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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晓夜沼泽之地

    沈伫茗摸了摸她头,道:“你也可以认我做干jiejie的,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真的!”尘芙欢抬起了头,手挽上她手臂。

    沈伫茗道:“真的。”

    尘芙欢又靠了上去:“沈jiejie,你有空了一定得来找我玩。”

    尘芙欢正了身子道:“去我们府上报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出来接你了。”

    沈伫茗点头:“嗯,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来的。”

    后面两个人跟着,脸色各异。

    前面俨如一对孪生姐妹般亲密,把两人撂在了最后。

    凌不谓道:“看来你在你家过的挺辛苦的。”

    尘落渊道:“还行吧,我师姐只是不喜欢我,并没有对我不好过。”

    凌不谓道:“这叫只是不喜欢?要我未必会像你一样包容她。”

    尘落渊道:“我师姐心地其实很善良,只是人比较直接,不喜欢别人教导她。”

    凌不谓想这人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动不动就是我师姐怎么怎么。

    凌不谓正欲说话,前面的声音停了。

    尘芙欢大大咧咧转过来,大声道:“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我都听见了!”

    尘落渊道:“你听错了师姐,我们在谈论等会下山吃什么。”

    凌不谓道:“你这么在意别人说你什么,是不是心虚啊,还是说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很不好,就想处处封别人的嘴。”

    尘芙欢道:“谁在意,我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别人还在前面走呢,你就在后面嚼舌根,你舌头比刚才那个长舌头还要长,不对!那个大灯笼怪可比你有文化多了,人家至少不会说话,舌头还会用来打人,你的只能用来嚼舌根。”

    凌不谓淡定非凡,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弧度,看起来似有似无的在嘲讽。

    尘芙欢又被他成功地激到了,在地上直跺脚。

    凌不谓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舌头只能用来嚼舌根,我的也可以用来打人,不仅可以用来打人还能吃人。”

    尘芙欢笑了声,道:“我就说,你跟刚才那个妖怪是一伙的吧,难怪都是长得这么不堪入目,惨无人道,惨无人觉,无法直视。”

    沈伫茗看向她道:“尘姑娘,还是别说这么令人伤心的话。”

    尘芙欢对着她,语气轻了些,道:“哪里,沈jiejie,我说的都是确实而已,谁叫他老是招惹别人。”

    尘芙欢指着凌不谓道:“你看看他,他这哪里像伤心的样子,这分明就是要把我皮都刮了的样子。”

    沈伫茗听言下意思便转身看。

    凌不谓在下一瞬就换了一种神情。

    沈伫茗又转了回去,道:“看着是挺委屈的。”

    尘芙欢不相信,继续转过去看,凌不谓那眼神明明就是要把她皮都恨不得要扒了,阴森森的,及其寒恶,对她有深海恶仇一般。

    尘芙欢不在纠结,继续走在她身上,走几步就转过去,看见凌不谓就是那个眼神没跑了。

    “你看你看沈jiejie,他就是装的,他明明就很会装,那个样子像是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再喝我的血,好可怕。”

    尘芙欢抱着自己的双臂,道:“沈jiejie你可要小心,万一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感觉他很古怪。”

    沈伫茗道:“哪里古怪了?”

    尘芙欢转头看了一眼后面在交谈的两人,小声道:“他刚刚怎么从那个泥潭里出来的,你不感觉奇怪吗,我试那么半天都出不来,他悄无声息的就出来了,你们都没发觉什么吗,还有他怎么老是跟着你,他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怎么好了还没回到家里?”

    沈伫茗道:“没怎么注意,可能是他真的很急,他说他父母都已经双亡了,就到处游山玩水了。”

    尘芙欢沉默了一会,道:“我怀疑他是想白吃白喝。”

    沈伫茗道:“怎么看出来的?”

    尘芙欢道:“沈jiejie,这还用看,你看他都流浪了,他身上肯定是没什么钱,我猜他以前肯定也是这样在那些村子里白吃白喝,看他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那都不用说肯定很穷了。”

    沈伫茗道:“穷与不穷又如何,活着就好了,他帮村子里也做了挺多事,这也算帮忙了。”

    尘芙欢转头看了一下,道:“他?他会帮人做事?”

    尘芙欢摇头道:“一看就不像,要不是沈jiejie你说的话,我指定是不会信的。”

    沈伫茗点头:“的确是这样的,他每天都会帮人做事,虽然看起来可能是不大情愿的样子。”

    尘芙欢笑道:“就他,他还不情愿,能给他住就不错了,他还有资格不情愿。”

    尘芙欢故意把这话说的很大声,还转头打探了一眼。

    凌不谓没看前面视若无睹,不会捏紧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现在很生气的情绪,脸上表现的无风无雨,平静非凡。

    天已经慢慢亮了起来,一点点浮现微光,斜眼除开照得天明,清雾茫茫树清蒙蒙。

    晨中透着水气,雾与水气凝结成珠,热气腾腾的围绕其中。

    几人身上破败不堪,尘芙欢趁着天亮才看清了自己的一身脏污。

    尘芙欢有点不忍直视般移开了眼,嫌弃不已,这是这辈子以来最肮脏不堪的一天。

    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没几块好地方是干净的。

    旁边的枝条刮在身上,又痒又刺,即使扎不进皮肤里也让人难捱。

    尘芙欢指着前面道:“到了这就是这,我有点忘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石头。”

    尘芙欢隔的近了才看清原来这个石头这么大,真的是一座石山,上面还很高大,只是她当时根本没有认真瞧,只想赶快解了走人。

    天昏昏沉沉的,交杂着夜色沉沦,昏暗的光线,晨风中清冷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朝气,树林重重,层层叠障。

    几人站立着,看了又看,这个东西更像是什么石像。

    上面还刻着字,那上面的字都已经看不清了,快成了一个齐平的状态。

    尘落渊走近,围着看了一圈,手抚上上面的图案。

    几人好奇地看着,在另一边不动,盯着这高大的石象。

    尘芙欢抬着头,仰的脖子有点酸。

    高大的石象周围全是杂草树木,就连上面也长着有,下面是宽大的坐垫,石形荷边。

    高大的石象像是在俯瞰整个地面,阴影遮在周围,洒下了一片暗沉。

    尘芙欢道:“这是什么啊,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了个这个东西,比我家那颗树还高,都快赶得上上阳河旁边的吴岳楼了,那可是有六七层了,这个大概也有四五层高了吧。”

    尘芙欢看尘落渊在背面还没出来,一直在看,她喊道:“你到底在看什么呢,上面有美人图是不是,你要看到天黑吗还不出来,信不信我把这个东西掀了压死你。”

    凌不谓道:“我看你连旁边的草都拔不出来吧。”

    尘芙欢道:“你是不是没话找话,没屎硬拉,我说我要把这石象掀了就真的要掀吗,我才不会破坏环境。”

    凌不谓道:“那就别废话,别人专心研究的时候不知道闭嘴吗。”

    尘芙欢道:“他研究什么了,我看他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沈伫茗道:“这个石象好像很熟悉。”

    尘芙欢道:“是什么沈jiejie。”

    沈伫茗道:“是一个佛像,不过不是什么好的神佛,而是人人避之不及,看见了就会躲的东西。”

    尘芙欢道:“到底是什么啊?”

    沈伫茗道:“煞勒佛,你听说过吗?”

    尘芙欢大惊失色道:“谁居然在这建这么邪气的石象,难怪这里妖物邪祟繁多,久灭不绝,真是其心可诛。”

    尘芙欢虽然没亲眼见过这个石象,但也听她爹提起过。

    煞勒佛是让人恨之入骨的禁忌,杀伐成性,惨恶暴戾,身上的邪气令人沾染一点就会被侵染,命格打乱。

    在几百年间就有的,听说它的原身其实是一只其像丑陋的蛤蟆精,修炼成人后自装成佛,到处形骗吞噬人心,在人前来行奉祭拜时才会露出恐怖的真身,吞噬的力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才又不满于现状,把目光放在了有修为更足更深的人身上。

    而后附身于人,大肆修建煞勒佛的石象,后又命人把大多的道士奇人都灭了个尽。

    许多百姓被这煞勒佛给迷惑,神经消散,像个活死人般。

    最后煞勒佛被一个道行高的道士给灭了,也算是同归于尽,至此所有人清醒过来,便把这个佛像销毁的一干而尽,一边烧一边痛骂。

    谁看到这个佛像都必然会啐把口水再走,谁敢修建这个不被灭门也会被杀的程度。

    后来有一些不怀好意,见不得世间安宁之人会悄悄作祟,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建造,求煞勒佛为自己做主,来害人。还有一些修炼成人的妖物也经常会供奉这个石象,这石象也算是它们妖辈的祖先了,还有人类来祭拜,可不是算头一遭吗,在妖界是个骄傲的存在了。

    煞勒佛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而是叫河勒佛,是在它消失后,后人取的这个名字,为的就是警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