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情绪

    花城的圣诞很热闹，因为是法定节假日，小情侣约会和合家出游把海港步道挤得人满为患。

    被林仲拖进人群的凌洛披着黑色风衣走在花灯之下，偶尔抬头看看旁边的圣诞装饰，眼底闪过丝名为回忆的惆怅。

    林仲走在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眼看她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猜不透她想起了什么，但知道她在花城念到硕士毕业，至少在这座城市待了五年。

    五年，还是青春最好的五年。

    他们不远处，就有学生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拍照、喝啤酒、逛集市、嬉笑打闹，那五年，凌洛可能就是其中一个，甚至她应该会更恣意些。

    “你念书时候来过吗？”林仲直接问了出来。

    凌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他，再回头，背朝他轻轻点头。

    来过，她每年都来。

    “和同学？”林仲又问。

    凌洛没回答，她缩着肩膀拉了拉肩头的风衣。

    “冷？”林仲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心，被凌洛倏得抽了回来。

    “在想什么？”

    林仲收回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和她并肩慢步，没有像在床上那样逼迫她回应，而是纵容她蔓延落寞的情绪。

    她的面孔冰冷，但和在酒店的挑衅和嫌恶不一样，现在的冰冷更多是陷入自己情绪里的冰冷，一种诡异、神秘和苍凉的情绪，就像半年前在h大电梯里林仲看见她时那样。

    林仲沉迷于这样的她，比起众人交口称赞的社交达人凌洛，他更喜欢喜怒无常的凌洛。

    就像她在床上，时而放荡时而弱势，有时害怕有时索取，上一秒是被炸毛踩了底线的狮子，下一秒是被驯服摇尾乞怜的小狗，左右摇摆反复无常。

    林仲承认自己贱的慌，但这种摸不透所以想靠近、搞不定所以想征服的情绪，是诱使他追随凌洛的根源。

    当然，还有她的美丽，这点毋庸置疑。海港步道的灯光照在凌洛身上，晕染出一圈圣洁的光晕，林仲伸手怀抱住她的头，轻轻吻了吻发顶。

    凌洛没有拒绝，任由他在大庭广众下做着这亲密的举动，靠在他怀里汲取些许温暖。

    步道边有不少摊位，叫卖着些零散的小玩意儿，大多不值钱但很应景，尤其是花摊。

    “先生，给太太买枝花吧。”他们路过的时候，小贩喊了一声，他面前的花桶里都是一支支包好的红玫瑰

    林仲侧首笑了笑，递了张纸币给他换回一枝花放在凌洛手里。

    凌洛也没有拒绝，捏在手里看了看。

    林仲牵过她手腕问：“要看看别的吗？”

    “林仲，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呢？”凌洛抬眼看向笑意温柔的男人，不解地问。

    “喜欢。”林仲觉得这个问题过于简单好答，“喜欢你，没别的原因。”

    “你在浪费时间。”

    “我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现在就在浪费时间。”凌洛没什么情绪地吐出这句话，不是指责也不是讲道理，她就是想让林仲明白事实，“要和我上床，你已经上了，而且不止一次。要继续和我再上床，老实说再见面你勾勾手我依旧会从，所以你没必要浪费别的时间。”

    “你好像把我喜欢你，理解成我喜欢和你上床了。”

    “不然呢，难道你喜欢我的灵魂。林仲，我展现给你的灵魂肮脏又放荡，没有底线还不负责任，你喜欢这种？”

    林仲故意顿了下，作出仔细想过的姿态，然后又亲了亲她的发顶，“很喜欢。”

    “你是瞎了哪只眼睛才会喜欢这种灵魂？”凌洛抬高了声音质疑他，强烈怀疑林仲是被下半身驱动了上半身。

    “你没上过床吗？你以前没玩过吗？没爽过吗？”

    “玩过，爽过。但没惦记过，没这么喜欢过。”林仲答得飞快，他犯不着在凌洛面前掩饰什么，他确实迷恋她的身体，对这样美丽的胴体欲罢不能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你呢？”

    “是是是，爽透了。”凌洛承认他们过往的几场性爱无与伦比，她也反复回味，可灵与rou应该分开，   尤其他们男人，“所以你就是玩爽了就上头的人？反正我不是，拜托你能不能清醒点？”

    林仲无奈地笑了，“不至于。凌洛，我发现你就不愿意好好和我说话。”三言两语就要冲他，“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设问，你根本没要我回答，只是在表达你的一个情绪，让我滚。”

    他摇摇头，把她扯进怀里，环顾四周找到条路。

    “算了，我们换个地方说，换个方式说。”

    “换什么？”

    林仲拉着她走到一条小巷前，斜挂的招牌闪烁着低俗的荧光色彩。

    是家情趣用品商店。

    林仲低头咬了下她耳垂，“换个你不会让我滚的方式，等着，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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