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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起了一桩事端。这事生起,只能说一边是积怨已久,一边是有意纵容的。节前大昭的各个友邦和附属国都送来大量的岁贡和礼品,其中一些珍宝首饰,绫罗织品照例是由皇后这边分发给各宫的。宁后做这分派年节礼的活儿并不生疏,从前为东郡王府当家主母时做的就不少,做起来得心应手,有条不紊的。乘着早晨各宫妃嫔过来问安的时候,便顺道分发了。只是今年多一人特殊的,便是守丧入宫的宁婉,她得的一份节礼堪比妃位的妃嫔所得,这样一来必然引起在座众人哗然眼红。“余夫人毕竟新寡,余大人毕竟镇守边地,英年早逝为国捐躯也实在令人惋惜。陛下特意交代本宫这做姊姊的多加照料,这一份年礼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见座下各人神色不对劲,宁后面上有些为难的调和了一句。这番话一出,各人心中不自觉的便将其与近日宫中甚嚣尘上的谣言对入其中了,果然皇后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确实传言不虚,从前在东郡时候宁婉仍待字闺中未嫁时候便不知廉耻的勾引自己的姐夫。如今新寡,更是不顾伦常礼仪,忙不迭的入宫妄图再加为妃。众人为宁后刚刚一言各自遐想连篇之时,王亦柔意料之外的出言道:“娘娘,您也不必特意差人送去晴柔殿了。嫔妾正好想去那儿一趟拜访余夫人一趟,顺道给她带过去便是了。”众嫔妃早晨过来万春殿问安,宁婉现在处于宫中地位特殊,一群后宫嫔妃向中宫问安,她在中间实为尴尬,可不来又显得无礼,向来推辞有丧在身不便前来的。这年节礼本是要派人送过去,王亦柔却在这节骨眼儿给截住了。宁后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乐得装傻,便点头允了她带着过去。不过是宁后与女儿侄女用些点心,说了会儿闲话的时间,安插在晴柔殿那边的宫人碧痕就过来把那边的情况通传了回来了。“你是说,王婕妤过去晴柔殿先是指桑骂槐的说了那宁婉一通,那宁婉如何回应?”宁后向来处理后宫内的事物不避着女儿的。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干净事儿,但这宫墙之内没有哪里是干净的,能躲到那里去,在这儿生活着,生而就是皇家的女儿,迟早要面对的。“回娘娘,宁婉起初并不搭理,还想借故身体不适的借口送王婕妤离开。但那王婕妤并不愿就此罢休,还明言说起东郡的旧事儿,说了些十分难听的话。”碧痕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的看着坐着静静听着的宁后,见她脸色如常,才继续往下说:“宁婉脸色愈发的难看,直言送客。王婕妤便把送过去的年节礼砸了一地,然后才拂袖离开。”“哦,有意思,这宫中倒也只有她能做得出这事情。”宁后挑挑眉头,似乎听得有些兴趣,又问:“我那meimei受此大辱,可有什么反应?”“宁婉她一言不发的在那堂上的座椅上坐了许久,才让人把那堂上的碎物给她收回到房中。过后就自己回到房中了。”苏言听完了王亦柔在宁婉宫中闹出的这一出,心中十分解气,王亦柔这人十分莽撞,听了宁后的话果真去了宁婉那儿寻事。但苏言心中隐隐有预感这事情不会就这般简单的结束,宁婉这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果不其然,午睡过后,万春殿正堂再次热闹起来,作为中宫的宁后正服赶去主持处理事情。苏言才从床上爬起来,锦笙过来伺候她穿戴衣服。苏言揉揉刚刚睡醒还未完全适应的眼睛,声音含含糊糊的问正给自己穿衣袖的锦笙,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圣上过来万春殿的路上,正好瞧见几个宫人在分碎玉。圣上看着觉得甚是眼熟,一问,几个宫人不敢隐瞒,就一股脑的告诉圣上。圣上才知道那碎玉原是王婕妤今日在晴柔殿中把送给余夫人的年节礼给砸碎了。圣上大怒,来咱们万春殿要娘娘主持处理这事儿。”“那父皇正是来得是时候,正正这么巧就撞见了。”听着锦笙把事情说完,苏言坐着自言自语似的缓缓评说道。但她心里明白,世间根本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只能说宁婉这时机掐得可真够好的,算得真够准的,出王亦柔那一口气儿,也不忘把她们万春殿这一屋子人给拉扯上。这麻烦找得,想要一石二鸟,就看她有没有这本事了。“锦jiejie,前日我跟阿池玩得那布偶还在吗?”苏言转头看着立在身旁的锦笙,突然问了句完全毫无关系的话。第37章祸引37、祸引谢白拉着萧如景退到一边转角处玄关的大花瓶后边躲起来,并不急着进去屋子里头。半晌门被推开了,水盆里头的水洒了一地却没有人进来。里面的人先耐不住性子,探头先出来的是个长得比起同龄孩子高得多的男孩子,后头还跟着几个。“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谢白已经从太微苑过来了吗?”姚宏问同伴。“可能走得慢了些吧。等会儿要把水盆卡稳一些,免得又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了。”其中一个男孩回答道。看见罪魁祸首的萧如景立马激动起来,作势要冲过去与其理论,谢白立马捂着萧如景的嘴巴,不让他轻举妄动。这一出与上辈子如出一辙,谢白自然不会中招。他冷眼看着那几个出来查看的人一脸的疑惑不解,带头的高个儿就是姚太尉家的儿子姚宏。他出手捉弄的原因其实与王亦璨不爽谢瑜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不过就是大人朝堂上的派系之争影响到了北衙和宫学的孩子们的拉帮结派罢了。但这么一直放着不管,总归对今后在宫学里的日子还是影响不小的。实际上,不管是谢白还是萧如景与这帮人理论都不能够起到什么作用,矛盾依旧,那些人也不会就此罢手。若是谢白出面,这一事还是要归结回新旧派系争端,不会有什么结果。若萧如景出面,即使他爹为督教,也只能当做小孩子胡闹,训斥一番,毕竟事情闹大了,对他这个负责人也没什么好处。要想以绝后患,让这帮人有所忌惮,不再任意妄为,只能把他们惹不起的人牵扯进去,使得事情变得更严重些,这些人才知道收敛。不过片刻,门上的恶作剧又被姚宏那些人恢复原状了。谢白松了抓住萧如景的手,劝他道:“如景你放心,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他们的。先去院子里头逛逛。”勤思殿后院这儿遍植兰草,环境甚是清幽,间有小径以黑白卵石铺就而成,几块石壁上绘有星图。萧如景看着新奇,逛的挺起劲。而谢白全程陪着看,眼睛却没有离了这儿通往太微苑的路径,他在等着那人过来。来了,谢白看着不远处宋昱被一群人前簇后拥着已经换上宫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