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寺(梦男x苏格致,第一人称,别的预警见文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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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8年5月21日,星期四,天气小雨转晴——我将这行字款款写在日记本的扉页上,而后我咬着笔帽,近乎悲哀地发现我写不下去了。 我至今仍没有成家,生活像碗白水似的,无色无味,平静无波。去年国内倒是发生了几件大事,像是香港回归,以及流氓罪被正式废除,这时想来,我这日子过得也并非是千篇一律、浑浑噩噩,至少后面这件事成了我失眠加重的导火索。 起初在我购置日记本时,我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到了这四四方方的纸页上,因为医生说这可能会对治疗造成我失眠的心疾有所裨益。我的私人心理医生姓许,是个负责的好医生,也是个足够体贴的好女孩,她对我多有关照,但我至今未娶,并不是在等一个温柔可人学识渊博的漂亮女郎。事实上,我对她有所隐瞒,造成我整夜失眠的并非是无休止的梦魇,而是另有其人。 我最终还是决定尝试许医生这个建议,至少这似乎比旁人所说的“时间总会淡化一切”要靠谱些。至于为什么?很显然,我笃定时间是淡化不了这个的,因为有些人刻在了时间里,他们在那一刻趋近于永恒,钟表上的指针和墙上的挂历无法抹灭这些人留下的痕迹,那些痕迹实在太深刻。如果我信仰宗教,我一定会在心里求助佛祖,亦或上帝,质问他们我该如何诉说记忆里的那个人?记录灰色监狱墙内喑哑隐忍的喘息?我又该如何诉说那头被汗水沾湿颇有些软趴趴的头发,和那双总是带着悲悯的漆黑眼睛?那是我曾经的老师啊,那是苏格致。 苏格致死于1983年,那年他三十六岁,被押送进监狱前还在教书,我才二十四岁,从政法大学毕业后家里给我找了关系,让我在警察局里头待个两三年,日后好提拔我升迁到别的地方去。如今我都三十九岁了,比苏老师还要再年长三岁。那之后我也没有再见过吴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那晚我昏昏欲睡,想着过会儿要翘个班,去附近夜摊买屉小笼包填肚子,冷不丁局里头接着了紧急举报电话。 我没想到我要负责审的人是他,一年半之前还在学校里头带我的老师。我跟他隔着一张桌子坐,台灯落下的光线与阴影把我们分割得泾渭分明,不能再清晰了。我问他姓名,他不说话,我感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扎得我抬不起头,只好装模作样地往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半晌才说:“老师,例行公事,您配合一下。” 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起,他应当是换了个坐姿,我这才下意识抬眼看他,发现他也正透过架在鼻梁上的镜片望我,像是审视,像是能透过皮rou看穿我的欲望——他应该是不能,好在他不能。我曾经的老师最终给了我这个学生面子,他松了口,说:“我叫苏格致。” 02 我一直没出国,哪怕赶上了改革开放后的留学潮,原因倒没有多高尚,只是现在这样方便我隔着墓碑跟苏格致的骨灰坛子见面。我们好像永远隔着什么东西,隔着墓碑,隔着桌子,隔着他心上人。 我到现在仍记得苏老师的样子,我相信我已经忘不掉那张脸了。他捋顶,眼睛带了筋骨质,唇珠微凸,算不上漂亮,但气质清得像茶,又跟散文诗一样,身上有片月似的清辉,胡子蓄在他下巴上显得书卷气。我有时怀疑他是否信佛,不然为什么看起来严厉又慈悲。然而当他仰着他的脖颈躺在监狱冷冰冰的硬床板上时,当他蹙眉忍耐最后弓着腰高潮时,他的棱角在我眼中又变得不能再柔和,这是我最接近他的时候,我会无法控制地将他与“漂亮”一词联系在一起。 苏格致还记得我的名字,此前他也会念我的名字,在教室讲课时会念,在学校偶遇时会念,书写文件时我站在他眼前也会念。我这个名字的发音不难,苏老师的嗓音富有磁性,像是乐器的共鸣音,念起这个名字时格外好听。在床上时苏老师不念了,改成骂,他那张脸颊被性爱蒸得泛红,上面缀着汗珠,我看得发愣,回过神来手指已经埋进他柔顺的发丛中,他眨了眨眼,用气音咀嚼我的名字,然后甩甩脑袋,骂我神经病,说我畜生不如。 我挺想问问他吴瀚是不是也这么畜生不如,到底没问出口,只把jingye往他yindao里灌。 苏格致长着yindao,在监狱里cao到他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03 我从小性压抑太久,曾一度以为是被爹妈管的。 我爹是政府机关的,思想有点迂,青春期我背着我爹妈趴被窝里看着从朋友那儿借来的小黄书自慰都半硬不硬。那时大院里几个发小爱勾肩搭背地谈喜欢的女生,谈她们梳的辫子,谈她们爱吃的零食,今天他牵了谁的手,明天谁坐了他的自行车后座。轮到让我说,我把班里的女生挨个想了一遍,尽是模糊不清的轮廓,于是我说没兴趣,真的没兴趣,被那几个龟孙嘲笑成不举,我也跟着笑,说别提这个了行不行,哪天哥几个翘课喝酒我请客。 大学读的政法大学,再没翘过课。 我那会儿是班里团支书,苏格致是我任课老师,也是我导员。刚入学那段时间校务对接上出了问题,没给我申上宿舍,让我想法子等一周,原本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花些冤枉钱住学校附近的酒店,没成想下了课被苏老师叫去办公室帮他整理班上学生资料,我低头帮着他忙活的时候他冷不丁说要不这一周去他家住吧,在附近,离得不远。 那一周我得以与苏格致一同寝居,他在家里跟在学校的状态大差不差。苏老师喜欢看书,半夜师母都睡了他还在台灯下看,身上单单挂着件白背心,遮不了太多,我发现苏老师是体毛不太旺盛的类型,不仅翻书的手在灯下看着白,胳膊也白花花。我窝在临时的睡床上,yinjing顶着睡裤,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想着苏老师的脸机械性地套内生殖器自慰,仅仅只是这样,yinjing便翘得越发高昂,长久以来从没这样过。 “睡了吗?挺晚了,看你灯还没关。” 老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隔着一道门,我却觉得自己已经被窥探了个彻底,心跳得厉害,擂得我胸腔一阵阵难受。我深呼吸了几下,抬手关上台灯,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一样:“好,谢谢老师,马上就睡了。” 这是我第一次近乎悲哀地发现,自己对女生没兴趣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原来是他妈的同性恋。 一周后我搬到了宿舍,一厢情愿的单恋反倒生了芽,一发不可收拾。 大学四年,我喜欢了苏格致四年。 04 我家背景挺硬,所以不仅能探监,还能支开狱警进去看苏格致。 但他如果一心要死,我也捞不了他。 苏格致没睡,盘着腿坐在冷冰冰的铁板床上,见是我来也不意外。 “老师,苏老师……”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没想到临到开口声音还是在发抖。没出息——我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老师,您这事我有办法让您脱罪,但是您得把跟您一起的那个人供出来,不然检方那边不好说。” 他听了没什么反应,平和地看着我,说:“你来就是说这个啊,之前不都说了吗,没别人,就我一个。” 我的老师现在这样,越是平和,我心里的火烧得越旺,我真想把他就这样摁在监狱的床上直接办了,反正没人在外头看着,就算有人,顾着我爹的面子,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可我喜欢他,我只好耐着性子:“老师,别骗我了,您衬衫上的jingye……是您的还是吴瀚的?” 这下苏老师一直佯作的气定神闲出现了裂隙,他脸冷着,盯着我,估摸在分析我是不是有意诈他。 “您放心,没人知道,暂时。”我补充道:“我他妈……老师,我想让您活着。” 我有点激动,双手钳住他的肩,他看着我,神色晦暗不明,而后好像终于弄明白了什么。 “你别多嘴,”他说:“我让你随便弄我,你别多嘴。” 05 结果还是上了床。 我用手指捻开他上衣的一颗颗纽扣,虔诚地就像再一根根把生日蜡烛吹熄,下一步就是向苏格致许愿,可我这老师他不爱我,不肯给我许愿的机会,被我扒了衣服还在说不讨喜的话,说:“我警告你别搞吴瀚。”他脸冷着,语气也冷着,要不是顾着他心上人的安危,没准早甩我一耳光了,可其实就算吃了巴掌也无所谓,谁让我爱他? 我脱了他的衣服又去扒他的裤子,rou眼看上去,苏格致双腿之间布料的凹痕微妙,他难得看着有点不安,但我当时没顾那么多,手一点点扯下他内裤。 “老师,你怎么……” 我看着眼前的光景,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呼吸都快停滞了。 你怎么他妈的,生着一个女人的屄。 苏格致整个人快要僵住,抿着嘴唇不吭声,我也没指望听他再说什么。我将脑袋埋到他双腿中间,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他的yinchun,慢条斯理的,没逗一会儿,rou屄的洞口就湿润起来,开始翕张。我知道他被吃得有感觉,于是用舌尖细致地掀开蚌rou一样肥嫩的yinchun,往更深处舔,鼻尖蹭着苏格致的阴蒂。 “额……” 苏老师被舔得腰跟着颤,大腿下意识想夹紧我的脑袋,最终还是分了开,用脚趾绞着发潮的床单。我吃够他的屄,随手揩了淌出来的yin液抹到他阴阜,再抬头时惊诧地发现他眼睛里像是含着层泪,让他葡萄珠似的瞳仁晶晶亮。苏老师分明一边应付妻子,一边跟自己的男学生在竹林里头zuoai,现在在我面前却又一副忠贞烈女的样子,好像我轻薄了他,他被迫迎合我,委屈得不行。 我用指甲划过他的胸乳、肋骨,去碰他掩藏在身体皮rou下那具脆弱的骨架,在这时移开视线对我而言是艰难的,我进入老师被舔得发痒的yindao时,软rou慷慨地包裹我,爽得我头皮发麻,他低垂的头颅被刺激得仰起,绷紧了背,口中低低地喘着,像受惊的成年骏马。 苏格致的水流得特别多,随着抽插,汁水被带出来,淋得床单也湿了。我想让他拥抱我,哪怕一下,于是我一边继续将快乐喂进苏老师软热的xue,一边吻他又红又烫的耳朵,喊他的名字——老师,苏老师,苏格致。他当然不肯抱我,我索性啃咬起他的乳rou,那地方像食器一般,我想象着我的舌尖可以尝到奶制品的味道,就像他真的在哺乳那样,涎液让苏格致的rutou变得湿润,它们被牙齿咬得发红,肿胀得像小石子。 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他才不会同我zuoai,他喜欢他的小男友,那个比我小几岁的大学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本事,但一腔热忱。我突然开始后悔,想我要是在学校时毫不顾忌地向我心心念念的苏老师求爱,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这样现在他就该躺在我家里舒服的睡床上,大腿往我肩膀上搭,像师长也像母亲,大方地用身体哺育我,满怀爱意。 但很遗憾,我只能像现在这样拥有他,推他到硬板床,看他白净的背被铬得发红。苏格致一直在忍着,为了让我管住嘴只好跟我睡,懒得给我什么眼神,被我弄得实在过分了才哼吟一两声。他可能也想问凭什么,但这世道就是这样,他跟心上人在竹林里zuoai被披露就会落得双双死刑的下场,而我现在在监狱里这样cao他,出去了之后我还是清清白白。 苏格致没多会儿就要高潮,或许身体的刺激和好似正在喂养人汁水的错误认知共同促成了这一时刻,他应该是不愿让我看见翻着白眼意乱情迷的丑态,哆嗦着潮吹时还不忘阖上眼睛。他眉锁得极深,yindao里头浇了一股水淋在我yinjing上,然后开始一收一缩,痉挛地夹着我,那里真暖和,我想,苏老师长着屄,是不是也有zigong?zigong也这样暖和吗? 06 苏格致候审了多少天,我就cao了他多少天。每次到最后他的头发都会被汗濡湿,嘴无意识地微张,一圈红晕从他苍白的脸颊里渗出来。 他被刑车拉走前一晚我还在cao他,他给了我点反应,喘出些声音,这是他在这几天里最如释重负的时候,好像觉得自己换了自己心上人活下去,很值得,很伟大。 我恨不得他第二天别上刑车,就这样被我cao死在这儿,可我又舍不得,做完后搂着他腰,哭得快把心肝脾肺肾呕了出来,说我爱你,老师,我也爱你。 我以为他还是不肯搭理我,没想到他竟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说:“谢谢你啊。” 第二天,我想办法告诉吴瀚拉他的刑车会经过哪里,我没送他。 07 反正这些日子过得稀里糊涂,长得无穷无尽。十五年过去了,十五年,二十四岁的我开始模糊起来,苏格致倒在岁月上愈发刻骨铭心。我始终都在等苏老师给我一句赦令,可是他十五年前留一句谢谢就这么死了。我现在品出来了,他是谢我,他也在咒我呢,咒我一辈子困在过去。 远超用量的安眠药被就着水囫囵吞下去,风扇吱呀吱呀地转,我好像在梦里又看到苏格致,这次我似乎碰得到他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