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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女娘子 第227节

    我捂着嘴,心瞬间跳漏了一拍,咽口唾沫,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窗户边根本没人。

    “小冉,你怎么又跑到井边来了,赶紧躲远点。”李科媳妇在门口朝我喊。

    我愣愣的扭头,一回手,正好碰见刚刚放在井盖上的石头。

    心里一凉,瞬间往外跳了好几步,看着那井,腿肚子止不住的发抖。

    我刚才明明离井边挺远的,怎么又跑过来了?

    好久,没有这么害怕过。

    看见我这样。围观的人马上散了,都怕招惹上脏东西,李科不放心我,去抬棺材的时候也把我带上了,走到门口,我扭头看过去。

    一个小女孩站在井上的石板上,十分轻蔑的笑着,竟然拿脚在我用血画出来的符文上不断的踩着。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视线,小女孩抬头看向我,嘴角诡异的勾起来,嘴唇轻动,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我心里一寒,直接摔到地上。

    李科把我扶起来,抖着声音问我:“小冉,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我舅姥家里有大东西?”

    我看看他,又往院子里看去,井上的石板上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我是昨天没睡好,今天有点头晕。”我敷衍的说着。深吸口气,“你们先去搬棺材,我回家一趟,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进去,知道吗?”

    李科脸色更白了,忙不迭的点头,跟着他媳妇相互搀扶着,往村子里走。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院子,心里除了害怕之外,也有点火气。

    多少年了,我就没被吓成这样过,真当我是软柿子吗?

    老子就算是软柿子,你要是敢捏我,我也要溅你一身的烂柿子汁。

    想到这里,我立马往家里跑,一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看我,更是觉得指不定那个犄角旮旯就蹲着个人,拿着照相机偷拍我。

    想到那些照片,我都佩服那个人的定力,他肯定是看不见韩正寰,特么偷拍我的时候,看见我在空中飘,居然没被吓到。

    回到家里,我直接奔向房间,背上包,把桃印和桃木钉揣到怀里,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姥姥站在院子里,死死地盯着门口。

    “姥,你在这里干啥呢?”我赶忙过去,扶着她。

    她脸色凝重的看我一眼,抓着我的手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姥,你别去了,这事太他妈的邪门,老子差点被人弄到井里去,你去了,我没工夫照顾你。”我又怕又急,真怕姥姥给我添乱。

    姥姥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下,横我一眼,“你是谁老子?会不会好好说话?别跟齐浩他们那帮老爷们学。”

    我摸摸头,压下心中的着急,好言好语的说:“行,我不学,你好好的留在家里,这事真的很邪门。”

    姥姥拄着拐杖往前走,没好气的说:“别忘了,我也是道士,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做鬼飘着,没投胎呢,赶紧走,别耽搁。”

    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姥姥也是道士。

    “哎,好,姥,你慢点,等我一下。”我笑着追上去,第一次觉得姥姥的形象无比高大。

    不过,到底是年岁大了,姥姥只是走到村口,就累得喘不过来气,还多亏有同村的赶着车去三岔口走亲戚,我们蹭了车,这才没耽误事。

    一到村口,我就看见李科正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里,看见我们过来,差点没哭出来,“小冉,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我媳妇,她要撞墙。”

    我正从扯上我往下扶姥姥,一听见撞墙两个字,差点没抓秃噜手,把姥姥给摔下来。

    姥姥瞪我一眼,“看你那点出息。”

    我挠挠头,跟李科说:“背上我姥,快点过去看看你媳妇。”

    李科点头,忙着把姥姥背起来,往李奶奶家里走。

    再进到院子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李科媳妇蹲在井边的石板旁边,咯咯的笑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井上。

    突然,她坐在石板上,双手端起来,像是抱着个孩子一样,嘴里哼哼着,不住的念着:“乖啊,mama给你喂奶。”

    说着,就要解衣服。

    姥姥环顾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右边的墙上,瞅着李科媳妇就要把扣子解开了,姥姥突然冷笑一声。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忙着往后退两步,都快以为她也中邪了。

    姥姥转身从我手里拿过桃木剑,问李科:“有烧酒吗?”

    李科点头,哆哆嗦嗦的去厢房里拿出一瓶白酒来。

    姥姥又跟我要了一张符纸,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镜,放在震位,正好将反射的阳光对准李科媳妇。

    阳光一照上去,她立马不动了,就那么端着手,脸上的肌rou抽动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像是在暗暗使劲。

    弄好这个,姥姥又喝了口白酒,一手捏着镇魂符,一手拿着桃木剑,低头把酒喷在木头剑上,然后拿着我的镇魂符把剑上的酒擦干。

    我rou疼的看着,好想告诉她,那是混了我血的符纸。挺值钱的。

    把剑擦干后,姥姥深吸口气,直起身子,对着右边墙角一笑,冷声道:“敢跑到我头上拉屎。”

    我默默的看了眼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可姥姥怎么跟换个人一样?

    姥姥提着剑,脚下走着太极步,桃木剑在空中画着奇怪的符号,朗声道:“三牙宝剑斩鬼,六丁六甲除精,乾罗那达洞罡太玄,斩妖伏邪,杀鬼万千”

    每一个字都中气十足,像是巨石一样压向李科媳妇,她脸上的肌rou抽动的更加厉害,脸色涨红,嘴唇却是青紫。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姥姥大喝一声,几步走上前。桃木剑从李科媳妇双手间隙挥过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

    李科媳妇哇一声,吐了一地。

    姥姥脚步不停,小跑着往右边的墙边过去,然后就把手里酒瓶子朝着那方向扔过去。

    一声闷响,酒瓶子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我心里一惊,跳到右边墙上一看,墙外地里的谷子苗被压塌一片,酒瓶子居然没碎,好好的躺在地上,还能看见凌乱的脚印,往房后的山上跑去。

    这里,刚刚是有个人?

    我从墙上下来,脸色沉重的看向姥姥,“姥,刚才这里有个人?”

    姥姥点头,低头察看李科媳妇的情况,跟他说:“把人扶到厢房休息,三天内不要碰凉水,不要见生人。”

    然后又朝我要了一张辟邪符,“晚上把这个挂在床头。”

    李科忙着应了。

    “为啥不能碰凉水?”我纳闷的问。

    “她例假来了,阴气加重,阳气不足,这才让那东西钻了空子。”姥姥解释说。

    我了然。

    姥姥把八卦镜收起来,然后走进屋里,看着李奶奶,叹气说:“怪不得把你吓成这样,那人的功力远在你之上。”

    她说着,从兜里拿出盒雪花膏,揩了点,抹在绳子上面,然后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直接把李奶奶脖子上的红绳点着。

    奇怪的是,只是红绳烧着,李奶奶碰着红绳的头发和皮肤都没事。

    我拿过姥姥手里的雪花膏,又看又闻,好奇的问:“姥,你的雪花膏怎么这么神奇?”

    姥姥瞥了我一眼,“什么雪花膏,那是尸油。”

    “啥玩意?”我惊呼一声,忙着把盒子还给她,使劲在衣服上蹭着手。

    这功夫李奶奶脖子上的红绳已经烧完了,她脸上的诡异笑容也消失,恢复平静。

    姥姥呼出一口气,冲着院子里的李科喊:“先把人装进棺材里,明天夜里十二点下葬。”

    “为啥是夜里?”我问。

    姥姥瞪我一眼,摇头叹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些年你没被鬼揍死,真是个奇迹。”

    “不是奇迹的功劳,可能我的血比较厉害。”我耷拉着脑袋说

    “这次不顶用了吧?”姥姥朝着外面井上的石板上看了一眼。

    我点头,瓮声瓮气的说:“不管用。”

    我在石板上的画的血符居然被踩了好几个脚印。

    “先回家,看来这段时间,我得教你点东西,不然就你这样,遇见个纯鬼还行。像是今天这样的被人刻意养出来的小鬼,你只有挨打的份儿。”姥姥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闷闷的点头,心里一阵失落,我真的是很没出息,也难怪韩正寰不肯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又没有办法帮他,只会给他添乱。

    看着李科把李奶奶装进棺材里,我跟姥姥才回家。

    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我们家门口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子渊。

    他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有气无力的倚着门,看来昨天的战况很激烈。

    看见我回来,他扶着墙站起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小冉,我”

    他低着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

    一看见他,我就想起韩正寰来,没好气的说:“我不愿意见到你,请你离开。”

    他苦笑着,低声道歉,说:“昨天是我不对,我没事先征求你的同意,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看你被他骗。”

    我避开他的视线,扶着姥姥往里走。

    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小冉,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那些人无论是千年还是万年的恩怨,都跟咱们没关系,可是什么要让咱们承担这恶果?”

    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

    他接着说:“我家,原本是个繁盛的家族,就因为那诅咒,现在仅剩我跟meimei两个人。而你,原本可以有正常的生活,可以结婚生子,现在却跟韩正寰纠缠不清,你难道不觉得这太欺负人了吗?”

    “子渊”我缓缓笑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是局内人,你和子心只是个诅咒罢了,诅咒一除掉,你们便自由了,而我的诅咒,早已印在骨血里,别说我活着,便是我死了,都无法脱离。”

    他看着我,目光渐渐沉寂。

    我把他的手拂下去,“倒是你应该听我一句劝,带着子心离开吧,好好的去过日子。过我求都求不到的正常日子。”

    “我懂了。”他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我想岔了,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他往后撤了一步,张开双臂,说:“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我忍着笑,无奈地说,“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打什么,进去歇歇,吃口饭再走?”

    昨天我是挺生他气的,但是经过刚刚在李奶奶的事情,我想开了,现在说到底还是我不行,我没能力保护自己,更没能力帮韩正寰。

    他不告诉我,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心中还有芥蒂,却不像昨晚那么强烈了。

    子渊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