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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走向马厩,一边走还不忘眼神轻佻地对路边走过的姑娘吹口哨。被调戏的姑娘见是这两个城里有名的军痞,缩了缩身子,加快脚步飞似地走了。两人也不去追,只是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更肆无忌惮了。把马牵进马厩,他们其中一人看到马厩里某个角落正在铲粪的人,嘴贱的瘾又上来了,龇牙笑道:“喂,今天怎么打扫得这么慢,小爷我都回来了还没搞干净?你是在这里用嘴扫吗?”另外一人乐了:“用嘴扫?那岂不是舔粪?这我还真没见识过,来给我们爷俩表演一个看看。”铲粪的人闻言一顿,头都没敢抬一下,缩着脖子放下铲子,挑起两个装满马粪的木桶,借机离开。那两个军痞这回不依不饶了,远远跟着他。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嚷道:“那个叫小聂的军妓就是你媳妇吧?我长这么大没搞过比她更像死猪的妓了。”“什么?一个挑马粪的贱户还能有媳妇?”另一个矮个子的军痞惊诧。“你不知道,他被贬为贱籍以前就成亲了,也不知犯了啥子事,被发配到这里,男的铲粪女的当军妓。”他说着还不忘嗤笑几声,“好像以前还是个什么王爷?”“王爷被贬为贱籍?那恐怕不是造反了!”“造反还能活着被发配过来吗?”“也是。”矮个子的想到了什么,猥琐地咧开了嘴,“他以前是王爷,那你现在岂不是搞过以前的王妃人了?”脸上有疤的不屑地嗤笑一声:“唉别提了,完全就是一头死猪,偏偏身上又没几两rou,硌得慌。”“那也好啊,到底是京城里出来的,样貌总看得过去吧?你再说一遍叫啥名来着,赶明儿我也去试试,哈哈哈。”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极大,带着刻意侮辱的嬉笑。焦仲钦扛着两桶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想听他们的嘲笑却偏偏又走不快,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他们一眼。“嘿,你还敢白我们,不服气了?”注意到他的眼神,两个军痞登时齐齐撩起袖子,冲过去就要揍他。焦仲钦其实根本没有翻白眼,但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无缘无故地打了,知道反抗更会激起他们暴虐的情绪,只得放下肩头挑着的两个木桶,抱着头挨揍。“反抗都不会,呸!”两个军痞拳打脚踢一阵,觉得无趣,最后啐了一口,勾肩搭背地寻欢作乐去了。焦仲钦站起身来,继续完成他挑粪的工作,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几乎是走两步就抽痛着踉跄一步。完事后,焦仲钦回到自己住的破草棚,啃着冷硬的窝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聂一雯也回来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以往的清高,神情疲倦,身形萎靡,衣衫裸露。焦仲钦把手里另一个窝头递给她,却被她无情地甩到了地上。聂一雯:“我才不要吃这种沾了马粪味的东西。”焦仲钦见自己辛苦一天换来的窝头就这么被糟蹋,沾上了褐色的泥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那些军营里的糙老汉把你给喂太饱了?”焦仲钦讽刺道,“这么有本事你别回来,跟着他们走啊。”聂一雯听着他明显恶劣的口吻,也气红了眼:“要不是不能和离,我早就摆脱你了,谁想每天住在一个满是马粪味的屋子里?你这个低贱的挑粪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下贬他们的圣旨里反把她提为正妻,而且额外加了一条终身不得和离。焦仲钦:“你一个人尽可骑的军妓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就算没有我,真以为那帮军痞会愿意把你娶走吗?今天我还刚听见有个骂你在床上就是个死猪的,说到底你就是个不知经手过多少次的破鞋,估计他们都觉得把你弄回去做妾都嫌脏吧?”似曾相识的话语脱口而出,焦仲钦自己都不由一愣。“不知经手过多少次的破鞋”,他曾经也用这个说辞去侮辱过另外一个人。只是他当时的辱骂根本无凭无据,等他亲自被下放到西南了才知,这里上至兵将下至百姓,都有多么崇敬那个曾经率领数万兵马绝地反击,护住了这一城百姓的女将。他一个在京中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到底有什么资格一次次侮辱那样一个善良坚毅的女子呢?如今他落此下场,心里的恨是必然的,每晚午夜梦回他都恨不得将那个害他至此的太子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但同时又在梦中一次又一次深刻地悔恨着。曾经他认为的不堪的破鞋,其实是受万人敬仰的战神,而曾经他认为的清冷高傲的女神,现在却只是个指望着以色侍人谋求出路的军妓……这才是真正的经手过不知多少人的破鞋啊!想着,焦仲钦自嘲地大笑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笑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来,凝在他的眼角。聂一雯看着他癫狂地笑容,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讥诮地反讽道:“你又能嘲笑我什么,难道你觉得被别的男人评价自己的妻子床技如何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聂一雯阴狠地看着他,眼底是刻骨的仇恨。都是他的无能,她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过去她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庶女,就算不愿意去给年老臃肿的达官显贵当继室当妾,嫁给平民,去一个有钱人家当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现在却被贬至贱籍,下放边关,沦为军妓!多可笑可气可恨啊,这个曾经不断许诺她锦绣前程的人,现在却只是一个浑身马粪味的挑粪工!还嘲笑她低贱,他们俩谁又比谁高贵得到哪里去呢?聂一雯:“是,他们连把我弄回家当个妾都不屑,可这样的我,是你的妻子,你又觉得有多光荣?”是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子这样的事实。焦仲钦回个神来,他骂她的每一句话,可不就是啪啪打在自己的脸上,顿时脸色更差了。“你给我滚出去。”焦仲钦恼羞成怒地吼道。聂一雯偏不,还上前几步往床上一坐。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石板、一堆干草和一张草席,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破棉被。她坐下去的力道太大,撞得她的屁股生疼,本就红肿着的下身也更疼了。焦仲钦气得说不出话来,双眸猩红瞪了正在龇牙咧嘴哀嚎的她半晌,最后丢下一句:“你不滚那我滚。”就反身向外面跑。路过那个掉在地上沾了泥土的窝头,他见了就来气,狠狠地将它踩下,又重重碾了几脚,然后才抬脚继续跑出去。那个窝头被踩踏碾压得完全变了形,破破烂烂地平摊在地上。就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