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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或许是由于受到伊甸碎片影响的缘故,教授原本就难以捉摸的性情越来越反复无常,有时候就连莫兰也很难分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原来那个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还是女王所施加诱导的罗德里克.特平警长,又或者被圣殿骑士解除了控制、归来的伦敦地下之王。习惯性地皱了皱眉,莫兰在距离门口最近的窗户边站着,并没有打扰莫里亚蒂的兴致。夜色深沉,白日里嘈杂的工厂停下了机器的轰鸣,附近只有几条野狗传来的犬吠,和一两只野猫路过窗台时阴森的叫声,以及在窗帘的缝隙中一闪而过的绿莹莹的竖瞳。身后叮叮咚咚的琴声还在继续。莫兰一如既往地检视自己随身的武器,不时透过窗帘的缝隙,查看他安排在屋外的守卫状况。木制的枪身被擦拭得油光发亮,泛着金属冷光的枪管和扳机在烛光下散发着只有男人才懂的浪漫情怀,每一个部件和每一道花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咚——客厅里的落地座钟准点敲响,莫兰抬眸瞧了一眼,把手里的燧发枪收入腰间的枪套中,慢慢踱步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他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幽深的夜色中看去,萨瑟克区的深夜一片寂静的黑暗,这里大部分居住的是早起晚归的工人,和一些地位不高的商贩,除了街面上偶尔有几个兜里空空的醉汉路过之外,几乎没人走动。对街的房顶上,他们的人正持枪来回警戒,看不太真切,视线尽处的街角,三名彪形大汉正围着一盏油灯玩牌,其中一名是莫兰的亲信,锃亮的光头和铁塔似的身躯是这样的夜色里最容易辨认的标志。这家伙,说了多少次夜里巡逻少玩点牌,就是不改。莫兰摇了摇头,一手摸烟,一手收回。就在这时,战场上遗留下来的警觉令他心头一紧,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一步往右一偏,随后就是一声“哐啷”巨响,碎裂的玻璃在面前炸开了一团冰花,突如其来的短箭贴着左上臂擦过后带起的一片火辣辣的剧痛,这才从身体传达到莫兰的头脑里。而遭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莫兰迅速找到了掩体,回头叫道:“教授!”他说着果断摸向腰侧,一枪击灭了桌上正在燃烧的蜡烛。钢琴前的莫里亚蒂在琴键上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半是欣慰半是惊喜,竟然发出一声喟叹,仿佛自言自语着说:“好吧,看来我们有客人前来拜访。”他的话音刚落,人已十分灵活地就地一滚、靠到了墙边,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外边咻的一下几乎要把钢琴凳射翻的金属短箭,嘴里评价道:“我以为最近城里的治安经过我的努力也该井井有条了,但似乎并不是。”伴随着莫里亚蒂的说话声,这间屋子的玻璃窗户正被一一击碎,莫兰听到咣当几声轻响,陆续有酒瓶子大小的玻璃器皿被人为地从破开的空洞里丢了进来,掉落在地后纷纷迸裂,溅起的几近透明的液体散发着不太明显的臭味。是特制的火油。莫兰鼻子一动,唇线抿得更紧了。在他六英尺之外的墙角,对于化学亦有涉猎的莫里亚蒂显然也判断出了这液体是为何物,极薄的嘴唇溢出一声轻笑。这个时候,属于己方的守卫也反应了过来,外面陆续传来几声枪响,却几乎没有听见惨叫,这足以让莫兰猜测出袭击者绝非善类且计划周翔,否则这里里外外数十人,怎么也不可能哼都没哼就被人摸进了老巢。趁着月光,莫兰猫着腰靠近了莫里亚蒂所在的位置,观察了一下钢琴与最近一扇窗户的角度之后,人就抬手往墙角的书架上一拧,想也不想地把神色越发癫狂的教授往刚刚打开的暗门里一塞。教授的头脑虽然好用,但在单兵作战上,却不得不说拖了后腿。做完了这些之后,莫兰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之后三两下组装好了一柄美军制式后装燧发枪,填充好弹药之后,将森然的枪口对准了门口。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忍受不了窒息感撤离之前,没有第三个人踏足这个房间。——这些人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在强大武装的压制下,失去先机的莫兰几乎没能反抗,他最终还是死了。房子的四周布满了狙击手,尤其是其中一个cao纵十.字.弩的好手,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一场深夜中的大火,随即彻底地吞噬了这一所灰扑扑的住宅,连同那些死去的尸体一起给烧了个彻底。可怖的火光惊醒了睡梦之中的人们,但消防车却迟迟不见任何踪影。乔治娜一身黑衣,站在一处屋顶上望向不远处狰狞的火舌,在她的身后,披着一件同色系长斗篷的迈克洛夫特静静伫立着,直到天边泛起些微的鱼肚白、红色的消防车姗姗来迟,他才将目光转向左前方的大英女王。“陛下,您该回宫了。”这位政府官员语气温和,仿佛正在哄着一个任性的小姑娘。事实上,正是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昨夜手持十.字.弩将莫兰一击必杀,要不是被他死死拦下,恐怕早就冲进莫里亚蒂巢xue中大杀特杀。就连前来向迈克洛夫特汇报战果的他的下属,也忍不住多看了半脸被面具和兜帽遮挡的黑衣女人一眼,似是被对方的凶悍给镇住了。而另一个事实是,正是此刻语气温和的迈克洛夫特,坚定地否决了乔治娜亲自动手的打算,说服她用更安全并且保险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这并不是属于一位君主的战场,而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再等等吧。”乔治娜没有回头,声音之中透出了一丝迷茫,“没有亲眼见到莫里亚蒂的尸体,我心难安。”一个纵横欧洲的噩梦难度反派BOSS,有这么容易就领便当?她的心中传来一阵不真实的恍惚感。直到隶属于王室的秘密武装部队,从密室中带出了陷入昏迷的莫里亚蒂,乔治娜的这种不真实感依然强烈。莫里亚蒂是在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中,缓缓转醒的。此刻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紧缚在身后,双脚也无法动弹,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一片灰白色天花板,斑驳的墙面有些脱落,但也有蜘蛛盘踞在那里,张开了透明的丝网,静待猎物步入陷阱。透明的水珠沿着他的鼻尖滑落至唇珠,处于房间正中央的黑发青年先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然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才抬起头,将黑黝黝的眸光投向这里唯二坐着的那人。“向您致敬,我亲爱的女王陛下。”他咧着嘴笑。在距离莫里亚蒂大约七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