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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自己很少强迫,她准备收起相机,可是……她看看屏幕上的画面,又看看眼前的彭野——他扭着头,脖子上绷着筋络,连着锁骨,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程迦手指轻轻抚着屏幕,他的脖子很性感啊……背景里原木色的藏族茶馆,来往的彩色长袍都虚幻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决定留下这一瞬间。美好的东西容易让人上瘾。程迦神不知鬼不觉拍了一张,还想要第二张,可他不回头。“不拍了,我从不强人所难。”程迦说。彭野回头了,眼里带着警告。要不是为了线索,他早起身走人。这男人不知道他这稍稍愠怒而冷硬的眼神落在她眼里,是爆棚的男人味。她看他,如同男人赏女人,觉着他是个尤物。程迦放下相机,端起杯子慢慢喝一口茶,几秒钟的安静后,她淡淡哧一声:“你一男的还挺放不开。”她激他,他不为所动。一开口还是正事儿:“你昨天看到可疑人了。”程迦反问:“你觉得我看着像良善又守规矩的好公民?”“不像。”彭野说,“但提供线索协助破案是起码的义务。”“出门在外,保护自己才是最起码的事。我给你提供线索,你去找人,回头那人报复我。可我还没准备在这儿为正义事业献身。”彭野无言两秒,转而问:“你一个人出行?”程迦冷笑:“你以为我和他们一伙儿呢,还是你和那矮个儿一样以为我是妓.女?”说话间,酥油茶端上来了。彭野没再说话,竟也不解释,连礼貌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没有。程迦胸口闷了一口气。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埋头摆弄相机。彭野见她不说话了,问:“你叫什么名字?”程迦懒得搭理,头也不抬:“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名字?”彭野说:“张槐花。”程迦差点儿没一口茶喷出来,她斜眼看他,疑心他是闷sao型。但他看上去很是一本正经,眼底丝毫没有调侃的笑意。这个男人捉摸不透,挺有意思。她旅途无聊,可以和他聊点什么打发时间,但他的话题只有一个。他说:“你现在仍然没有改变想法?”程迦:“昨天在客栈里看到过一个男人,但完全没有印象。”“你又撒谎了。”“哦?”程迦扬起眉毛,“何以见得。”“你是摄影师,观察细节是你的习惯。”程迦缓缓地笑了,道:“你又说错了,我是来旅行的。”彭野目光研判看着她,最后说:“那是我判断错了。”他问:“接下来去哪儿?”“拉萨,樟木,尼泊尔。”他“嗯”一声,拿了双筷子吃早餐,不再问话,看上去对她的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他很快吃完,把那杯水喝了,起身去结账。程迦意外他真喝了那杯水,抬头看,他已走到门边,因撞上她的目光,才应付地冲她点了下头算是道别。程迦慢他一拍,来不及阻拦,他离了店。她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原以为他会留下来坚持问出点儿什么线索。她飞速收拾好东西追出去,上午的人群密集起来,男人已经不见踪影。她前后看看,看不到了,转身走到角落,一脚踢在墙根上:“cao!”**彭野没走几步,接到电话。对方声音又轻又柔,能滴水似的:“野哥,你要走了都不来看看我?”他脚步停了一下:“你知道我来了?”“是啊,还是听别人说的,像话吗?”“这次来有点忙。”“过门不入,哼。”从语气里就听得出对方嘟着嘴。彭野淡淡地笑了笑:“呵,还生气了?”“生不来气的。”她说,“什么时候动身啊?”“两小时后。”“那……来看看我呗。”彭野刚要说话,手机震了一下。“挂了,先接个电话。”是十六打来的。“七哥,怎么样?单独问她有没有问出啥线索来?”“没有。”十六忍了忍,说:“干脆交给警察吧,把她带去局子里审问审问。”彭野回答了两个字。**程迦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气温上升了,越走越躁。快十点的时候,她返回客栈。可一进门她就有种诡异的感觉,有人进过她的房间,翻过她的东西。虽然床单被子行李箱相机箱都和她出门时一样整齐,但她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行李箱的拉链留在箱子的正中央,和她出门时一样,但拉链是偏左的,而非偏右;打开箱子一看,衣服一卷卷摆放整齐,但她卷衣服会留下棱角;相机箱子也是,装镜头和机身的黑袋子摆放顺序是对的,可袋口绳子的打结方式不对。程迦黑着脸静了十几秒,抽了根烟。抽完她收拾了东西下楼。退房时,程迦随意问老板娘:“今天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客人入住?”老板娘叹气:“不好,这地本来就偏僻,没啥游客,今天一个客人也没有。再说店里出了那事儿(死人),坏事传千里,我这店只怕过不了几天要关门。”“哦,”程迦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又问,“为什么说坏事传千里?昨天那队人又来调查了?”“呵!”老板娘哼一声,明显不想提这糟心事。程迦心里有谱了。她退了房,提了车,出发了。**下次见到那个男人,她得亲自扇他几巴掌。程迦想。☆、第7章chapter7r7程迦的车行走在苍茫辽阔的荒原上,几百公里,不见人烟。只有成群的藏野驴毛毛躁躁地跑过。枯草遍生的荒原像一张金色的地毯,延绵无边际。大风吹过,像波光粼粼的金子的湖。荒原尽头是银灰色的山脉,头顶是蓝得像海洋一样的天空,蓝得铺天盖地,沁人心脾。程迦的车在蓝天和金草地上荡漾,她打开窗户吹风,抬头看见高高的蓝天,鹰在盘旋。她仰望天空,不看前路。忽然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