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虚云老道

    一番话音还未说尽，叶秋离已经飘然落地，举目向着紫霄宫中一看，顿时便看见大殿中央正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这老道，身披八卦道袍，头戴紫金道冠，脚穿六耳麻鞋，手握银丝拂尘，一副道家全真的装扮，一眼看去便自在安然，逍遥洒脱，端的是一副神仙中人的风度。

    再仔细一观察，叶秋离了然发现，这人虽然面容清瘦，相貌苍老，但却精神矍铄，神采不凡，双目开阖之间，不时有道道精光隐隐泛出，显然功力十分不俗，若是单论修为境界，恐怕比现在的自己还要高出一层。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狗佩铃铛跑的欢。这老道士要是出去装扮高人，招摇撞骗，绝对一骗一个准！……卖相上实在太有迷惑性了！”见到之前与自己隔空对决了一个回合的神秘老道一副如此精致的装扮，叶秋离不由地一阵恶意揣测。

    叶秋离关注老道时，老道显然也在打量叶秋离。初见叶秋离几乎凭虚御风，踏空而来时，他已经神情一震，面露惊诧之色；之后又听到叶秋离凌空对答，丝毫没有真气不济的现象，他的双目中更是精光连闪，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突然面对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物一般。

    此时，等到完全看清楚叶秋离的相貌，发现他不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时，这老道的心中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惊涛骇浪，忍不住暗暗惊叹了一声：“真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年才俊，如此年纪轻轻地就身具先天高手一级的超强实力，江湖中恐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波了！”

    感叹片刻，发现叶秋离丝毫不受自身气势的影响，已经安然飘飞入殿，立身于自己的面前，这老道也不再多想其他事情，当先开口问道：“老道久未出山，不知江湖上竟然崛起了小友这般惊世骇俗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实在幸会。老道虚云，忝为紫霄宫管事，不知小友师承何门？仙乡何处？今日上我武当有何贵干？”

    见到老道开口询问，而且态度还很不错，叶秋离也收摄心思，站正身体，拱手施了一礼后才说道：“见过道长，在下叶秋离，无门无派，家住金陵。今日上武当山，却是因为在下在查看武学资料，阅读武林秘史时，读到了贵派祖师张三丰真人的一段记载，对张三丰真人震古烁今的武学成就无限佩服，同时也对他为何能够开天辟地般地修炼到陆地神仙的境界感到疑惑不解，今日前来武当山，就是希望能够一解疑惑。若是可以，在下希望借阅一番张三丰真人留下的修炼功法。”

    “因为在下原本并非武林中人，对武林中的规矩也是一窍不通，意欲拜山，却无门路，为达目的，方才无奈出此下策，还请道长原谅一二！”做完自我介绍，说清楚自己前来武当山的最终目的，叶秋离又为自己之前的无礼举动向虚云老道致以真诚的歉意。

    “无妨，武当山山门面向天下同道，小友自可随意前来，却是不必如此多礼，还请坐下说话。”听到叶秋离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虚云老道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置可否，轻轻客套一句后，随即便一抚衣袖，带起阵阵气劲扫向三尺外的一座香草蒲团。

    “嗤！”那蒲团被扫中后，立刻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一般，迅速滑向叶秋离的身前。

    发现虚云老道如此举止，叶秋离自然知道他是想要考校一下自己的武功，当下也不谦虚，一招《龙爪手》中的“拿云式”应手使出，轻描淡写地就定下了滑动中的蒲团，无影无形中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激起。

    “谢过道长。”将蒲团定下后，叶秋离再次对着虚云老道还了一礼，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见到叶秋离不但轻功神妙，招式老到，内功修为也颇为不俗，虽未抵达先天境界，却也相距不远后，虚云老道再次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完全忘记了叶秋离之前所说的话，转而顾左右而言他：“当今时代，天地灵气散逸，灵药稀缺，修炼起来越发艰难，人心更是蠢蠢欲动，无法专心一致，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先天高手诞生了。此时看小友内力勃发，气机涌动，显然突破就在眼前，老道在此提前恭喜小友晋升先天境界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到虚云老道如此明显恭维自己的话，叶秋离也顾不上他刚刚转移话题的事，连忙微微拱手说道：“谢道长吉言，在下感激不尽。”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虚云老道再次开口，迅速又接着问道：“不知道刚才在下所说的，借阅张三丰真人修炼功法的事情，道长有什么看法？……”他却是不想继续与虚云老道云遮雾绕地乱扯一通了，当下便开门见山地直入主题，直接问起张三丰修炼功法的事情。

    “呵呵，此事不急，我们等一下再谈。老道对小友这样的青年才俊却是十分好奇，刚才，小友自言无门无派，那不知小友的师尊又是哪一位前辈高人，竟然能教导出小友这般年纪轻轻的准先天高手，实在让老道钦佩不已啊！”听到叶秋离再次单刀直入地问起武当派的核心机密，虚云老道并没有怒气勃发，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摆了摆手后，又继续说起与之无关的事情。

    果然不愧是精修太极的顶级高手，这虚云老道不但武学修为深不可测，就是日常生活中为人处世的方式也颇得太极精义的个中三味，说起话来，不但如封似闭，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刚中带柔，柔中显刚，让人想要发火都找不到机会，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确实不可小看。

    “吆喝，这老牛鼻子果然皮厚心黑，老jian巨猾，看到我武功不弱，尤其是轻功更加不凡，不方便直接拒绝我，现在开始盘查起我的老底了？”见到虚云老道再次东拉西扯，顾左言右，就是不将话题转回正事，叶秋离也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些老江湖处起事来，果然滴水不漏，圆滑不已，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其算计。若是他不能说出一个声名显赫的师承来历，可能这虚云老道立刻就会翻脸无情，出手将他逐出武当；若是他的师承来历确实不凡，这老道可能又是另外一幅表情，即使不将张三丰的修炼功法借给自己看一遍，也不会与自己翻脸，说不定还会狠狠追溯一下双方的历史渊源，好好地拉一番关系。

    “嘿嘿！可惜你打错主意了，我的师承可能声名不显，但是我即将说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你无法拒绝的存在。张三丰的修炼功法，今天我是看定了！”对于虚云老道三番五次转移话题的事，叶秋离虽然能够理解，可是心中依旧有点恼怒，当下便决定吊吊他的胃口，让他自己主动说出借阅张三丰修炼功法的事情。

    打定主意后，叶秋离再不关心虚云老道是否仍然会扯东扯西，当即便笑眯眯地说道：“道长谬赞了，在下的师尊名讳陆言，不知生于何年何月，在下也只见过一面，此后便直接天人相隔，再难有机会相见。……在此之前，在下因为一时机缘巧合，承蒙陆言真人收入门下，得其传授修炼秘籍《五行真气》，以及洗髓丹、培元丹等珍品奇药，懵懵懂懂之下开始走上修炼之途。最近一段时间，在下的修炼好像是陷入了瓶颈，难以突破，心思浮动之际，这才开始行走江湖，游历天下，寻找突破的机缘。”

    听着叶秋离讲述自己的师门来历，虚云老道刚开始时还是一片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为叶秋离的话语所动，但是等到叶秋离说出洗髓丹、培元丹这两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丹药名称后，他立刻瞠目结舌地站起身体，迅速窜到叶秋离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洗髓丹与培元丹？！”

    “哈哈，终于上钩了吧！这个世界上，能够抗拒这两种灵丹诱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看到虚云老道一脸惊诧不已、急不可耐的模样，再细细体会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的不可抑制的激动意味，叶秋离心中一定，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暗自兴奋起来：“这虚云老道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坠入了我的圈套，之后要杀要剐，可就全凭我的意愿了。”

    目标实现有望，叶秋离虽然内心中确实欣喜不已，但是面上却未流露出半点神色。轻轻运起真气，挣脱虚云老道布满内力的双手后，他再次神情平静地确认道：“没错，正是可以洗髓伐脉的洗髓丹和可以固本培元的培元丹，在下曾经服用过，效用确实奇妙不凡。在下如今一身的修为成就，也大多来源于此。

    若非那样，道长认为在下何以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功力？现在可不是数百上千年前的武学鼎盛时代，武林中一片繁荣，各种年轻俊杰层出不穷，纵使出现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先天高手也不算奇怪。现在这个时代，想要修成在下这一身功力，除了花费漫长时间进行积累以外，也只能依靠外力的辅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