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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酒,那股**瞬时从他身上一暖,将酒杯一放,那桌子震地直打颤。杜金宝被杜银宝这架势吓了一跳,蹙了眉便要拧杜银宝的耳朵,“你这小子这是要干嘛!你哥哥我千里迢迢从建州给你带了这好酒来,你不感谢哥哥我也就罢了,还跟我这装大爷呢!”杜银宝被杜金宝这一下掐地够疼,忙要求饶,一旁的杜铜宝已是看不下去,拉开杜金宝的手道:“大哥,你可饶了他吧。”想想杜银宝,他容易么。为着个男人般强悍的安然,千里迢迢从建州赶到了边疆,这一呆便呆了五年。这风里来雨里去也就罢了,在那女人堆的女子军营里头,还就他一个男人,滴酒不能沾,寸步小心翼翼,做人已是十分不易,外头还总有人笑话杜银宝,说他就是百花丛中唯一的菜青虫。前些年战事紧,杜老汉总担心银宝会死在战场上,好在银宝定时定点地往家里寄家书,杜老汉才能放点心。可杜铜宝到了这边疆一打听方才知道,这些年,杜银宝在刀剑里穿行,那真是几次都送差点送了性命!家书?杜铜宝看一眼杜银宝简陋的住处唯一当作宝贝儿一般,放在床头边上的匣子,里头可不就是杜银宝提前写的平安家书么?指不定杜银宝死了好几个月,那家书都有人照常给他寄呢!这厮,真不晓得说他是有心好呢,还是无情好!杜铜宝叹了口气,道:“银宝儿,你跟我回去吧。咱家墨宝都五岁了,你也没见着,他可总念着你,还有咱爹娘,咱姐,咱姐肚子里又有了……你说你都五年没回家的,你总要回去看一趟吧。”银宝闷头又喝了一口酒,半晌闷声道:“这仗还没打完呢!”杜金宝一巴掌呼在杜铜宝的脑袋上,“打个屁!你这个兔崽子!大周大齐两国都签订了永世为好的盟约了,这仗都不用打了,你还在这干什么!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晓得!你说你喜欢安然,五年前一声不吭留了信跟着她便到了这边疆咱也不说什么,五年里你吃了多少苦,咱家里也不晓得,只盼着你能好。女人么,若是她对你有心,你有个盼头在,等多久咱都支持你等,可你看她对你有心么?我看,就是她边上的哪个副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带酒窝的,那个叫猪rou的姑娘都比她对你有心!”“她……”银宝最张了又合,半晌,方才弱弱道:“哥,那副将叫朱柔,你别总喊错人的名字了。”“……”杜金宝提起手,恨不得一巴掌将银宝呼回娘胎里去。这关注点,怎么就这么偏!可到底杜金宝还是下不去手,手掌在空中停了片刻,杜金宝重重叹了口气道:“杜银宝不是我说你,你大哥我如今好歹也是大齐数得上号的商人,你弟弟杜铜宝,他大小也是个三品官,你大姐夫是当朝丞相,你大jiejie还是一品夫人,二姐夫最次,他也是个京畿县令,就咱家这家事摆出去,多少姑娘扑腾着要嫁给你?好,咱不说咱的家事,就拿你说,你说你五年混到个将军,走出去更是相貌堂堂,君子之分,人看着是有些憨,可女人不都好你这老实人?!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非跟着安然走不可!”“她……她……”银宝又是一阵闷,“他”了半晌也说不出个事儿来,只得低了头,实诚道:“我就是喜欢她。”知心哥哥杜金宝真是一口血呕在心里,劈手将银宝手下的好酒给夺了回来,气呼呼地便要走。杜铜宝瞧了一会,见银宝面色犯难,终是下了一剂猛药。“银宝,我瞧那安然真心不待见你。眼见着仗打完了,我听说安老将军还特意进宫去寻圣上替她求了一门婚,我私下里打听了下,好像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公子……”见杜银宝一副遭了雷击的神情,杜铜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大姐在京里也给你问了好几门亲事,你明儿还是收拾收拾跟我回京。爹……爹的身子不大好。”半晌,杜铜宝终于听到杜银宝闷声的一句,“哦。”喝了酒,杜银宝却越发清醒,在这边疆的五年,他越发高大,从前,他跟安然差不多高时,两人比武,安然寸劲上来,一下便能将他摔倒在地,可如今,他高了安然足足一个头,每每安然费尽了全身力气,都未必能挪动他半分。时间蹭一下过去了,这让他无限怀念当初在猎户家的日子。当日分道扬镳,他得知她到了边疆,心里一慌,他也跟着来了。没想到,一呆便是五年。杜银宝随意晃荡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安然的帐外。夜光下,安然的帐子里还亮着灯,他走近时,安然的剪影就透过帐子,他看到安然在里头伸了个懒腰,五年以来的陪伴让他知道,安然或许还在看兵书,今日她最需要的,可能只是一杯红糖水,他很想对安然说,这个日子她该好好休息,如果再这么坐着,隔日起来她的脸色会不好看,尤其,她的脾气会很暴躁。可到底,杜银宝还是没说出口。杜铜宝最后的一席话像是一把刀,刻在他的心上,哗啦地疼:仗打完了,她要嫁人了,可到底,她还是不要嫁给他。银宝想起那次仗打地最惨烈的时候,他和安然双双负伤,也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的绝境,他背着她,笑着问她要不要嫁给他,当时她都快疼昏了,揪着他的耳朵说,杜银宝,我不想嫁给你。当时他真的很想问为什么啊,只是当时风太大,安然后面的嘀咕他全然没听进去。其实那一刻,他便应该意识到,她不喜欢,他再是强扭也不过徒劳。他还硬是扭了她这么多年。她该多难过。银宝想了想,心便有些揪起来疼。帐子的灯光亮了一下,银宝才发现,屋里的人拉开了帐子,此刻便站在他的跟前。不打仗时,她最爱穿一袭素衣,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简单地束着,有些蓬松的散乱,却让她看起来很是安逸,银宝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心头猛的跳了下,良久,方才喊道,“安将军。”“嗯。”银宝听到安然低低应了声,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她从不关心他的去向,不管他消失了多久,消失在何处,她都是抬了头,低声道:“你回来了呀。”他真的早该发现,她对他没有情义的。这几年来,总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