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机场打劫(增)
123,机场打劫(增)
机场人来人往,傅珩等人靠在候机楼旁边的玻璃上,女伴问这位沉大少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人兴师动众来接。 “歹人。”傅珩笑。 “歹人,我可不信。” “听说过食人花吗?就是外表长得跟妖孽似的,特别招你们女孩子喜欢。惹得一群姑娘飞蛾扑火,油尽灯枯,才发现内里是个红鸡冠,俗名铁公鸡。” 其他人都在笑,女伴没懂,傅珩道。 “这不,人来了。” 人流匆匆的出口,别人坐长途国际都推着几箱行李,就沉祁阳周身空空,连个包都没拎。 他手揣兜里步伐随意,一身宽松薄衫,却穿出了纸醉金迷淌过后的懒怠。 越来越近了,人群从他身旁擦过,男人头一抬,女伴才知食人花是什么意思。 五官立体冷沉,近乎浓艳。 她一眼想到国内靠脸吃饭那几位男爱豆,但也相形见绌。 转眼沉祁阳已走到跟前,傅珩笑道:“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他伸出手,沉祁阳也握拳和他一碰。 “倒也不必爱得这么深沉。”他嘴角缓勾,“我嫌恶心。” “靠!”傅珩笑骂了句,“这次比赛听说你可拔得头筹,有什么获奖感言?” 沉祁阳眼皮都没抬。 “没意思。下次懒得去了。” 傅珩跟他介绍旁边几个朋友,沉祁阳目光一一扫过,点头回应,别人伸出手,他也回以一握。 毕竟教养在那,他真正和朋友相处时,那股距离感和不可触犯便淡了。 其中有个长头发的叫文松,个子不道一米七,看到他眼睛放光。 “这就是沉家哥哥,和傅珩说的一样,可真帅哇。” 沉祁阳听他那恶心腔调,眼睫冷冷垂落,都懒理他。 他扫视周围一圈,平声道:“我饿了,先去找点吃的。” 文松爱美,也趁着这点时间去了躺卫生间想补个妆。 * 宋亦洲回宋家的时候,庄园安安静静,初夏庭院郁郁葱葱,倒显得有些阴森。 老爷子在书房外给盆栽剪枝,听到身后动静,头却没回道。 “回来了?” 宋亦洲“嗯”了声,坐沙发上给自己倒茶。 “爸怎么不在?” “下午有个预备会议,他一早就出门了。” 宋老爷子起身坐他对面,淡淡问,“这次去德国怎么待了这么久?” 宋亦洲寻常道:“中间转道去了躺波黑,看看工程的进展如何。然后回德时又遇到高思芯片的研发受阻,拳头极技术停滞不前都快小半年了,于是就多待了一阵。” 说来说去跟打太极似的,就是千万事回不来。 宋老爷子道:“这事急不得,也别一味追求硬件的创新,核心技术和用户的体验是依据软技术来支撑。” 宋亦洲:“是。” “说来你就比你大哥能适应,当年他刚碰宋氏科技就连续搞砸了两个项目。”老爷子道,“我也生气,但自己的孙子能怎么办,于是只能让他去反省反省。” 宋亦洲眼皮动了动,不接他话。 “羽翼渐丰有时候不见得是件好事,比如会生出很多妄念。”老爷子锐利的眸子一抬,“和沉家解除婚约这事是你在背后推动的?” 宋亦洲知道瞒不住他:“是。” “你倒也大方,为退个婚折了自家两位叔伯,不过你和沉家丫头也许没这缘分。”宋老爷子叹了叹,道,“咱宋家也并非他沉家不可,之前和高副主席吃饭的时候,他小女高欣还聊起你。” “得空去见见?” 几秒的对视,宋老爷子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宋亦洲神色淡淡,但阳光落进他的眼底却十足讽刺。 “我以为卖女求荣在古代只是个典故,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宋家人还在引经据典。”他道,“不妨让二哥去试试,他刚去美国治腿,高家小姐不至于嫌弃一个跛子。” 宋老爷子大怒,宋亦洲从公文袋里取出份文件递过去。 “这么点小事,老爷子没必要动怒。” 宋老爷子拿过一看。 是这几年宋氏集团的股份动向。 稳坐宋氏这些年,宋亦洲收购科技和铁路,拥有股份不下于他,已经成为第三控股人。 明明早已是辞色惧厉,宋老爷子偏偏还微微笑了。 “我看你真的是被女人昏了头,以为掌控了集团命脉,就没人动得了你?” 宋亦洲不置可否。 当年宋谌策被多方钳制,利欲熏心,甚至为着个联姻不惜杀害亲兄弟。 但三四年过去了,没有人会重蹈覆辙。 宋老爷子道:“想让人偷偷送她出去,你确定能如愿?” 宋亦洲猛地抬眼看他,老爷子一脸笃定,稳cao胜券。 他面上还风波不动,然而心跳骤然加快,宋亦洲拿出手机想打给连织,然而没法接通——他这方通讯信号被完全屏蔽。 他脸色微微变了。 * “连织,和你认识那么久,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劝你赶紧离开。” 方成道,“如今不管去往哪里,凭着你自己的能力都能活得不差。” 人来人往的机场。 连织胸膛微微发冷:“我要是不呢?” 到了机场,连织去丽江的机票被替换成了波斯尼亚,没经过本人同意,护照签证早一律办好。 有钱有权就是好呀,想要谁消失就跟搬运蚂蚁一样。 “这是宋亦洲的意思?” 她觉得不对,又问,“还是宋家?” 刚才宋亦洲电话打不通,所以他也出事了。 方成顿了半秒,道:“不管是谁,都不影响结果。” “是,但谁都不能左右别人的命运。” 连织将机票撕成了碎渣渣,道:“不管是宋亦洲还是宋家,都不能未经过我的主观意愿让我擅自离开这片土地。” “你说我出国也能过得很好,也许吧,但也得我自己想离开这里的时候。” 连织起身,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然而刚起身就被方成拉住胳膊,他道:“连织,我劝你别动。” 他眼神微凛,连织也跟着他目光看去,四周座椅上皆有男人暗暗盯着她。 “你如果这一退,精神异常的鉴定书便会下来,最后还是会被强行拷去国外。”方成道,“也别想着报警,宋老爷子提前安排好了。” 连织一怔,顿觉无比荒唐。 方成隐隐有不忍:“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不无可取,这次你看似被挟制,但金钱和自由上都有足够的保证。” “以后的每一次,都会比这个情况更差。” “放开!” 连织半句不想听,挣扎间方成手腕纹丝未动。 她冷笑,“走也行啊,时间快到了我得去办理托运,你想一直这么和我僵持?” 方成审视她几秒,手还是松了。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 宋家人为了让她顺利出境,连托运的绿色通道都开好了,机票也是提前预留。 旁边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频频投来目光。 连织眼眶却漫起一层雾气。 她仿佛一叶扁舟置身在洪流里,别人都是三五傍身,成群结队。就她孤身一人,海浪拍来瞬间四分五裂。 重生之后,她步步为营,总是自以为很聪明。 以为靠着这个有背景,那个有权势,就能将上辈子陷害她的玩弄于鼓掌,复仇是也早晚之事。 可原来不是。 她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所有东西都是泡沫,所有人都能来欺负她。 但她不能走。 没有手刃江启明,她怎么甘心。 连织眼角往旁边探寻,她忽而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怎么?”方成也跟着她。 “上厕所也要跟着?”她讽刺道,“我行李还在门外不至于跑掉。” 方成一顿,只得跟在她身后,守在门外。 外面那么多人,她跑不了。 机场卫生间是感应式开关门,进去后连织跑去女厕,然而四周空空,没有出路。镜子里的她穿着明显,这副模样出去就是个活靶子,根本跑不了。 她心一横,从包里掏出身份证和水果刀,将包扔进垃圾桶。 连织戴上口罩直接往男厕奔去,这时候机场人流不多,走出厕所的男人诧异看她一眼。 连织进去前先扫了眼。 里面只有个花大褂,梳长辫的男人站在小便池。 文松拉上裤链,正要拿出镜子补个妆。 臭男人的卫生间总是有股sao味,哪比他们香喷喷的女孩子啊。 然而卫生间灯光瞬间关闭,他正要回头。腰上却被冰凉的利刃抵住,来人声音微低。 “别动。” 文松一怔。 “别回头!”连织压低声音,“不然我现在就捅死你。现在外面到处都有警察在通缉我,我不介意先找个替死鬼。” 文松气道:“你这个神经——” 腰上的利刃顿时往里一刺,刺痛感传来他顿时萎了。 “哥哥饶命!哥哥…哥哥咱们萍水相逢...”由于心理惧怕下,文松来不及分清男女。 门外传来脚步声,连织道:“进隔间!快!” 文松哆嗦着进去。 卫生间门一关,连织压低声音。 “你要是敢转头看到我的脸,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我不敢...”文松哆嗦道,“哥哥我就一良好市民,之前从来没有....” 连织:“脱衣服!” “啊?” 连织狠道:“没听见吗?让你脱衣服!” 快十分钟后方成终于察觉出不对,他站在女厕门外叫了几声连织,然而没人应。 方成立马叫人进来搜查。 与此同时,连织一身男人装束,头戴鸭舌帽,混在男人堆里从卫生间溜了出去。 * 其他人都去车里等着。 沉祁阳吃完早点,电梯从顶层往下滑时。他靠在电梯边上随意站着,手指转悠着车钥匙。 他歪头瞧傅珩,道:“刚那娘炮谁,去哪找这么号人物?” “之前茶室认识的,性格还挺有意思。” 沉祁阳意味深长:“不怕半夜睡不好?” 傅珩也笑了。 “之前我也有这担心,不过他性取向正常,除了婆婆mama一些....” 话没说完。 沉祁阳缓抬下巴,隐有深意地盯着前处,嘴角微微翘着。 傅珩也跟着看去,电梯门开了,门外正站在文松。皮靴子,花衬衣,不男不女的,整个机场就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穿。 他果断住嘴。 “文松?” 没人理。 连织所有心思都在身后,提防有人跟着她。 然而刚踏进电梯,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傅珩直接将她的口罩扯了下来。 “你小子搞什么神秘,怎么去趟卫生间——” 后面的话卡在嘴里。 沉祁阳一直没骨头似的靠边上,这时撩起眼睫,随意看去。 也微微顿住了。 是张女人的脸。 鸭舌帽一戴,脸跟个巴掌似的,极为漂亮,叫人想起掌上珊瑚。 连织将他一推:“你干嘛!” “抱...抱歉..”傅珩很尴尬,连织却是半句都没搭理。 多待一份就有一分的危险。 她摁下开关,电梯稳稳往下滑。 门外,傅珩脸上十分不是滋味。 “你刚才也觉得像吧..不是我一个人认错?” 沉祁阳脸上疏离莫测,但又有一丝幸灾乐祸在。 他微耸肩:“谁让你占人便宜?” “我哪有...不过还瞒漂亮。”正说着,傅珩电话突然响了,是文松打来的,接通后那边嘤嘤嘤的哭。 “珩哥哥,我被犯罪组织抢劫了,快来救我....” 沉祁阳和傅珩对视一眼,赶去卫生间,然后差点被眼前这幕给笑疯。 文松就条裤衩蜷缩在卫生隔间,从头被扒到尾,连袜子都没给他留,他捂着胸前那两点嚎啕大哭。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肯定是从我进机场就盯着我了!” “绑架我的男人凶神恶煞,肯定之前杀过人,他还说警察在全城通缉他,我这次能活下来绝对是侥幸,妈祖保佑…” 打劫还带抢衣服的,真踏马闻所未闻。 傅珩捂着肚子,都快笑喷了。 沉祁阳还算给他面子,拳头抵在唇上,微低着头,只肩膀一颤一颤,硬是清嗓子才压下笑意。 “你确定是个男人?” 他踢踢一旁的垃圾桶,勾起里面一件女士短款衬衣,“就你这身高,是男人就该锁你脖子,怎么会割你腰子?” 男人乌密睫毛下,黑眸幽清,偏偏又透着股不好糊弄的劲。 话刚说完,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进了男厕。 方成看到他后一愣。 “沉大少。” 沉祁阳眉微皱,眼神漆黑。 “你认识我?” 方成:“我在宋老爷子身边当职,之前有幸见过您几次。”他四处看,“之前有个女孩跑进来,你们瞧见了吗?” 沉祁阳还没答。 “你神经病啊,这里是男厕所,怎么会有香喷喷的女孩子跑这来。” 文松捂着胸口,“快出去!老子都快被你看光了。” 他发飙时语气终于正常了些。 沉祁阳闷声笑。 方成他们正要退出去。 沉祁阳忽问:“你们找那人和宋家什么关系?” 方成扭头,他随意瞧来,眼底纯黑。 仿佛好奇,又似随口一问。 方成犹豫。 “不方便?”沉祁阳道,“不方便就别说了。” “谢谢沉少爷理解。” 方成和其他人退了出去。 傅珩忽然想起什么。 “祁阳,刚刚那女孩…” 沉祁阳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找块床单给他披上,不然出去惹人嫌。” 说着他准备出门。 文松哭道:“沉哥哥你去哪…” 沉祁阳扭头。 他骨相孤挺绝佳,深隽的下颌线条常常给人疏离且不近人情的感觉。 然后此刻,男人睫毛微抬如苇叶荡漾, 里面幽深且透着股许久不曾的兴味。 “既然你都叫我哥了,得给你讨个公道不是?” —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