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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告诉我你会疼

    虽然唐稚从严觉十八岁开始坚持不懈地给他做心理咨询,但实际上,唐稚认为严觉其实没有心理问题。相反,他很冷静,很理智,理智到有时让唐稚难以理解。如果她是严觉,肯定没办法做到像严觉一样平静。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到底是有着多强的忍耐力和克制力,才能在大脑被无尽的信息洪流肆虐,无时无刻身处于喧嚣之中的情况下保持着若无其事的平静。明明其他人的欢笑落在严觉耳朵里都成了尖锐的刺痛。

    在了解严觉的精神力为他带来的多年的伤害后,唐稚总对这个青年放不下心来。严觉那么多因精神力导致的问题中仅是单拿出来一样就可以让她神经衰弱,但是这么多年来严觉居然没变成一个疯子,他居然能调动信息过载的大脑高速运转处理信息,甚至能很敏锐地做出反应,在唐稚眼中怎么说都是奇迹。

    或许心理咨询能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但是在唐稚眼里这是必要的。因为严觉并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思想,别人很难窥见他的内心。如果没有人一直尝试着去让他说,唐稚担心他把自己封闭起来。

    唐稚曾给严觉做过心理疏导,但是能从严觉嘴里撬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严觉并不愿意提起在来鹰队之前的过去,尤其不愿回忆自己的家庭和童年。

    从那些碎片般的,零散的描述里,唐稚察觉到严觉的童年似乎远超常人的辛苦和艰难。而和母亲之间深重的矛盾随着年纪增长不断恶化,这令他更加抗拒提起这些事。

    “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幸福的事情吗?”

    唐稚试探般地询问那个年轻又锐利的青年,那时他正坐在诊疗室的床上,手搭在膝盖上边,背挺得很直,坐得也很端正——而这已经是唐稚多次让他放松后的结果。他的视线穿过唐稚,落在她办公桌面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唐稚与几位家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唐稚还是个几岁的小女孩儿。此前它并不放在这里,只是正好唐稚有位年幼时很亲近的叔叔在那段时间去世,她又没有与对方其他的合影,才将这张陈旧的照片取了出来,借以留恋。

    可不知道这张照片触动了青年的哪根心弦,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小唐稚的位置,盯着那条鲜红的小绒裙子。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回答了唐稚先前的问题。

    “也不是没有幸福的事。”

    唐稚顺着问下去是什么事情。

    黑发的青年沉默半晌,说:“我不记得了。”

    或许不是不记得。

    只是那些回忆太过珍贵,甚至不舍得与别人道起。

    唐稚有一种直觉,严觉心里有一片柔软之地,不曾向别人开放,不允许其他人涉足,万分珍贵。

    关于夏天,关于红裙子,关于……某个人。

    那是一个忍耐与释放的故事。

    在十岁之前,严觉并没有喜欢过什么季节。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辛苦。春天的蚊虫,夏天的酷热,秋天的干燥,冬天的寒冷……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这背后意味着他的训练要面对的重重困难。

    没有学校,没有同伴,日复一日的练习,四季变换的院子,熟悉的树林和训练场,擦伤划伤摔伤层层叠叠的疤痕和逐渐习惯的疼痛,是严觉的一切。偶尔有人踏足,也是母亲带来的指导他的大人或者和他比试的孩子。匆匆一面,严觉和他们说不上几句话。

    也不屑说话。

    精神力的敏感,带来的是全方位的敏感。也就是说他的视觉,听觉,嗅觉等远超常人,他的记忆力、他对外界信息的感知和收集能力也远超常人,当然,他的痛觉也远超常人。

    严觉并不是个怯懦的,惧怕痛苦的孩子,但是很难做到在感到痛苦时不去咬紧牙关。他不去叫痛就已经是极限,躲避痛苦是人的本能。在察觉到对方想要攻击他弱点时他就会闪躲,对他来说来掩饰自己的弱点太困难了。

    但是严慎很严厉。每次严觉躲避时他都能听到严慎的训斥。

    “你在做什么严觉!你要一直躲下去吗!你要把你的弱点显露给你的敌人吗!”

    “忍耐!严觉,忍耐!不要让你的敌人知道你受伤了,不要对他表现出虚弱!”

    “不要躲!”

    “去攻击他,不要后退!”

    母亲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切断了严觉所有的退路。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前方。即使自己的皮肤破裂,身体变得血淋淋的,他也依旧伸出手,指向对方的要害。

    不能输,不能怕,不能后退。

    不能躲!

    战胜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忍耐痛苦。

    十几岁的严觉已经有能力和一些军人出身的大人过招。看着明明被伤到手却面无表情的严觉动作迅猛地继续攻击,受伤的手毫无知觉般地再一次拦住自己的动作,对手甚至怀疑自己的拳头有没有打到严觉身上。过招结束后才发现严觉的手臂骨折了,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大家都说,严慎培养出了一个怪物,一个怪物般的天才。

    也许真的是个怪物吧。处理手臂的时候严觉神情淡淡的想。胳膊肿起来了,骨头像碎裂后扎在血rou里的玻璃。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应该对疼痛麻木了才对。

    或者他已经忍耐得足够好,表现冷静得让他以为他真的不疼了。

    打开宿舍门,时洛温抱住他,但是并没有急不可耐地去脱他的衣服,而是埋进他怀里,闻他的味道。她靠着他的胸膛,然后很小心地抬起头,问他可不可以接吻。她看到严觉点了下头,于是她伸手贴上严觉的侧颈,含住他的唇。

    如小时所想,那是一个很深的吻。吻到她能感觉对方在颤抖着呼吸,她也近乎缺氧。但是严觉没有推开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垂下的睫羽很漂亮。如果这一刻,他在想着她就好了。就像触碰到了心上的一根刺,胸中过电般一疼,时洛温把这种想法赶出了脑子。

    严觉抬起眼睫,眼里浮现时洛温的倒影。他的唇被时洛温吻出了几分血色,又裹着一层湿润的水光,在灯光下显得不似过去那样薄凉。

    “我今天看见了一只蝴蝶。”严觉说。

    时洛温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不过严觉没有再说什么,他握住了时洛温刚刚扶在他侧颈上的手,也是时洛温之前咬破的手。

    “疼吗?”

    时洛温摇摇头。

    严觉的手套磨蹭着她的皮肤,慢慢触上了她的伤口,然后突然用力按了一下。时洛温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啊”出了声。下一秒,严觉就松手了,只是凝视着她。

    严觉上一次见到蝴蝶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无论是前线,还是半封闭的鹰队训练场,都见不到这样美丽的生物。五彩缤纷的蝴蝶,似乎意味着希望,在鲜花烂漫的山谷扑朔。

    严觉看着那些蝴蝶,有一只蝴蝶甚至落在了他手上。隔着手套,严觉感受不到这只小东西的重量。但他没有驱赶它们,反而抬着手,让它稳稳地停留在自己手指上,打量着它带斑点的翅膀。

    他的记忆回溯,来到某年的一个夏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女孩子趴在一本摊开的蝴蝶图鉴上,一下一下地摆动着腿。那本蝴蝶图鉴也许是某个讨好她的亲戚送给她的礼物,图画很精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的乐趣也只是看看那些漂亮的图画了。而她的脑袋挨着身边男孩子的腰,一边用手指着画上的蝴蝶,一边抬起头兴奋地和他说话。

    缤纷的蝴蝶翅膀捕获了小姑娘的芳心,只是她看不懂图片下面写的蝴蝶名字,也不太认识一旁的介绍。于是她的手指在哪里,旁边的男孩就念出上面的字。

    “这是光明女神蝶。”

    “这是极光闪蝶。”

    “这是塞浦路斯……”

    “好漂亮!”

    女孩子其实记不住它们的名字,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觉得很好看。蝴蝶很漂亮,尤其是这些蓝色的蝴蝶,像是穿过了梦境,飞到她眼前。男孩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她说说笑笑。阳光下的蝴蝶翅膀闪亮,女孩琥珀色的眼睛也散发着光芒。

    严觉没有问时洛温是怎么把手弄伤的。时洛温也默默把手缩了回去,只是表情怪委屈的。她去抱严觉的腰,缓缓解开他的衣服。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剩下呼吸声缠绵在一起。

    除开愤怒的因素,时洛温很喜欢前戏。在严觉主动的时候她会害羞,但是如果严觉像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放任她,她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严觉不在意她这件事上,完全交给她cao控的严觉让她感到难以形容的兴奋。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没有润滑剂,时洛温在解自己衣服时就开始询问严觉是否介意自己释放信息素。严觉闭了闭眼,默许她接下来的一切。

    与时洛温的忍耐不同,信息素很躁动,在释放出来的瞬间就争先恐后地朝严觉涌去,很快就把严觉包裹起来,钻进他的衣服里,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时洛温吻了一下严觉腿侧的皮肤,然后用手指开始给他扩张。

    这一次时洛温很耐心,手指探入得很慢。她过去说严觉没有反应,其实也不是,严觉的敏感点浅,她这样慢慢地将手指抵进去,严觉的呼吸就会紧绷。仔细看的话,严觉从来就没有放松下来,他的腿也绷得很紧,漂亮的肌rou都微微鼓起,所以她摸上去才会硬邦邦的,所以才会那样容易受伤。

    时洛温靠在他腿上,轻柔地叫他“严教官”。

    “看我啊严教官。”

    “放松一点。”

    即使是严觉,也没有办法控制alpha插入时给身体带来的颤抖。他只是把动作压抑得足够微小,很多时候沉浸在性事里的时洛温并没有发现。她压住他的手,那只浮现青筋的结实小臂可以轻易地将她的手掀开,但是严觉没有动,任由她插入他十指的缝隙。

    另一只手上湿淋淋的,时洛温喘着气想应该足够了。她已经忍了很久,alpha从散发信息素开始性器就已经抬起头。但是她有点不敢,因为严觉不会阻止她,不会说痛。明明做过很多次,可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过去她并没有关注过严觉是否准备好了。

    “不要紧张,教官。”

    “看着我。”

    她的唇中吐出热气,全部喷在了严觉赤裸的大腿上。严觉的腿动了动,又被她的唇贴上来,落下呼吸都凌乱的吻。

    “好漂亮。”

    严觉的腿很直,修长匀称,肌rou恰到好处,充满了美感。时洛温很多次按着他的腿射精,贴着他的腿说浑话,从来没有观察过在自己身下的是多么一具性感美丽的身体,朝她张开腿的人有多么迷人。

    在插入之前她最后一次吻他的脸,从他高挺的鼻梁吻到他薄薄的唇。严觉在看她,长长的眼睫半垂着,让他显得柔和。时洛温朝他笑:“可以吗严教官?我想……cao您。”

    严觉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一直在问自己可不可以,前戏这么慢也不是她的风格,明明刚才已经可以插进去了但她非要过来吻他。不过他很喜欢,比起zuoai,更喜欢亲吻。他嗯了一声,时洛温深深地看着他,如同得到了什么赦令。

    插进去之前她可以保证慢慢来,让严觉慢慢适应,插进去之后即使她是柳下惠也忍不住的。性器被包裹在柔软的xuerou里,时洛温发出欢愉的叹息,一把火燎上来,她骨头里都烧得guntang,而严觉的身体却潮湿,等待着她来开拓。

    时洛温喜欢后入,她喜欢扶着严觉的窄腰,看汗打湿严觉陷下去的腰窝。但是她更喜欢看着严觉的脸,尤其是现在,她想看清楚严觉所有的表情。性器刮过柔嫩的xuerou,一次又一次撞在rou壁上。她看到严觉半张开唇,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床单,努力克制着细碎的喘息。

    虽然她一直叫严觉放松,但是抽插时严觉咬她却咬得很紧,皮rou紧贴着皮rou,性器上的筋结碾着被撑开的软xue。他们做的时候很少交谈,抽插的水声和闷重的rou体拍打声代替言语填满空气。严觉看上去比她平静多了,时洛温舔了一下嘴唇,很想从他嘴里知道身体被yinjing分开的感觉。

    严觉里面还穿着一件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时洛温能看见他的锁骨和一部分小腹。衬衫的衣袖都被时洛温卷到了手肘处,但是时洛温没有脱他的手套。

    因为,很性感。

    她要用牙齿慢慢脱下严觉的手套,然后把脸贴在他的掌心。

    脑子里想得兴奋,alpha身下的动作也不免急躁起来,大开大合地抽插,顶得严觉的腰再一次收紧,甚至发出了一声低喘。可惜时洛温顾不上,她只能握严觉的手握得更紧,性器却毫不留情地开凿对方的腿心。

    终于,jingye混合着yin液一起弄脏了严觉的腿缝,时洛温才松开严觉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她的身上湿漉漉的,刚开了荤,心情不错,声音像蛊人的妖精。她的手指探进严觉的手套,替他将手套褪去,用自己的五指取代。

    “不舒服吗?”

    “没有。”严觉摇摇头,时洛温的柔软压在他胸口,倒是让他呼吸得有些困难。可是时洛温看上去很开心,露出了两颗虎牙尖,动作也跟小猫挠痒痒似的。他看向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顶得有些难受,比起过去和时洛温zuoai时几乎被cao晕的几次不算什么。

    时洛温却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疼?”她打量着严觉脖颈上的汗,随着呼吸颤动的喉结,想起来之前自己还不管不顾地掐过严觉的脖子,严觉脖子上的痕迹青紫了两天。这次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结果还是弄疼严觉了吗?

    “你疼的话要跟我说,不然我不知道你疼。”时洛温有些委屈地咬住他另一只手的手套,用嘴给他脱下了那只手上的手套。严觉的手指顿时缩了一下,又被时洛温按在她唇上。“还是你觉得,就算你说疼,我也不在乎?”时洛温问着,舌尖甚至擦过严觉的手指。

    “你疼的话,我会难过的。所以,不要忍着,严觉。告诉我。”时洛温的唇很烫,在严觉掌心留下了一个柔软又灼热的吻。

    严觉,不要忍着,痛就说出来。他第一次听见这话是什么时候呢?严慎只会教他忍耐,其他人会夸赞他厉害。他受伤多了,很少去在意。只是很久以前,有个人也会因为他疼而落泪。

    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不小心在训练中蹭掉了一层皮。手臂上顿时红了一片,看上去严重,其实只是皮rou伤,根本没什么大碍。只要洒点药粉,甚至不需要包扎。不过不知道是怎么惊动了女孩子,被她看到了自己手臂出血的样子。

    小孩子连见血都见得少,看到他手上的血以为他伤得严重,大眼睛立刻蓄满了泪珠子,站在他身边不敢碰他,抽抽噎噎地说着“好疼”。

    他说:“没关系,不是很深,不严重的。”

    她拧着眉,眼泪吧嗒吧嗒掉,难过地说:“可是还是会疼啊。”

    老师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小家伙一只手牵着他没有受伤的手,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一边哭一边生气地叫道:“都怪爸爸,哥哥都受伤了,哥哥很疼的!”

    老师笑着冲他们说:“乐乐,男孩子受点小伤没什么,你小严哥哥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急上了!”

    “你们坏,什么受伤没什么,受伤很疼的,你们都不关心小严哥哥!”女孩子嗓音细细软软,生气也像撒娇似的,撅着嘴,腮帮子鼓鼓的。

    她转头看向严觉,泪眼汪汪,让他跟着自己去处理伤口。

    女孩自己也不懂怎么处理伤口,严觉平日里都是把它丢在那里不管,没想到会有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它。她从大人那里要来纱布,碘酒,药粉等等东西,然后认真地帮严觉清理伤口上的沙粒。她的动作很轻,伴随着微弱的哭声,和那个夏天一起留在了严觉的回忆里。

    “哥哥,你以后疼的话一定要说,不要忍着,”给他的手勉强缠上纱布,女孩小声说,“要不然别人就不知道你疼了。”

    严觉看了一眼被包得不太好看的手臂,又看向女孩。

    她既漂亮又可爱,焦糖色的瞳孔,琥珀色的眼睛,眼珠像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睫毛很长,悬着细小的一两滴珍珠似的眼泪,脸颊丰腴,珠圆玉润,嘴唇娇嫩如同两片花瓣。蓬松的棕发披在肩上,俯身时甚至垂在严觉的手臂上,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小天使。

    她哭起来也不难看,眼泪是一滴滴滚落,眼眶和鼻尖泛红,五官不会皱在一起,又委屈又可怜,让人不得不心软想去哄她。

    见她这样郑重地对待这个伤口,年纪也还小的严觉认真地答应她:“我会告诉你的,不要哭了。”

    为什么会为别人的痛苦而哭泣呢?严觉怎么都不明白。但是如果她知道她给予了自己疼痛,应该会很内疚吧。

    严觉再次否认时洛温的问题。

    “不疼。”

    即便得到了严觉的答案,这次时洛温也没有做多久。等又射过一次,他们就清理好身体休息了。虽然不能彻底吃饱,但是时洛温还是和严觉一起睡了一夜。严觉还帮她在咬伤的手指上贴了一个创口贴。令时洛温意外的是严觉的创口贴上还有笑脸小狐狸的图案,想不到严觉会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她不知道如果不是看中了这个图案,严觉根本不会买这种东西。

    靠着严觉的身体,听着他的呼吸声,时洛温做了个好梦。梦中依旧是那个院子,女孩和男孩形影不离。时洛温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时候,男孩也转过身看向她。

    风吹起他的头发,那张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他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

    对着她的背影,他轻轻地叫了一声“乐乐”。稚嫩又很清澈的声音,消散在夏日温暖的阳光里,了无痕迹。

    梦外的时洛温似有察觉,抱着严觉梦呓:“哥哥……”

    严觉吻了一下她的脸,温柔地说:“晚安。”

    在另一边,严慎打开严觉的房间打扫。这间严觉很少回来住的房间摆设常年没有什么变化,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布置得极其简洁。只有窗前的书桌上挂着一串纸蝴蝶,蝴蝶翅膀上的蓝色颜料已经褪色,只是还随着风扇动翅膀摇晃。

    蝴蝶挂在那里太久,严慎已经把它当做了严觉房间里不变的风景。不过这次她多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严觉为什么要把它放在那里,一放就是十几年。

    —

    乐乐。

    我今天看见了一只蝴蝶。

    看见蝴蝶,我就想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