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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双眼微红,泪水马上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刘彻的话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了,他们本就是被人欺负,还手是应该!但无奈对方好几个人家里都有权势,黑白颠倒也只在上下唇相碰间。霍去病在阿娇进来前和陛下有说有笑地说起这次的事,最多也只觉得陛下没有多少怪罪之心。哪能想到陛下会像一个护短的长辈一样,理直气壮地说出满大汉能有谁比他的话来?这般为他们撑腰做主的样子,即便他的舅舅是卫青,破奴的主人是皇后。但也不值得陛下为他们开罪江邑侯赵尧和赤泉庄侯杨喜的后人!大汉厚待开国功臣,高祖与功臣们剖符、立誓。玉符一剖为半,功臣手持一半,另一半存于汉宫以作凭照。誓词是:“使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宁,爰及苗裔。”以为即使有一天,宽阔浩瀚的黄河只剩下了窄窄的一条带子宽,巍峨的泰山也只剩下磨刀石那么薄,你们的封国还是永远牢固,而且可以传给你们的后代儿孙。高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第两百九十九章不负重望载:“汉兴自秦二世元年之秋,楚陈之岁,初以沛公总帅雄俊,三年然后西灭秦,立汉王之号,五年东克项羽,即皇帝位。八载而天下乃平,始论功而定封。讫十二年,侯者百四十有三人。”这一百四十三个开国列侯除了几个后来伙同造反,其余人都如高祖誓言中所说与大汉同在,许多功臣后代封地到东汉末年还有。功臣中有不少人其后更任三公重职,如萧何、灌婴、张苍、申屠嘉都曾为丞相,周昌、赵尧、任敖曾为御史大夫。汉朝被称为布衣将相的一朝,的确是名副其实。就连他们的后人为三公的都不在少数,如平阳侯曹参之子曹窟曾为御史大夫、开封侯陶舍之子陶青曾为丞相、绛武侯周勃之子周亚夫更是历任太尉和丞相。大汉厚待功臣为历朝历代少有,而陛下竟然为了他们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孩子要开罪于功臣之后。霍去病强忍着泪水,他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背后又何尝没有担忧。他舅舅卫青刚刚才以军功而封侯,阿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给舅舅抹黑。家里帮不上他,全靠陛下和皇后信重,万不能拉舅舅的后腿。他倒好,到舅舅身边还没有多久,就差点把江邑侯赵尧和赤泉庄侯杨喜的后人打残废了。霍去病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阿娘会怎么念叨他。而舅舅,正在长安城外练兵,还不知道消息。但大抵是不会说他的,甚至还会说打的好。可是,他又怎么好意思拖累舅舅?少年垂下羽扇般的长长睫毛,硬生生地把泪珠咽回去。这时的霍去病,还只是个孩子,到底还不是几年后那个一战成名天下知的冠军侯。自卫青一战封侯后,阿娇本已经不欲插手卫家的手,就连把破奴给卫青,也是念及前世时,他本就是霍去病麾下的骁将。但是她见着霍去病同破奴脸上的血痕,心中又蓦地跳出髆儿的话。小小的孩子,声音稚嫩大声地说,“霍哥哥是英雄!是打匈奴的英雄!”耳边又好似幽幽响起刘彻的叹息,“去病若是在,若是在——”她的心中忽然燃起一把心火,这火越来越旺。火光大盛里,她好像又看见雁门那些被俘虏而去为奴的汉人,他们被救时那喜极而泣,满是后怕的泪脸。他们跪下给她磕头,说她是大善人,要给她立生祠敬奉她。但这其实是她本来就该做的事情不是吗?她受百姓供养,她是大汉皇后!阿娇深吸了口气,微微抬眼,斩钉截铁般地道:“陛下说的对,不说别的,就冲你舅舅打胜了匈奴人!是虎还是熊都得给孤卧着!”刘彻闻言讶然地望着阿娇,卫青虽是阿娇提拔的,但她却已经明确地说过不愿身后拉帮结派。他万万没有想到阿娇会旗帜鲜明地帮这两个孩子说话。他本只是看在卫青的份上把两个孩子叫进来,不予追究叫朝中这些人看看他的态度。但见着霍去病听他说了把功臣之后耍的团团转的心机谋略后,他猛然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又是个同他舅舅一样出色的大将苗子!是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毫无保留地透露出自己对霍去病的欣赏进而为他撑腰。少年人,不能叫人把血气打没了。霍去病同赵破奴倒没有这么敏感地觉出皇后对卫家的那些无法言喻的微妙情绪,他们听了这话反而觉得,果如那些大孩子们叫嚣的那样,卫青是皇后的人所以皇后会护着他们。只是到底还是有些意外,皇后也会这么掷地有声。帝后达成了一致,当晚便有上谕到了江邑侯赵家和赤泉庄侯杨家,训斥他们教子无方。霍去病靠着帝后给了长安城中所有嘲笑他是私生子的人一个响亮地的耳光!但凡头脑清醒的都明白了陛下要给卫青树立威严和地位的决心,但谁都没有想到只要六年,六年后霍去病就会迸发出惊天光芒。他会握着这些嘲笑他的人的手,手把手地教会他们天才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只是六年前的今天,霍去病同赵破奴晕晕乎乎地从温室殿出来时。两个人相望间都有种如在梦里的不真实感,陛下和皇后竟然为他们主持公道,申斥两侯之后。白茫茫的雪地上还飘洒着点点雪丝,小黄门为他们提着宫灯引路。清寒的月光照进廊中,寒意顿生。霍去病却觉得心火热炽热,他也想像舅舅这样纵横沙场为君所重!这样的恣意人生才是男儿心之所向吧!霍去病预备回去就把舅舅教他的兵书捡起来看,每日也得刻苦习武了。他望向赵破奴轻声笑道:“明儿叫我一起。”赵破奴身负着全家的血海深仇,虽然资质比不上霍去病,却胜在刻苦为卫青所喜。他听了这话自然马上就明白了霍去病的心思,咧嘴笑着点头。两人走后,刘彻便携着阿娇去用膳。膳后又同海棠几个陪着她玩了大半个时辰的叶子戏,待她困倦起来哄着她洗漱完了,亲自把她抱到榻上睡下。又在榻边坐了两刻钟才出来,轻手轻脚地到了侧殿坐下,一卷卷展开黄昏时太医署送过来的答卷细看起来。不时还提起笔勾画批注,专注不已。这夜他睡下自然又是子时过了,第二天清早卯时就起来了。春陀心疼不已,但昨夜他略微劝了几回陛下就有些不高兴,叫他也不敢多劝。陛下要干什么事,哪能轮到他一个奴婢说话?看来这得和皇后身边的人透透,叫她们和皇后说说。这别皇后怀孕,反倒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