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字

    玄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欣喜地跑到门口，正好宁言开门进来。

    “你在等我呀。”

    宁言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玄钰为她递上拖鞋，她疑惑，“你不用做这些。”

    “可是、电视里、他们都、这样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以后得取消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补充液，一饮而尽，“自己在家会无聊吗？”

    “不、无聊。”玄钰跟在她身后，双眼追随着她的动作。

    “我给你买了个东西。”她从包里拿出买的项圈，“特地给你定制的项圈。”

    宁言解开扣子想给他试试，刚靠近，玄钰下意识地躲开，眼神恐惧。

    “怎么了？不喜欢吗？”

    面对宁言的疑问，他说不出来原因，好像是他身体的条件反射，他解释不了，“不知、道。”

    宁言猜想是跟他过去的经历有关，摸摸他的头发，“这个不会伤害你的，它可以让我更了解你的情况。”

    “你要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就不带了。”

    玄钰抿了抿嘴唇，低下头，露出后脖颈。

    他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宁言小心为他带上，连接上她的手机，确定可以使用后又摘了下来。

    玄钰不解地看她。

    “我在家的时候不需要带，怕你不舒服。”她将项圈收纳好。

    玄钰开心地用耳朵蹭她的脸颊，“我都、听主人的。”

    猫耳朵柔软，蹭的她痒痒的，“好啦好啦。”

    “还有，不要叫我主人，那次我只是逗你的。”

    “那、我叫你、什么？”

    猫猫疑惑。

    “还是叫我宁言吧。”

    “宁、言。”

    他的发音不标准，有点滑稽，惹得她哈哈大笑。

    “你晚上想吃什么？”总不能还吃猫粮吧。

    “都、可以。”他不挑食的。

    “那我们吃rou酱意面吧，我去做，很快的。”

    宁言工作忙，很少在家做饭，大多数是和同事在外面吃，要么就是点外卖。

    但她的厨艺还算不错，至少她这样认为。

    宁言切碎牛rou，把西红柿、洋葱切成小块备用，再将意面放入沸水中。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

    玄钰依旧站在她背后。

    “好吧，就当你陪我做饭了。”

    宁言炒完酱料，面也煮好了，她捞起面条，倒上香喷喷的酱料。

    “擦擦你的口水。”宁言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

    玄钰擦嘴，明明没有口水呀。

    宁言发现他是真的呆。

    意面端上桌，要不是宁言拦着，玄钰早就端走炫光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期待地望着宁言，像是在等待吃饭口令的小狗。

    “吃吧。”

    玄钰暴风吸入，一碗面几下就没了。

    “慢点吃。”宁言轻叩桌子，提醒他。

    “好、吃。”

    她本来是没什么胃口，但看着玄钰吃的狼吞虎咽的，她也食欲大增，多吃了几口。

    -

    窗外的月光洒入屋内的白色床单上，床上的人蜷缩着，隐约能听到呻吟声。

    玄钰觉得自己要死了，腹部疼痛难忍，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发丝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嘴唇也被他咬出牙印，冒着血丝。

    他的胃里在翻江倒海，他怕弄脏床单，支撑起身体，踉跄地走出房间。

    客厅没有光，漆黑一片，但他有很强的夜视能力，能看得清楚。

    他双手撑着沙发，耳朵留意宁言的房间，拖着身体，向卫生间走去。

    “哐当。”

    不受玄钰控制的尾巴甩到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倒地，四分五裂。

    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宁言房间的房门。

    他不想吵醒宁言。

    他定在原地，眼神慌乱。

    宁言被门外的声响惊醒，打开房门，只见客厅中间站着手足无措的玄钰的地上茶杯的“尸体”。

    “怎么了？”

    她走近，借着月光看见玄钰苍白的脸色，紧蹙眉心，“你不舒服吗？”

    他指指肚子，“疼。”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宁言扶着他坐下，简单的问诊后，起身去找医药箱，“应该是吃坏了东西，我去拿药，你乖乖坐着休息了”

    玄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模糊，直到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看见一个囚笼，很黑，很脏。

    玄钰走近，里面关押着一个似人非人的少年，他垂着头，坐在地上，他脖子上的铁项圈连接着铁链，将他拴在笼里。

    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背上的脊骨，胸前的肋骨。

    尾巴上的毛被剃的乱七八糟，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入他的rou里，暗红色的血凝固在他的毛发上。

    困惑，痛苦，绝望。

    这些情绪在这一刻从他内心喷涌而出。

    仿佛被囚禁的是他，仿佛遭受虐待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