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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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淮闲庭信步地行走其间,司娆原以为他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可是走着走着,他们就逐渐爬过了层层梯坎,到了最高处。 这里的建筑已经和下面简单的小竹屋不同。 飞檐翘起,上面挂着复杂而精致的金铃,数棵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一般,洒下一片阴影。 二人走到院前,面前紧闭的木门便闻声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个身穿藏蓝衣袍,身上挂着繁复银饰的老者。 他垂眼恭敬行了一礼,轻声道:“尊上,您来了。” 苍淮并不做理会,迈步往里面走去。 房顶之上翘起的屋檐上并肩立着一大一小两只渡鸦,小的渡鸦冷哼一声:“谄媚!” “你懂什么,提前告诉他们厉害,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一上来没大没小怠慢了尊上。” 回忆起这段时间相处之中观察来的结果,魔主喃喃道:“得罪了尊上事小,尊上也不太计较这些事……就怕他们撞到枪口上,无端端没了性命。” “哼,这些人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倒是紧张他们。” 魔主的豆豆眼别开:“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也不是担心他们。” 古银族居住地的最高处,是祠堂。 里面已经提前清过场,除了面前的老者,再无旁人了。 老者一见到人,便感知到了那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当即便明白那突然出现的魔主所言非虚。 他近乎是战战兢兢地将人引到上首的位置,为他们奉茶。 老者的茶在端到少女面前时,便像是受到一种可怖的巨力影响,无法在前进分毫,他的手颤了一下,热茶泼了一地,茶碗骨碌骨碌地滚到地上。 老者脸上的rou抖了一下,忙道:“尊上恕罪!” 他腿一软便要跪下,面前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少女连忙伸出手扶了他一把,“您没事吧?” 老者一怔,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没事、没事……”老者连忙道。 身为古银族如今唯一的祭祀,老者从刚刚匆匆的一眼里,轻而易举地便能看清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连忙垂了眼,不敢多看。 一旁的苍淮漠然开口道:“如何?” 古银族的“同心结”乃是不传之秘。 饶是魔主抓走的人,都是古银族人,但是对于这样祭祀的禁术,他们所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只能说出个大概来。 同时他们也提到,自从古银族没落之后,已经近千年没在举行过祭祀了。 他们隐居在鲜为人知的地方,血脉渐渐稀薄,传承的力量更是少得微乎其微,已经连着千年选不出圣子圣女了。 族中的祭司地位尊崇,向来由族中德高望重者担任,对于“同心结”和祭祀之法,如今还能知根知底的,只余下了族中的祭司。 他们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在苍淮面前不敢有分毫隐瞒,便将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古银族之行。 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她的脸上仍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笑意,老者犹豫了片刻,似是有些为难,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在他们来之前,老者已经受过一次魔主的敲打,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虽然古银族千年来避世隐居,但是对于曾经带来三界浩劫的人还是有所耳闻,他自然也不敢有什么隐瞒。 “不敢欺瞒尊上,实在是……” “这样的咒术,一经面世便从未想过要研究解咒之术。” 老者指着门前早已荒废许久的祭台,叹了一口气:“咒术一经种下,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十日之后,其身不存,自然也不用再思考什么多余的问题了。” 换而言之,不过是十天,一个鲜活的人就将心甘情愿地死在祭台之上。 老者看着司娆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悲悯:“一个注定会死的祭品,让她心甘情愿地怀着热忱去死,不也是一种仁慈吗?” 司娆被老者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微微一愣,转过脸。 他在说些什么? 祭品? 会死? 说的是她吗? 司娆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可还未来得及深思,便看见苍淮站起身对她伸出手,司娆瞬间便把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的疑惑甩出脑海,向前一步搭上了苍淮的手。 苍淮将司娆的手握在掌心,周遭的冷意散去些许。 “既然拿不出解咒之法,那古银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苍淮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 可听到他口中的话,老者却半点轻松不起来,额上的冷汗顿时便冒了出来。 老者连忙道:“尊上……当真是!” “还有时间,祭司可以慢慢想。” 听到这个答案,苍淮有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想法。 这或许是他想要的答案,也或许不是。 如同预想一般,同心结没有解咒之法,但他的心中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变得更加燥郁。 “咒术?什么咒术?有人中咒了吗?” 司娆跟在苍淮旁边,跟着他往山下走去,一边问道。 苍淮脚步微顿,语气不明地说道:“是你啊。” “怎么可能,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中咒呢。”司娆笑了一下,以为苍淮是不想说,故意在转移话题。 她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真奇怪,世界上居然还有你解决不了的咒术。” 她晃了晃手上的玉镯,那曾经是魔域送来的金镯,上面有着魔域恶术的气息,他当时轻而易举便抹去了。 司娆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的剑断了……” 那一日和夏温清的对战,在渊到底是不敌,没能撑住。 司娆曾经见过苍淮在崖底转眼融了数把剑的情形,也知道他是长于此道的高手。 苍淮闻言应了一声,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帮忙练剑,他捏了捏握在掌心的手,缓声道:“先不着急。” “那你能教我炼器吗,我想试试。”司娆望着苍淮,眼神亮晶晶的。 苍淮喉间微紧,他缓缓应了一声。 炼器非是一日之功,并非是短时间能够学成的。 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够入门,可如今的情况,已经只剩下了五日的光景…… …… 站在屋檐上的渡鸦挥了挥翅膀飞了下来,落在老者面前。 他们刚来的时候,老者还不是这一副模样。 作为古银族地位尊崇的祭司,所有的古银族人都对祭司毕恭毕敬,老者在这古银族里近乎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他们虽然隐居在魔域之中,却并不听魔主的调动,往日也和魔域中人没什么往来。 陡然看见魔主闯入,祭司的态度甚至是有几分愤怒的,险些就要叫来族人,发生一场流血冲突。 可祭司的愤怒三言两语地就被魔主安抚了下来。 毕竟他的出现只是突兀,可是眼前却有一个更加危险的存在。 祭司顿时明白了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可认识到,和亲眼见到还是有些差距的。 祭司如今面如土色地坐在地上,神情沮丧,看着两只渡鸦在面前化作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形也没什么反应,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空地。 “尊上说,如果没有解咒之法,那古银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祭司抬起眼,眼中仍然带了一丝期待。 可魔主却转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没有什么别的代指,就是你们所有人,都得死的意思。” 厄命珠恶劣的补充了一句:“古银族隐居不出,或许还不知道吧,前不久那无尽海再次变成了一片血海,那冲到岸上的血,到现在都还没擦干净呢。” 老者闻言又是一抖,感觉身体更软了。 无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煞星。 “可是这……这同心结,哪怕是在族中也已经多年未曾动用过了呀!”老者一拍大腿,满脸不忿。 这虽然是他们古银族的禁术不假,但同心结代代相传,历代只有祭司才知道如何施展咒术…… “如今我是这一代唯一的祭祀了,我从未离开过族中,那这禁术又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祭祀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一位姑娘……她是在哪里、因为什么人中的咒术?”祭司忽然抬起头问道。 “这我们就不能告诉你了,”魔主摇了摇头,看不出眼前人是在装傻还是什么,“你现在需得好好想想,怎么解除这个咒术才是。” 老者满面颓然:“可这咒术从一开始,便是个无解的术法啊!” 只觉得这祸事,怎么无端端地找上了门。 “若要解除,或许能有一个办法……”不知想起了什么,祭司面前一亮,忽地站了起来。 “什么?” …… 二人下了山,便有几个穿着与老者相似的年轻人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带他们往住处去。 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大体相同,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要简单许多,远远没有老者身上的复杂。 既然他们暂时要留在古银族中,魔主也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一切,古银族上下自然也只能全力配合。 古银族安排的住处是一处远离聚居地的僻静所在,但看上去却十分精致,打理的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