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生者与死者之间存在距离

    猫屋敷理。

    一个生活在乡下，虽然上过人类学校，但生活环境在来东京之前极度单纯的半妖。

    这直接导致萩原研二把软绵绵没力气的猫抱去浴室的时候，翻来覆去只能听到“坏蛋、大坏蛋、兽医、变态”等称呼。

    这间公寓有淋浴房和浴缸。萩原研二开了浴缸这边的水，等了一会儿水温，然后把猫屋敷理抱进去。

    “小理这样就生我的气了吗？我还以为小理也很舒服的。”

    猫屋敷理语塞了片刻。

    他的尾巴还在，这会儿被放进浴缸，谨慎地把屁股翘起来以便保证毛茸茸的尾巴部分不会碰到水，然后小声回答：“爽是很爽啦……”

    最后射出来之后的那段时间虽然感觉像是被挤水的海绵，但崩溃完了之后回味，确实好像一顿丰盛的大餐。

    浴缸里的水慢慢满起来。猫猫谨慎地撩起水开始擦洗皮肤上的汗，然后又咕哝了一声：“但是明明让你停一停……”

    “小理不是说自己爽到了之后就可以让我随便做吗？”萩原做出回忆的表情，“还说自己是半妖在，怎么玩都不会坏——”

    猫屋敷理：“……”

    他好像是说过这句话。

    但是谁知道和人类真的zuoai是这种感觉啊！他以前就是怎么往自己身上塞玩具都没事啊！

    但这会儿理亏的是他。

    他心虚地凑过去，主动把自己的耳朵往萩原手掌底下送了送：“给你摸猫耳朵作为道歉好不好？”

    萩原研二：“……”

    他看着赤裸的猫耳美少年翘着尾巴站在浴缸里这么和自己说话，感觉真是十分之冲击。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想要圈养心很大的猫猫还要慢慢来。

    所以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轻松道：“我没有生气……需要帮忙洗澡吗？我之前射进去的东西，会有点难清理吧？”

    猫屋敷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腿——萩原今天一共在他的后xue里射了两次，有一部分已经流出来了，还有一部分残留得太深，估计要手动引导出来才行。

    虽然不弄出来他也不会生病，不过里面夹着液体确实也很麻烦，万一之后换了新裤子把裤子弄脏就尴尬了。

    他抖了抖脑袋，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收回去：“嗯……好啊。”

    ＊

    猫咪的特征消失后，猫屋敷理就放松下来、舒舒服服地把整个人窝进了温暖的水中。

    萩原被他扯进来，用手指替他把后xue里的液体一点点抠挖出来，期间差点把猫屋敷理又摸得情动——好在可能是不想让毛沾到水，耳朵和尾巴最后还是没又冒出来。

    “好怪。”终于弄干净之后，猫猫皱了皱鼻子，“总感觉好像里面还含着什么一样……”

    萩原总感觉今天过了之后，他已经渐渐要习惯猫屋敷理这种动不动语出惊人的习惯了。

    他伸手摸了摸猫屋敷理细软的头发：“上午回来过完发情期你就睡着了，醒过来之后也一直在动……饿了吗？”

    猫猫：“嗯嗯！”

    ＊

    冰箱里就有提前为了发情期买好的速食便当和泡面碗。柜子里还有饼干和rou脯。

    洗完澡的猫屋敷穿着睡衣趴在餐桌前，萩原研二则端来了两份速食便当。

    “小理真的很喜欢吃鱼rou和鸡rou啊。”

    “猫都喜欢吃这些吧……牛rou我也喜欢。”猫屋敷理含含糊糊地咬着rou块回答，“不过鱼rou便当不太好买就是了。”

    萩原研二：“我也不太会煎鱼……不过我可以学着做。”

    “真的吗喵！”猫屋敷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研二好好哦！”

    “毕竟我现在是小理的男朋友啊。”萩原温和地回答，“而且被困在这里，只有小理能和我交流……”

    说到这里时，地缚灵垂下眼，花了几秒钟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又露出笑容。

    “——所以小理千万不要扔下我呀。”

    猫屋敷理愣了一下。

    他本能地打了个激灵，但没能弄明白原因，只好晃了晃脑袋：“唔……我努力？”

    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但萩原研二能察觉到里面蕴含着的那点迷茫和困惑。

    ——看来还要慢慢来。

    他在心底对自己说，然后转换了话题：“嗯……发情期解决了的话，之后上学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猫屋敷理碧绿色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是啊。”如果这会儿他的尾巴冒出来了，那他一定会疯狂地摇晃它，“我还想着开学就请假不太好呢……”

    萩原研二知道猫屋敷理考的是东都大学的理工科。仔细想想猫屋敷理的身份选这个专业还挺奇怪的，不过猫屋敷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小时候就喜欢拆东西……装不回去的那种。可能是猫的特性作祟吧。总之反正能考上就考了。上学还蛮有趣的。”

    ——反正萩原研二是不会知道他mama曾经用尾巴扇飞他并怒骂“别把自己的手贱归根于猫的特性”的。

    猫屋敷理在心底乐滋滋地想。

    ——喜欢拆东西吗。他以前也认识一个很喜欢拆东西的人。

    萩原研二的情绪被触动。

    某些被他压抑住的思想缓慢地突破脆弱的墙壁，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安静了片刻，然后问：“小理。我现在有实体的话，普通人如果来这边……能看到我吗？”

    猫屋敷理：“可以啊。”

    萩原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开口：“那……如果我使用家里的电话，能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吗？”

    猫屋敷理咬着勺子，有些困惑：“应该可以吧。”

    萩原研二：“……”

    他放下筷子，用有些发抖的声音询问：“那……有没有什么规定，死去的幽灵不能和活人打交道之类的？”

    猫屋敷理愣了愣。

    “啊——你是想和亲人联络吗？”

    ＊

    猫屋敷理见过很多幽灵。

    大部分是执念过重、无法沟通的恶灵，极其少部分是神智正常，但很快就要消散的普通幽灵。死去的幽灵或多或少会惦记他们还活着的亲人，也有过拜托他转达信息给那些人的。

    教导他的阴阳师提醒他不要回应这些请求。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死去的人，活人与死灵之间本就隔着天定的规则，他如果开了回应请求的头，之后又要怎么办呢？

    可怜的人确实有很多，但阴阳师应该只做自己职责内的事情——驱逐恶灵，把会对普通人产生影响的那些恶意扼杀，而绝不插手活人的生活。

    但萩原研二确实是个奇怪的例外。他身上有代表祝福的光；他存活了五年，并且看起来还能神智正常地继续存活下去；他现在是……猫屋敷理的男朋友。

    “可以啊。”猫屋敷理说，“但不要联系太多人啦，不然会有人找上门来问情况……很麻烦的。”

    ＊

    萩原研二跳了起来。

    他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了，去拿放在客房里的手机时还不慎被之前踢到这边的长裤绊了一跤。拿到手机后按键的手指也在不停地颤抖，中途拨号时还差点拨错。

    “嘟、嘟”的等待音之后，电话那端响起一个他记忆中很熟悉的名字。

    “喂？这边是萩原千速——请问你是？”

    地缚灵呆呆地站在原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说话风格，熟悉的……在电话那头的jiejie。

    他抓住边上的五斗柜，以便保证自己不会就这么直接腿软到直接坐在地上。

    嗓子突然变得格外干涩。他试了几次，才终于成功地发出声音。

    “……jiejie？”

    ＊

    猫屋敷理慢吞吞地扒拉完了自己那份速食便当。

    上午到下午的性爱差不多榨干了他原本就不太多的体力。吃过饭之后他也懒洋洋地不太想动弹。不过沙发和地板上还残留着之前的痕迹，他扯了几张放在电视柜前的便笺纸，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堆难以辨识的文字。

    几秒钟之后，方形的便笺纸就自动从盒子中跳起来，自动折叠成像是小人的形状，迈着不像腿的腿，举着不像手的手，开始乖巧地打扫卫生。

    刚刚说服jiejie亲眼来看看自己是真是假的萩原研二：“……”

    他咳嗽了两声，然后转头：“小理，我可以……邀请我jiejie过来吗？”

    猫屋敷理：“……嗯。不过家里只有白开水和果汁，没有茶叶咖啡哦。”

    “——没关系，这样就够了！”萩原立刻转达了屋主的意见，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速来就行动力超强的萩原千速丢下一句“我立刻出发”后挂了电话。

    某种轻飘飘的、奇怪的心情掠过身体内部。

    他下意识地想拨打第二个电话，又停住了手——除开萩原千速之外，他还想联系大概一直没有忘记掉自己的死讯的幼驯染松田阵平。但现在是工作日，万一松田阵平正在重要的工作中，打扰到他的心思可不好。

    ……毕竟松田和他一样都是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

    ……那就等到晚上正常的下班时间吧。刚好也问问jiejie小阵平有没有换手机。

    他放下手机，觉得自己还有些头晕目眩，喜悦感充盈了身体的每个角落，这让他感觉轻飘飘的。

    萩原研二走到猫屋敷理的身边，看着有些困倦的、不太想动的猫猫困惑仰着头看向自己的模样。

    “我很高兴哦，小理。”他轻声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猫屋敷理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

    “你也有好好帮我度过发情期嘛。”他小声说，“而且和你交尾也很舒服……”

    萩原研二低头望着半妖碧绿色的、澄澈的眼睛。

    ＊

    他知道自己大概永远也没办法脱离猫屋敷理的影响了。

    但这一刻，萩原研二觉得这样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