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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现实狗姐甜恋 上

    “啊──有蜘蛛啊!”

    画面中一个少年被蜘蛛吓得大呼一声,跳到了身旁男人身上,被一把抱住,脸上惊惧难平,缩得像只小小鹌鹑。

    发型不够齐整、样子过于青涩、演技有待加强,也就勉为其难看得过去吧?刘宇按灭手机屏幕,扶住额第八百二十四次叹了口气,他的那群鲨雕们闲来无事又在回味一些奇奇怪怪的黑历史了,明明那时候很蠢哪……

    但其实他是真怕蜘蛛的,就像剧中年幼易受惊的小城主那样,尽管他自己跟蜘蛛的差别只在于多了个精字。

    可这也不能怪他,千年必出一只蜘蛛精,且母亲修为高深,所以刘宇一生下来就是人型,若不是能自如地cao控腰眼处跑出的丝线和听到了母亲的亲口保证,他根本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件事。

    但是这并没有改善他的任何恐惧,他依然害怕蜘蛛,甚至害怕本应该作为食物的虫子们,还不知道自己这层身分时,他就挺莫名其妙的,比起旁人,蜘蛛总是更喜欢接近他,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可长时间下来他便越发肯定了,所以演小城主时几乎是本色出演,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招蜘蛛的体质,就这样一直给自己心理建设下去,直到在母亲的说明下渐渐能分辨出雌雄时,才发觉这么久以来突兀的不适和怪异点是什么……

    且不论是不是同族间的亲近感,为什么来找他的,都是雄蜘蛛……

    一个个触肢的精囊内都兴奋地装满了jingye,还煞费苦心的大老远挟带着各种昆虫尸体当聘礼,刘宇甚为短小的用餐时间时常被搞得全无胃口,总在队友没注意到的视线遮蔽区给牠们使眼色温和劝退,奈何对方丝毫没有要听懂的意思。

    他逐渐放弃了,任由胆大的身边人一掌挥开那些傻rou同胞。

    即使镜中总是映照出一张绝艳的面容,刘宇也只会对着自己的貌美感叹一句”帅气猛男”,从没细想一只雄蜘蛛精为何会被一堆同性笨蛛前仆后继给sao扰了这么久。

    今日有两个舞台,妆造他都挺满意的,满意到见到的色蜘蛛比往常多了些也不在意,刘宇在准备区随着前辈的歌曲轻曳,嘴里哼着轻快调子,还未多加打理的斜浏海下是亮丽笑颜,眼尾带钩,慵懒而随意的一瞥,看得几个队友和工作人员都回避了去。

    粉丝们不意外的《INTO1》果然又上了节目单,虽然能预料到这首歌将会频繁出现,但不论之后再跳多少遍、在任何地方跳,他都知道自己愿意献出最青春活力的样貌,来完成这限定一曲。

    于是时隔几月的刘宇,仍然带着初时那份勇气和期待,走向了舞台。

    镜头明明没有偏爱中心位,可当片片晶亮坠落在小队长胸前,两串光泽温润的珍珠链晃荡如波,却是愣谁也远不比雪白瓷偶夺目分毫。

    只因国际男团不可缺少的一抹色彩,原是中国的绝色,是诞于千禧的明珠。

    群舞尚可一看,而簇拥中的刘宇素手一旋,目光抓住突来的镜头,从容亮眼,只可惜画面却堪堪吸住主人公的半分美好。

    幸得东方丽人生来冶艳,再凌厉的美都被笑纳,本是蜘蛛精媚眼如丝,千回百转地浸染在珠光宝气下,缠绵千万看客,极尽风情才知台下皆是劣等唐三藏。

    六月正值赤热之际,他却似凉玉冷泉一般,流淌着静心怡人的美,在一方舞台编织给众生的大梦中,做巫山上的意中情人,做不可亵渎的高岭之最。

    小晶钻贴在亮澄澄的双眼下,惯有个人风韵的痣被恰好掩住,主人敛了光彩,与十个限定弟兄们告别了这个短暂的表演。

    刘宇不知自己仍荡漾在类节肢动物们的仲夏夜梦里,乘载着道道炽热目光有些意犹未尽的下了台,四五斤的外套被剥落到肩旁,他感觉身体分外的热,一边喘着气一边偷偷吐着舌,比起某个隐藏身份倒更像只娇憨小狗。

    一只手搭了上来,刘宇抬眼看去,睫毛卷翘,熠熠生采的双眸满含无辜,今晚冷艳的气质顿时清纯了三分,这队友不是一次两次了,手刚好扶在他裸露的肩头位置,他自觉身上黏黏腻腻,不知道对方干嘛挑这时候坚固友情,刘宇自然不会抗拒他人善意的亲近,只是出了一身汗,实在不好蹭在别人的衣服上头。

    “你不热吗?”刘宇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没被圈住的另一只手顺带提了提衣服,只是对方那只手却还不识相的处在那儿,导致他那件漂亮的外套还是拉不上去,垮垮地挂在手臂上。

    “我不热啊!刘宇你今天造型真好看,而且这外套这么重还撑着跳完了,不愧是我们队长。”

    队友紧了紧手,笑意直达眼底,深深望去是一汪的真诚,接受赞美毕竟是令人愉悦的,刘宇登时也不疑有他,虽是想得细的人但不代表会胡乱多想,所以他回以一个略带羞意却自信的笑容。

    “那是!我就当健身器材用了呗。”

    队友一脸满意地用手拍拍他,最后还摸了把他的裸肩,便转头去换衣服了。

    温热触感停留许久,刘宇被弄得汗毛直竖,背脊发麻,手指都快要蜷缩起来,只把这归为已经是男人到极致才会有的互动。

    下回发张手臂肌rou照,大家肯定喜欢,刘宇心想。

    更衣室里有面等身镜,刘宇只脱下了那件镶满大爪钻片的外衣,上头细碎的晶芒闪耀,亮得他有些晃了眼,他眨了眨,眨去刺眼的感受,轻轻将它挂在了挂钩上,捏着一点微短的休息时刻打量起自己。

    好像胖了点,粉丝都喜欢表演《大鱼》时的自己,他也不是太意外,那时候真的好瘦,瘦得似乎轻易能被任何风携走,不留丁点声响,白纸清薄一片上了台,足尖点地旋起似羽,端得是轻盈飞燕,脚背弯曲复舞如蝶,转得是掌中玲珑仙,演绎得除了本身的故事外,又格外像是尝尽苦楚的葬花姑娘、断情绝爱的清冷月娥……那时说着会永远超越上一分钟的自己,现在呢?他有那么一点点点气馁。

    任何意义上的白,他自己也想念,但不知道被想念的还有内边稀薄得几近透明的里衫,像片云雾裹着纤细雪花,早在年初就织成了一场亘古恒存的梦境。

    再看镜中的自己,现在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背心,尽管今夜别致又有异样魅力,但他还是不自觉想从身上挑出可以改过、应该改进的点。

    嗡嗡──

    手机在椅上发出了震动声,沉浸在自省中的刘宇被吓到肩膀一缩,颤了好大一下,反应过后才伸手去拿来解锁,屏幕亮起,只见状态区中微信跳出了一则讯息通知。

    ‘哥!你今天的妆造好精致啊!我滑微博看见的,都给我看出感觉了!’

    刘宇看着最后一句不明所以,但却能很快想象出对方莫名雀跃的语气。

    叼着玫瑰的小狗被困在头相框里,双眼湿漉漉的同时还带着点期盼,对着屏幕前漂亮的小队长好不委屈,只笨拙地将一枝鲜妍的玫瑰花保护在齿间。

    这傻狗看上谁了,才刚成年一阵子就翅膀硬了,用这么风sao俗气的头贴,生怕对方不知道他殷勤又热切吗?而且……也不告诉我……

    ‘傻……什么感觉,我看你是春天来了吧?’

    刘宇迅速打了一行回复,正想传送却迟迟按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话看上去竟怪像爱情剧里醋味浓重的女主角会说的话。

    他摇了摇头,删了最后一句,身为年长一些的哥哥,实在不该乱扭曲小弟弟的意思。

    ‘傻……什么感觉,看出感觉你倒是试一遍啊?’

    传出去以后刘宇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汗湿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亮片还镶在上头,黑背心薄薄贴在身上,他慢慢坐到木地板,看向镜面映照出的自己,妆容完整又姣丽,连易掉的唇色也还是绯红晶润,但就是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还是挺帅的吧?”他喃喃低语,无端生出些丧意。

    撑在地上的手突然被某种东西碰了一下,刘宇的胆子若要保守说起,那就是不怎么大,所以面对这样的情景,自然发出了有点分量的喊声,且同时快速抽回了手。

    低头看去,一团黑点,原来又是一只小小的蜘蛛带着礼物过来了。

    刘宇霎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小而奋勇的蜘蛛这时好像有那么点可爱,但每个不外乎都是同样直白的性子,总叫他反应不及,刘宇心下很无语,牠们那豆大的眼是看不出自己有多”庞大”吗?就敢这么过来,不怕自己把牠吃了?

    “我又不是雌的……”他脱口而出,才惊觉到自己刚刚差点被误导进了盲区,雌蜘蛛才会吃雄蜘蛛,他是蜘蛛精的同时还是雄性啊?是……吧?

    但自己如果是雄蜘蛛,那这些求偶行为做何解释?

    “差点被你给骗了,小臭蛛,我才没有生殖孔!”刘宇脸一红,突然想起了什么,欲盖弥彰的朝着小小蜘蛛细声嗔怒。

    他掀起衣襬想要露出胸部上的毒牙吓退同族,可被气得忘了自己还是人型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才堪堪上手便被镜中突现的两团白花花乳rou弄得耳根烫红,赶紧扯下了衣服遮住。

    “你没看见,我也没有。”刘宇眼神游移,双手下意识害羞地捂紧了下襬,他已经不是年少时候的那个他了,当时他即使裸身自拍也觉得轻松自在,觉得男孩子本来就是这样。

    可人是会长大的,可能还会长成更端庄矜持的样子,例如他。

    不过令人无言的是,那只小公蛛看完后竟然摩了摩双触肢上的小精拳,然后故作腼腆地退后了一小步。

    太变态了……刘宇瞬间感觉像被sao扰了一样。

    明明是个色鬼还要装单纯!

    “你快去找别的配偶,我不是你老婆。”

    刘宇忍住抗拒感,指了来时的方向,然后轻轻用手指碰了下蛛头,但那只小蜘蛛只是似乎很快乐地短暂抖了下,脚步却一动没动,过没多久,天花板上吊着的蛛丝又降下一只……

    别来了!再来我生气了!

    刘宇收回白白给出的手,头大的盯着另一个牠缓缓降落,丝线轻飘,突然计从中来。

    净白的脸上漾着淡淡的红,刘宇有些羞窘地转身背向那两只没有人类思想的小小节肢动物,他悄然拉起了衣服,一截纤细柔软的腰肢便慢慢露了出来,上头圆圆的干净小肚脐眼很是可爱。

    几乎不可见的细丝线从里头倾出来,刘宇想了想,覆掌再开,下一秒,两条透明淡薄的丝线被光线折射出一点银亮,卷成团状静静卧在他的手心。

    其实他的丝线跟一般的蜘蛛是有些不同的,相异处在于刘宇的蛛丝并不是实体,是类似术法的存在,并且是自腰眼而生,就像故事里的蜘蛛精一般,可除了这点以外,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丝线到底能作何用。

    只是现在刘宇实在想不到,除了杀生以外还有什么办法来赶走这俩蜘蛛,如果他不在这里摆脱牠们,等会儿指定会被跟踪到家,所以他打算把有自己气息的私有蛛丝当礼物一试,反正队友们似乎也还没要走,不如跟牠们一同打发打发时间。

    掌心柔柔地摊开在前方,里头盘着各一条蛛丝,呈在两只蜘蛛眼前,牠们却如雕像一般待在原地愣了足有半分钟,在刘宇有些失望以为牠们不懂意思时,突然动身爬来。

    刘宇吸了口气有些紧张,虽然他刚刚摸过了其中一只,但他心底还是很惧怕蜘蛛的。

    那两只不约而同地爬到他柔软的手心中,丁点犹豫也无的”捧”起了刘宇的蛛丝,刘宇松了口气,正想等牠们下去后收回手,却见小雄蛛似乎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还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朝他更近地爬来!

    刘宇惊呼一声,像是入了鬼屋游玩的首席女高音。

    牠们竟然顺着宽大的背心侧边爬了进来……刘宇头皮都麻了,第二只蜘蛛是毛茸茸的模样,当牠的毛毛身躯碰到裸露的嫩肤时,他直接就浑身发软了,双膝向前跪到地上。

    “出……来……”杏粉色唇瓣抖着开阖,他感觉自己连牙齿都在打颤。

    刘宇现在非常怀疑他的同族根本就听得懂话,也有类人的思想,只不过是不能言语,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奇怪又龌龊的行为?

    那两只蜘蛛像是约好了一样,围在他脆弱敏感的乳rou处打转,刘宇被搞得手几乎使不上力,虚虚地抖擞衣服,想要把里头的牠们给弄下来。

    “刘宇?刘宇──”

    门外传来队友的叫喊,显然刚刚的尖叫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刘宇顺了口气,压下话音里可能泄出的颤抖,回道:

    “我没事,等等就出去。”

    他尝试想要起身,但不知什么带着凉意的东西又碰在乳尖上头,害他突然塌了腰,蜷缩着只起了半个身子,星星点点薄汗附在玉颈间,带点rou感的柔韧双腿此时被大材小用地用来跪趴着,姿势看上去挠人又怪异。

    终于鼓起勇气要去捉,可牠们却开始慢吞吞向下移动,雪白软肚被蹭过,一如胸前敏感地起了点淡红,刘宇下意识望向镜中,黑内搭歪斜凌乱的穿在身上,还没卸去妆饰的人此刻眼神已经迷茫,被灌酒似的耳朵和漂亮小脸都攀上了红晕。

    那两只小东西还在继续,太不知羞耻了,刘宇并拢双腿抗拒牠们即将发生的意图,然后万分不愿地颤巍巍伸手把牠们轻轻扫落了。

    是蜘蛛精又有什么用,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就这么随便让两只同族雄性sao扰了去……

    刘宇脱力倒在地上,胸口比平时起伏得更剧烈,他这才终于相信,原来骨子根里生出的恐惧是极难克服的,不论是虫子还是蜘蛛……他都敬而远之,谢绝亲近。

    再次站起时,他一眼也没看那两只坏东西,拿了外衣就开门大步走了出去,也不管牠们有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两只小公蛛面面相觑──错在太爱老婆而已,可老婆太香能怪谁?

    刘宇把很私密的蛛丝给了牠们,难道不是喜欢牠们吗?被漂亮蜘蛛精接纳的可能,那可是千年一见,君子好逑便是这般淑静温婉却又别有风情的窈窕美人,哪只雄蜘蛛见了愿意错过呢?

    刘宇甚少生气,可现在心头真真是有些愤然又委屈……不悦在为什么他都给出自己是蜘蛛精的唯一证明了,牠们还不善罢干休,从气息上应该要知道自己也是同性啊!难道非得亲近体肤一番才能确定吗?未免欺人太甚。

    边走边摁开锁屏,发亮的屏幕上,状态区的讯息满得快溢出来,他点进程序看见那个叼玫瑰小狗头像,缓了几秒,指尖慢悠悠地移到上头,点开了讯息。

    ‘刘宇哥!你看了没!’未读的第一条讯息仍是咋咋呼呼地。

    紧连的第二条讯息是个链接,刘宇点进去,上头是某平台的一篇文。

    标题写着:”惊!点击就看千禧年最美蜘蛛精现世,内娱有福了!”

    三个字读出来时刘宇感觉心头猛缩,秘密被公之于众的可能让他感觉浑身冰冷,但很快地他就定下心来,在脑中搜罗各种轻巧回避又不失有趣的应对,可免不了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母亲从没说过,被人类发现了会怎么样……

    “被人类发现了会怎么样?”

    队友的声音赫然出现在后脑杓,鼻息喷在近处,刘宇打了个激灵,差点起鸡皮疙瘩,想起刚刚会突然心头一紧也是因为这人读出了那三个字。

    到底为什么又那么近……

    “我不知道,难道你是吗?”刘宇转头看向几乎将他笼罩在怀里的队友,一脸平静。

    “看你不知道在滴咕什么,”队友凑近他,逐句念出上头的字眼,”横空出世的貌美蜘蛛精、天地孕育两千年的舞仙──XX真心夜舞台《INTO1》绝美造型,啊哈,我知道……这不正是我们家队长?”

    队友戏谑的笑被刘宇忽略过去,他粗略阅读起内文,发文者不是他的粉丝,只是特别下了有点戏剧性又浮夸的标题来引人瞩目,但似乎真被今夜动人的造型给迷了眼,觉得这一身黑上头的光钻排列再配上冷艳亮眼的人,像极了什么媚妖,思想来去,灵光一闪直封了个”蜘蛛精”称号。

    然后他附上许多张刘宇今日的舞台图还有直拍影片,刘宇点进去一张张放大自己的脸,图中的人神情漂亮又自信,线条流畅、舞姿优美、表现力卓越,实在硬挑不出什么,于是他满意地退出页面。

    可罗言对这篇文章似乎别有共鸣,竟然一连赞叹了好几则。

    ‘太美了哥!简直是蜘蛛精在世,我都看傻了!’最后一条消息仍是如此画风。

    刘宇被他的过度赞美弄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了,虽然对方人不在旁边,但就因为如此才更觉羞耻,隔着不知多少公里的远方,有个大男孩可能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刻,关注他任何一次表演或当日状态……也不知道他平常都看了多少?刘宇感觉脸有些无来由的烫,轻轻拍了拍双颊,呼出一口气,想着应该是被夸太多,一天的羞耻额度到达上限这才经受不住了。

    ‘你又不亲自来看一看,哪次都这么夸张,我才不信。’

    刘宇不知道自己打着这行字时,脸上的神情有多么少见,只对亲近之人有些刁蛮爱较真,这是常人典型会有的恃宠而骄型态,目的是为了确定那份独有的偏爱,只是这样的他就连一旁的队友也没见过,队长在他心里一直是虽温柔但客气,看似活泼实则沉静的形象,会出现这样的模样,可见是真的跟对方很亲密了。

    但同时刘宇又很清楚分寸,点到为止,从不会过多地耗损他人的爱,因为珍视每一份对自己的正向爱意,也不愿随便失去,嘴上玩笑一二,心里感念,不曾视作理所当然。

    讯息才传出去不过几秒,黑框便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

    ‘哎呀我真的想……’玫瑰小狗有些沮丧,嗫嚅着偷摸瞧了刘宇一眼,回道。

    又能怨他什么呢?就算他来了,难道自己就真的能去见吗?刘宇虽然无奈,但也很快释怀,本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遑论近期没法相见的朋友多了去,罗言既不是排第一个,也不是排最后一个,他只是朋友中被想念的其中一位。

    刘宇收拾了东西向外走去,包包深处发出了些许亮光,像躲了颗顽皮的星星,忠心小狗在手机里犹豫的时间总是很短,也很爱玩惊喜那一套。

    ‘等我啊刘宇哥──’他这么说,却不知道殷殷期盼的已经只有自己一人。

    六月夜并不是很凉,因为拥挤的爱意总是情愿为了刘宇而将漫世界铺成有序的蓝色宇宙,将周遭一切都变得热烫,齐整的口号要比风喧嚣,历遍山河的是他们彼此,登上山顶的是他一人,谁值得这份忠心的爱?刘宇降下车窗,白皙的身子只一件单薄背心,美好笑颜报以温柔──不会有人听得比他清楚了。

    感动的尽头无须言语,他知道,仅是回向更上一层的鸿鹄志与不愧对的实绩。

    而快门捕捉的车窗美丽剎那自然也被收入手机图库,罗言戴着黑色口罩,为了工作拍图的搭配也来不及换,就这么坐在了通往”光”处的车上,一路还是停不下刷新微博的手,他单纯欣赏光的一切,而今夜实在能说是艳光四射了,他日常堆积的想念突然就滋长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原先预备道歉的话语迟迟说不出口,不想、也不需要做只能感到抱歉的无用之事,于是最后的讯息从丧气满满的样子变成了他的殷殷期盼。

    白日车水马龙的人间,夜晚也不至于万籁俱寂,罗言转了钱下了车,在夜色中融为熬夜一员,当车子驶离,鞋沾地面,自己真实站在距离那人极近的地方时,他蓦地就生出股类似近乡情怯的情感,脚步沉重起来,原先热情一小伙也变得游移不定。

    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啊……

    罗言打开手机,置顶的对话依然没有新回复,他踌躇不前,从这走过去,碰到路灯又走回来,重复不下四遍,向来耿直的脑筋不知何时变得多虑了起来,他故作随意打开微博,上头已经没了刘宇的行程动态,最新的一则只停留在粉丝刚更新的舞台照片,罗言百无聊赖地第三次将它点开,目光从人发顶扫到敞露的脖颈,又扫过逃出外套和背心遮挡的嫩白皮rou,再扫到一双细直腿上,突然微信跳出通知,罗言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移到上头的手指居然还抖了。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群聊有人浮出水面,罗言有些失望,泄气地塌了嘴角,两边肩膀耷拉下来。

    ‘哥……等会儿到了宿舍楼下跟我说好吗?’他收回上一条的’刘宇哥,我来接你下班啦!’,改成了略微小心翼翼的话语。

    传送完正要退出,可是又迟迟点不下去,他想着再等几秒,于是就真的一点埋怨也没有的开始了。

    而”几秒”事实上是一百二十秒, 好在在他盯着对话开始走神的时候,那个心心念念的哥哥回复了。

    ‘我到了。’

    好简短。

    他正要再问,对面人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罗言难得紧张,手在裤旁抹了抹虚无的汗,如临大敌地接通了。

    “你在哪呢罗言,我没看见你呀?”刘宇清亮的声音首先自手机里传出,一字一句,温温柔柔,语调听上去让人感觉心情挺愉悦的。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在你们宿舍附近!”

    久违的悦耳嗓音让罗言激动不已,脸上是盖不住的快乐,纯粹而真诚,像极了在玄关处等了主人一天的忠犬,门开的那一刻,所有的等待都不白费,那瞬间也或许会有许多闪过的想法和想对主人做的事,但最终最想做到的,却只不过是简单的迎上去,露出一个全是爱意的笑罢了。

    “等会儿。”刘宇在附近绕来绕去,绕得走过的路似乎又都走了一次了,就是没看到那个一米八七的高个子男生。

    “让我看下你那边的景。”

    视讯镜头一开,罗言就被那张漂亮的脸晃了眼,刘宇很随意地拿着手机对脸,舞台妆还没卸下,软唇上的rou珠照旧粉润,小钻片也在晶莹澄澈的眼下发亮,搜索着周遭的目光扫回镜头,就像他在表演时攫获住每个拍摄瞬间那般。

    明知道刘宇没有很真切的在瞧自己,可罗言还是被深刻勾人的眼神看得微微一窒,嘴里的水分似被抽干,愣是挤不出一句话。

    “傻了?照着你脸我看不了呀!”刘宇看着那弟弟呆滞的神情,有些好笑,不觉嘴角上扬,艳色中带进了丝丝缕缕的甜意。

    “……”罗言被迷得找不着北,光是反应过来就用了三秒钟。

    “对不起哥,你……你太亮了……脸上。”他感觉自己肯定脸红了,慌忙切成后镜头,好在黑上加黑,人害羞了在夜色中一点也不显。

    太傻了……刘宇差点笑出声,但为了好哥哥形象还是克制住了。

    “你走到隔壁路去了。”刘宇刚一看到就知道了,看来以后不能常说罗言傻,因为他貌似是真的傻。

    可他不知道,大男孩偶尔的傻气往往只会有一人见得着。

    “原地等我。”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接着镜头就晃了好几下,画面不甚清楚。

    “好。”罗言回道。

    随时等你。

    风被走得急的人带起,细发丝飘扬起来,路灯下,罗言专注地盯着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哥好娇小,逆着月光朝自己小步小步地跑过来,轻盈如薄薄飞鸟羽,十八岁学习的文字全都不经用,这是胜于考试的懊恼,是年少惊鸿一瞥的至高课题,他忆不起任何一句美妙有深度的诗词来形容此刻,只感觉就像是在断桥边已经等上一辈子,三生石前终于盼来了归人,兜兜转转仍会重逢。

    皎皎月光没比他温柔,点点星芒亦不及其光亮。

    素净面容上的妆不过是锦上添花,胭脂未褪,风情不卸,凌厉的美总能更清楚地贯穿,移不去视线的时刻,值得被反复咀嚼到下一回相见。

    每一次悄悄地看,都会拥有更新的体悟

    “说哥是最光的,真的没骗你。”

    所以是真的喜欢。

    脑中闪过好多创造营的回忆和相处的点滴,与这一两个月无法见面的艰难全都涌作一片,罗言足有一米八七,成团夜一别不知道有无再长,可双臂够长,肩膀够宽,淡淡的沐浴乳味充斥鼻间,低头时下颚会不经意地轻靠在发旋处,被抱入怀中的刘宇竟悸动不已。

    我在为得不到的身高激动……一定是。

    加速跳跃的心被他作出这般解读。

    “别抱太久……附近有人。”刘宇在缓了片刻后捡回理智,克制地说道。

    比罗言小上一些的手抵住胸膛,是并不强硬的柔软,刘宇微微挣了挣想要退出,却被更用力的一把抱住,将他严丝合缝地囚在温暖禁锢中。

    “摩卡也没这么夸张……突然想养只大型犬了。”他感觉脸有点烫,默默在心里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你已经有罗威纳了!”罗言不满地回道。

    “啊,我有说什么吗?”刘宇眨了眨眼故作无事,都怪刚刚想得太入神了,”而且我什么时候有养罗威纳?”

    毛茸茸的头在刘宇裸露的颈窝处蹭了两下,罗言万分不舍地放开怀中的小羽毛,然后退开两步,在路灯笼罩下,一个有点傻的笑在脸上盛开。

    “在这里啊!”罗言指了指自己,”不像吗?粉丝们也觉得我是。”

    “哪里像?”刘宇满脸疑惑。

    有安全感?

    可这句话罗言也只敢默默放在心里,毕竟他是看到某视频上粉丝的弹幕才记住的,不过这个不好让刘宇知道,于是他只是保持着刚才同样的表情,”哥你知道的,我黑了点嘛。”

    刘宇噗哧笑出声,笑了一秒立刻惯性的掩嘴,很是有端庄自觉,罗言见状只再次感叹,哥哥的唇型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笑得露出几颗整齐的雪白贝齿时,朝气满满,明媚得不得了,无论配上嫣红还是粉润的唇釉来相衬,都无比合适。

    娱乐圈好看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被细细打量脸上每一个部位,虽然随意评价别人不好,但是自从刘宇出现在他身边后,罗言再看很多人,都发现他们的嘴根本不够完美。

    然而他却没意识到,为何在认识刘宇之前,都不会去注意到他人的唇部,甚至对细看人脸也没有多少兴趣,追根究柢,不过是某种滋生在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欲望罢了,而是否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恐怕身为局中人也看不清。

    “你要不要上来我房间坐坐?”

    那矜持的手放下,露出的娇嫩朱唇一张一合,罗言视线愣愣地跟着转,等人说完了三秒才恍然回过神连连说好,刘宇满脸无语地看着他,叹口气就去拽他的手。

    看似柔软娇贵的手,摸上去掌中却有一点点茧,罗言知道,想拥有一双自始至终都保持光滑的手,对坚韧努力的人来说太难,所以他不禁用比刘宇更大些的力度回握了,只是没敢穿过那指缝中与之毫无间隙地贴合、透彻热烈地交握,这个哥哥看似很强大也确实足够优秀,但他更愿谨小慎微且万分克制地去对待他,去对待他心里清瘦坚忍的一片小小发光羽毛。

    小小羽毛很强大,不代表他不需要被怜惜,他的光因为努力所以足够耀眼,耀眼到旁人以为他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只有爱他的人会看穿他骨rou里的旧伤,爱他不那么完美的另一样貌,爱他也曾如常人失意的剎那……

    此刻的罗言却已难作他想,他只是被动地被比自己小巧的人儿拉着,光顾着用视线描摹对方的背影,后脑杓也可爱,背看上去好薄,肩膀也是真的窄,然后臀部……等等,那是男生该有的吗,未免太……

    好像什么东西混进脑子里了,罗言猛地一甩头,想甩出”不太正确”的想法,结果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没来得及看清的前一秒,罗言本能地护住了刘宇后边,眼看可能就要向前倒去,没曾想刘宇竟然堪堪撑住了,只是腰弯得就像他每个表演起腰的时候,弧度实不是常人能及的,幸亏罗言反应也是极快,将哥哥一把捞了回来。

    “呼──没事吧刘宇哥?”罗言长出一口气,有惊无险,他只要想到自己这一米八七糙男人的身体压在纤瘦的人身上的画面,就感觉差点心脏骤停,好在并未发生。

    “没事,你先……先放开。”

    刘宇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抱得死紧,他刚刚穿着背心就回来了,现在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头,又被兄弟这样拥着,看上去显得有点怪异,他知道罗言肯定不觉得,所以第一次就算了,是充满温馨的相聚,但现在这个情形叫他如何不尴尬,也担心如果被队友撞见还要多生些什么麻烦事,而且罗言不知怎么,手劲特别大,感觉再不让他放开会留下些红痕。

    “抱歉,我、我一时情急,有弄疼你吗?”闻言,大狗立即松开了手上下查看。

    净白臂rou上,指痕周围的皮肤泛起了淡淡的红,两边被握过的地方都有,像是凌虐者故意去掐一般,罗言不知道究竟是刘宇肤rou太娇嫩,难禁丁点蹂躏,还是自己真的下力过猛了,但无论是哪种,都让他愧疚到想大力扇自己一个巴掌。

    刘宇只消瞟一眼,往往就能知道他大概的心理活动,唯一例外的是罗言不哭的那些时候,通常对方当下不太说话,也不会露出多么悲伤的神情,只是好像在历练中得到了什么觉悟,大男孩的胜负心被激昂起来,旋即要毅然决然去向与自己相悖的另一个方向,这才是刘宇会因为甚少的看不穿,而感到有些不安的时候。

    就如亲人朋友所说,刘宇从小便是个就算遇到困难或高强度训练到受伤也不大哭的人,因为他的意志远比外人单从他身形以为的那样还要强韧,可终抵不过也是个有血有rou又心肠柔软的人,会在营里、在朋友、在罗言身上,交付出那些蓄积了二十年多的滴滴泪水。

    可是罗言不知道,他也不会怪他,就像现在。

    罗言似乎很抱歉,恍惚中好像让他看到了耷拉下来的小狗耳朵,那般可爱又可怜,其实刘宇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刚刚的意外,耳廓都像被红染料沾过,只来得及羞耻了。他想了想,想到了上次做鬼脸的时候罗言笑了,但是现在这个情景用上实属不妥,所以又快速的重新想了一个。

    最后,他抬起手捧住罗言的脸。

    一双晶莹眼眸认认真真地看到了罗言眼中盛满的自己,刘宇的双手抚在颊上轻轻柔柔,一如本人惯有的力度,嘴里的话也像徐徐春风那样温和,他说──没事的,不要担心。

    刘宇的脸好近,近得时间慢点走就能罕见地数完那浓密卷翘的睫毛,近得罗言发觉他的唇一天下来还晶润润的,粉嫩漂亮得让人万分确信,从里泄出得任何音节绝对都比海上的塞壬要婉转数倍,表演画得眼妆也很合适,让他看上去拥有极高的美艳攻击性,一个眼刀便是横送的秋波,对视正眼彷若就会被吸走阳气。

    可任哪个雄性都心甘情愿,罗言想,然后不由自主地想更靠近些。

    刘宇吓了一跳,是罗言在逼近还是他的错觉?他一动没动,发现对方距离真的过分亲近了,自己的脑袋却也转不了,就快要任由那个男人亲上来。

    “我……我想洗澡了!”至关重要的一刻,刘宇撇头避开了,他说不上是什么,只知道绝不是因为厌恶,他不厌恶,甚至……甚至有些……总之来不及想通,正因如此,才需要时间去细细思考。

    罗言被打断似乎也大梦初醒,登时脸上尴尬得不行,虚无地挠挠头,他向来对刘宇有足够言语,现在一时之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蜘蛛,你是狐狸精吧……”他还是发出了感叹。

    最后罗言想了片刻,决定老老实实全盘托出,”其实今天说看出感觉是指别的方面,不是舞蹈,这我就不细说了,除此之外因为想哥很久,想到常常忍不住关注你的事,更想要不时能够看一眼,就是说……今天能来找你真的很好,能这么近看着你……让我特别心动。”

    这段话听起来怪语无伦次的,但是刘宇还是敏锐捕捉到其中重点的心动二字,他已经不算小孩了,被一个十八岁的男生这样说,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尽管任何理由都套过了,却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所以这就是在表白了。

    确定后刘宇也跟着有些脸红,本来就容易羞耻的人这下子脑子更是钝了许多,他心虚地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一把把罗言扯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罗言便看到了一张整齐的床,棉被铺得平顺,没有一丝杂尘跟皱褶,上头还摆着一只红长耳狗娃娃,几乎是瞬间他就确定了这是刘宇的床,可他注意到房里却还有另张床,上头的凌乱显示主人可能已经回来房间过,或是早上胡乱弄弄就离开。

    双人房……他想起好像有那么回事,刘宇是全队唯一双人房中的一人。

    “他去另一栋找别人玩了,通常到很晚,暂时不会回来,没事。”刘宇见罗言的视线停留在队友的床上,知道他顾虑什么,虽然也是认识的,但两人现在的奇怪场面如果被撞见,难免有些说不清,还好对方这时间都不常待在房间,于是开口解释了下。

    “坐床上。”刘宇指了指自己的床对罗言说。

    罗言依言坐到床上,却见刘宇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只是凑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弄得他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放哪去。

    “先解决刚刚的事吧!”

    刘宇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不知道飘在何处。

    “你没细说的感觉,是什么?”这话他说出口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罗言听着却感觉像在耳边炸起了一道惊雷。

    绝对不能让刘宇知道!因为那感觉是……是身体方面的。

    可刘宇似乎也没给他什么反应的机会,一双素手柔柔地抚触到罗言的肩膀,慢慢游移,然后将人轻推到了床上,曲线姣好的身子半贴,像上位者一般,手按在他胸膛上低头和罗言相望。

    “再给你一次机会……刚刚没做完的动作,现在要做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