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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巧少一个人倾诉。”景物向后,杨蔓轻声回忆。她说,“也不是相识八.九年的朋友,但我这辈子,除了被男朋友拯救过外,就只有她给过我细微的温暖。她是我到那个城市后,第一个,给我粥,还给我跳舞的人。”老先生不知道这位小姑娘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她明明才十九岁,怎么活得像是五十岁。“跟你男朋友谈谈吧。”“嗯。”杨蔓将额头贴在车窗上,不咸不淡地回了过去。“等回去。”她声音低低的,仿佛在许愿,“一定会好好说。”说她这个大骗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为男色难过,却傻了吧唧乔装打扮,只想在最终分道扬镳时用最平静的心情多看他一眼。说她并不是没有买票,而是用了吕静的身份证,买票上座。说她十九年来,第一次为了一个警察,去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她想让他夸她啊,但他们走的路,终究是不一样的。·“怎么样?是那伙人吗?”陆霄回到座位,靳萧然侧脸问他。他的脸比刚才走时还要黑了,得闻靳萧然的话,倏然往椅背上一靠,“不是。”只丢下这两个字。桌上剩余的三个人彼此交换眼神,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过了五分钟,陆霄又站了起来。“我再过去一趟,你们有事打我电话。”“好。”骆承川回应。薛渺渺握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捏在了一起。靳萧然低着头在桌上拿起一个小包装猪rou脯慢慢嚼。又过了三分钟。第二次去找人的陆霄再次走到了杨蔓所在的那个车厢。这一回,他的双眼犹如一双雷达,一个一个地看。动车座位上的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只有偶尔几个抬个眼看他。“找到了。”陆霄顿住脚步。六车厢D12座。识字书盖住杨蔓的脸,她穿着一件花裙子,头斜靠着窗,像是睡着了。独独桀骜如苍鹰,一转头,却还是个孩子。陆霄对杨蔓旁边的老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声指指杨蔓,“她男朋友。”老先生小心翼翼退开。陆霄俯身,把人一把抱了起来。杨蔓身体一晃,惊醒。“陆霄……”“是我。”“我……我怎么睡着了?”陆霄垂着眼看她深深的黑眼圈,“你昨晚跟吕静聊了一整晚。”“我不要下车。”耍狠结束了,抒情用过了,这一次,她只好一边懊恼自己撑不住睡意,一边抓住他的领子,学着电视节目里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小心求他,“不要赶我下去好不好?”陆霄侧眼。老者对他慈祥地笑。车中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杨蔓紧张地看着他。他环顾四周,给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凑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吵架CP已经引起了围观,为了大局为重,被保护人,你大概要勉为其难和我绑定在一起了。”43“被保护人?”三个小时后,一行人成功地到达了里山。因为之前杨蔓答应陆霄不乱跑,于是,一番讨论之下,加之那边恰好是四人位——没有杨蔓的容身之处,陆霄就同意了杨蔓仍旧坐在原位上。如今下了车,小姑娘贸然出现,就让同行的人有些惊讶了。于静小声和孟刚嘀咕:“这是不是就是之前盛传的那个老来咱局门口等人的女孩儿?”孟刚说:“好像是。”“听说跟人打群架?”孟刚微一思量:“不清楚。”声音传来薛渺渺那儿,她也心生疑窦。但没有开口。里山这处,是国家著名的风景区。靠大山,景秀丽。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此处也并不是哪里都生钱。大山有名山、有良山、也有恶山。名山、良山是香饽饽,而更深更远之地,却是交通不便,罪恶滋生之地。当初念鉴证的时候,薛渺渺就曾听恩师提过。人心无限,欲望无限。近些年什么越南媳妇儿、失踪十几年的女儿逃出深山重返家园、买妻生子的新闻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想到这里,薛渺渺便无暇关注陆霄身边的那名少女了。在情爱和生死面前,她晓得孰轻孰重。此时正是晚上的八点左右,月光透过山林间罅隙的叶片在人间洒下薄凉的光影。山中的某一处防空洞里火光温暖,众人围坐在火光边,手里各自忙碌。陆霄拿着一块布料擦拭着腰间的配.枪。于静、孟刚在添柴火。骆承川从外间拎着打来的猎物,从洞口钻入,他身后跟着几个刑侦的队员,铁骨铮铮的汉子,个个满载而归。梨花头的靳萧然见男人们带了食物回来,放下手里的电脑,过来帮忙拿猎物。兔子、果子分门别类一一放好。很快,食物烤熟的香味在偌大的废旧防空洞里发散开来。薛渺渺看了一眼角落处,从烤好的兔子身上割下一条腿,自己没吃,拿到了杨蔓那儿。“78。”“79。”“80。”杨蔓数着仰卧起坐的个数,头一抬,瞧见个人拿着条兔腿站她面前。“谬姐。”她听其他人也这么叫这个短发jiejie。“叫我薛渺渺就好,或者薛jiejie,我知道你——你的事在我们分局闹得挺大,刚我听陆霄说了,你现在住在他家。”“我今年24。大你五岁,觉得顺口,可以喊我薛jiejie。”杨蔓保持着仰卧起坐的动作——有点愣,有点戒备。薛渺渺瞅着笑,问她:“还是你打算就保持这么个动作跟我聊天?”“当然不是。”把手从头上拿下来,椅靠石壁,杨蔓看着薛渺渺。薛渺渺把兔rou递过去,“给。”杨蔓没接,一抬下巴,特老道地表态:“一起吃。”兔rou被徒手撕开,再次往前一递,“这你的,这我的。”“没问题。”接过,侧头,杨蔓咬食一口。喷香。动物的油脂漫入瑞士刀划出的口子里,焦嫩,味美。薛渺渺跟着坐过去,与杨蔓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不远处火光摇曳,这边的防空壁上落下一大团人影。薛渺渺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杨蔓,“其实我服你。”“什么?”杨蔓慢慢松口,尚未被咬下来的兔rou,重新留在了骨头上。火光通红,她转脸看薛渺渺。薛渺渺伸长了腿,目视前方,一面咬着手里的rou,一面说:“我服气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打拼生活,为了朋友,不惜远行缉凶。虽然方式不一定对,这份义气难能可贵。”“薛jiejie你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