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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垂下眼睑。而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要如何同燕桓解释?他可以因她不再乱杀无辜,他允许北齐流民安居于连江城,他甚至可以给予他们新的身份户籍、新的生活。而她带给他的只有无止境的烦恼,不论是在明城,还是在连江城。不远处的海面之上,她已看到了列队迎战的北齐战船,于风中摇曳着猎猎的帅旗。迟玉望着身旁的少女,他是她的meimei,她出生之时,他还抱过她。可是生在皇家,便连这样的年少情谊也会变质,不是他不爱护她,而是她不自爱。“你要了身份户籍,便是要与江对面那杀人不眨眼的庆元王双宿双飞?”迟玉讥讽。秦悦摇头,“我要的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报出名姓,不为父母蒙羞。”迟玉却是笑得前仰后合,“北齐贵女最看重贞cao,你小小年纪便卖身求荣,不知廉耻,还说不为父母蒙羞?”秦悦涨红了一张脸,却听他又道:“你若回来,还是北齐最尊贵的小公主,便是行为放浪些,也可以再嫁。不似平民女子,须以处子之身坐地起价。”这一次轮到秦悦面露讥讽之色,“若女子以贞洁为嫁人的资本,与那些勾栏、妓馆的女子何异?里外不过一桩买卖。”迟玉不由蹙了眉,双唇抿成一线,“女子的价值便是在此,否则要来何用?”“琰之哥哥。”秦悦却是无奈地笑了,“不知林jiejie当年,看上你哪一点?”迟玉不再说话,只是颇有些烦闷地望向对面的北齐战舰,命左右乘了小舟先行向前。及至午时,北齐战船已经被逼迫得无路可退,往白水城而来。与此同时,白水城内架起了火炮,若是楚人再敢前进,变会数弹齐发,教楚军尸横江面。公何宇知晓,齐之畔与颜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若是庆元王强攻白水城,岂能教他占了便宜。只是他分明已经放回文锦,燕桓为何还要一战?文锦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殿下原本是是要鸣金收兵,为何突然发动袭击?一番火箭往来,双方各有盈亏,可是若就此袭城,胜算太低。“殿下。”赵连道:“马上进入齐军火炮的射程,是否要继续追击?”燕桓紧紧抿着唇,看了周闯一眼,周闯连忙递上千里镜。燕桓远观四周,果见齐军徐徐后退,行列整齐,后退有序,根本不是撤退,而是诱敌深入。纵使如此,他也要继续前行。他也许陷入了一个阴谋,一个引得南北征战不休的阴谋。既然有人刻意挑起两国争端,他便要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大胆,敢一步一步牵着他的鼻子走。千里镜下的事物一览无余,果然在白水河往东临海域之上,有一只小船奋力往白水城而去,其后还有一只大船不紧不慢地缓缓前行。燕桓道:“文锦听令,左右包抄,截下东北方向那只船。”文锦得令,心上却更加忐忑,那方向果真是双子岛!“赵连,击沉那只小船。”燕桓不由笑了,“不自量力。”待公何宇退守河岸,却发现北齐楼船始终游弋在火炮的射程之外,虎视眈眈地来回巡视,半个时辰过去,也不见前行。公何宇正在纳闷燕桓的举动,边听士卒高盛道:“将军,刚刚在海边捞起一个士卒,自称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公何宇眉头紧锁,心上渐渐明朗,若是太子有难,必是因为从连江城劫掠了小悦!白水城的舟师尽数往东南方向而来,誓死要在楚人之前找到太子殿下的船舰。迟玉盯着渐渐靠近的楼船,面色晦暗如土,这样快便发现了他的行踪,真是棘手。燕桓立于船头,居高临下,目光落在大红吉服的少女身上,虽然她离开他不足十二个时辰,可是他要发疯了。“劳烦太子殿下,将本王的女人送回来。”迟玉笑道:“若我不肯呢?”燕桓轻轻接过弓箭,“最好不要如此。”“方才说笑了。”迟玉道:“我这便将meimei送过来。”秦悦只觉身侧之人笑得阴险,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她道:“我与你本就是兄妹,容貌相似,又有谁人看不出来?”秦悦睁大了眸子,震惊至极。“燕桓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似的。”迟玉又道:“他知晓却不肯拆穿,难道是要如他父亲那般,娶妻灭国两不误?”秦悦只觉身子冰冷至极,便是连头皮也阵阵发麻。迟玉命人放下小舟,目送着秦悦上船,又执了连弩,目不转睛地瞄准她的后心,而后对燕桓道:“君子言必信,后会有期。”及至迟玉所乘的船只远去,燕桓连忙命人将小船捞至近前,大步走向他牵肠挂肚的女子。秦悦大半日未曾进食,又是一路惊吓惧怕,一见到燕桓,竟是腿脚一软,倒在了他怀里。文锦方才见着阿吾,才松了一口气,可见她骤然晕厥,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只听燕桓道:“撤军!”海面上风平浪静,十余只楼船折返而回。偶有颠簸,燕桓便收紧手臂,将怀中之人牢牢抱住,生怕一撒手,她便会随风而逝。他看着她在梦中频频蹙眉,一张嫣红的小嘴含糊不清说着什么,可是任凭他凑得再近,却也听不清一句。她说着说着,忽然颤抖着身子,大口喘息了起来。她如同溺水一般,在他怀中不停地挣扎、抓挠,沉重的呼吸令她焦躁不安,她却发不出一丝呼喊,这般情形,似是无助又似是绝望,竟是一时间被梦魇缠身,泪流不止。她如同太阳一般耀眼温暖,她的眼睛灿若星辰。而此时此刻,他的怀中仿佛抱着寒冰雕刻,即将要融化一般。他拼命将她往心窝里揉,也捂不热她身上的一寸肌肤。燕桓只觉得胸口绞痛,便是连心跳也要痛得停滞一般,他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阿吾。”他不敢想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的样子如噩梦一般痛不欲生。她险些便被迟玉夺回北齐,他的父亲杀了她的父母,他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是令她恐惧至此。燕桓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他的声音如同困兽般挣扎,“阿吾,醒醒。”随之而来的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她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失控一般嚎啕大哭。“阿吾。”他轻声唤她,继而捧起她的小脸,一张满是脂粉的脸被泪水打湿,如同鬼魅一般。他低头吻她脏兮兮的小脸,“我在这里,阿吾莫怕。”秦悦满眼是泪,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她只能听到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一遍一遍唤她“阿吾”。她颤声哭泣道:“夫君。”他埋首,覆住她颤抖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