻,若没有德妃娘娘作梗,这些人何苦为难她。昨天她果然听到有几人偷偷说什么德妃给了银子,要好好折磨她,她之前虽有些疑惑,可听了这些人的话便总算相信了。如今面对尤公公的问话,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原来如此,”尤夏叹了口气,“我们做奴才的,从生到死什么都身不由己,我也是看你可怜,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只是你被德妃娘娘盯着,我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救你不得。”说到这里,尤夏顿住,没有往下说。雪樱聪慧,立马明白,此刻柔顺的脸上浮上一丝狠厉,“德妃娘娘每隔三日便会让人送出一封信,按照惯例,今日应有人在宫外接信。我虽不知她信中所言何事,但定是重要之事。若能看上一看,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尤夏点点头,“雪姑娘先且受些委屈,这几日务必要照护好自己。来日方长,多多保重。”雪樱看着尤夏的背影,深深一躬,再回首神色坚定了许多。盛庆宫内,司马淳仍然酣睡不起,他如今年岁渐长,行为越发乖张,大白天地在妃zigong中饮酒作乐,也无人敢劝阻。太后虽名义上是他的母后,但两人关系疏离,十天半月司马淳才去寿康宫看望一番,平日里两人互不来往,太后更不会主动来惹司马淳的不快。德妃远远盯着司马淳,恨不得用法子弄死他。若不是为了太子汤泽,她身为花魁,虽身份低贱,可那么多男子愿意花钱买她一笑,她活得多自在。如今深居后宫,表面上笑着迎合着,心里却时时算计着,着实太累。若不是靠着太子汤泽每隔几日的来信相慰,她真不知如何度过这漫漫日夜。她抬手悄悄叫来随身侍女天月,低声道:“悄悄的送去,不许人看见!”天月乖巧地屈了下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她将信件放入贴身衣服内,贴着宫墙低着头快速往宫门口走去。她倒是听警惕,只是没瞧到后头有个小太监紧跟其后。小太监眼瞅着天月将一东西快速放入守宫门的侍卫手中,又从侍卫手中接过什么。他看清楚后,连忙躲起来,待天月走远,便上前质问那名侍卫。那名侍卫不过是拿钱办事的,小太监真不愧是尤夏教出来的徒弟,虽脸嫩可说起话来还真是狠厉,不过几句话后,侍卫便把天月交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小太监一喜,又道若是想活命,不可跟任何人说起。若天月给什么接着便是。他拿着信件快速交给尤夏。尤夏连忙打开,看着看着他笑了起来。盛庆宫。天月一脸轻松地回到宫中,将怀中信件交给了汤沁。汤沁暗自欢喜,接到手里,立马打开。太子的字还是这么俊美,犹如他这个人一般。信中言明,诸事已安排妥当,他定会拉着她的手,沿着长信宫的御陛,走上龙座。这天下他愿意与她共享。汤沁喜极而泣,筹划了这么久,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太子给他的诺言依旧,她不过是贱籍出身,何德何能却能入太子之眼。她不贪恋正妻皇后之位,只要陪着太子便好。可太子这番动情之语,让汤沁如何不愿肝脑涂地,为太子死也无惧。她小心收好信件,从发髻中缓缓抽出一根金簪来。这枚金簪是入宫前汤泽亲手送给她的。她花楼艺名叫柳桃,这枚金簪缠绕着金丝入柳枝荡漾,簪头是一朵绽放的娇艳桃花。簪与她名相贴,可见太子情真。汤沁仔细摩挲着金簪,慢慢走向司马淳。她稍微用力转动,竟从金簪底端露出些粉末来。这些粉末无色无味,汤沁连忙捂住鼻子,后退两步。粉末缓缓飘散至司马淳脸上,他睡梦中用力呼吸,便将粉末吸入。汤沁见粉末无影,这才重新收起金簪,插、入发髻间。真是金簪映璧人,格外娇艳。她看了汤泽给的信后,像是喝了提神的参汤似的,精神悦悦地走到外头,本想让灵月来给她重新描眉饰容,却不见这小妮子人影。天月上前道:“灵月最喜偷懒,许是去那歇着去了。奴婢帮娘娘吧。”汤沁嘴角勾起,“也罢。她总归不是自己人,让她在外头侍候,省得发现什么。”宫门口。灵月迅速将一锦囊交给相熟的侍卫,低语了两句便走了。不多时,汤澍便收到了这枚锦囊。待打开,看见这张白色手帕一角上的宫殿陵寝式样花纹,便一切了然。原来新月竟是南陵人,是太子哥哥派在贵妃身边的jian细。只是这新月入宫多年,汤澍不由心中一寒。太子哥哥心思深沉如斯,何时已经把触角深入到大雍的后宫中。将棋子深埋宫中,待有朝一日一举拔掉碍眼的人。贵妃受冤被关冷宫,倒霉的当属五皇子司马棣。而司马棣是大雍太子热门人选,太子哥哥这是在干预大雍朝政啊!这时李敬走了过来,递上一封信。汤澍缓了缓神,接过来看。李敬笑道:“公主殿下在宫中颇受宠爱,真是我南陵幸事。若公主殿下能生下一男半女,那便更好。”汤澍瞥了他一眼,“是吗?”李敬道:“奴才虽然愚钝,可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主殿下定会为我南陵带来绵长福泽。”汤澍懒得与他多言,“你下去吧。”李敬噎了一下,“是!”信中太子哥哥让他务必出席白兰女王的朝觐之礼,不得有误。还说已在国中为他觅得佳人一位,不论身份地位,容貌才情都是贵女中一等一的,待他从雍城回国后立即成婚。汤澍重重叹了口气,随手把信丢在一旁,心中憋闷不堪,大喊道:“拿酒来!”李敬闻声赶紧走过来,劝慰道:“二皇子,您日日醉饮,伤了身体,待回到南陵,皇后娘娘定饶不了奴才!”汤澍冷声道:“拿来!不然你活不过今晚!”李敬无法,只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